作者:熊小小
容斯言哭着说:“我不去诊所了,不看医生了,我以后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你也不可以走开。”
陈岸不停吻他的嘴唇:“那就不去,你不想去,没有人敢逼你去。”
他摸上他的脚踝,揉他的脚,把冰冷的脚底重新揉得暖和起来。
容斯言怕痒,往后缩了一下,很快又被捉住脚,粗糙的指腹暧昧地摩挲他的脚趾。
陈岸在他耳边低笑:“怎么总是这么害羞啊……明明什么地方都被我看过了,摸过了,舔过了,还是稍微靠近一点就满脸通红……”
容斯言的耳尖红了。
“再生一个吧,”陈岸诱哄道,“给小笛生个妹妹。”
容斯言咬他的脖子:“你骗我,男人是不会生孩子的,所有人都这么说。”
“谁说的,我去把他们嘴撕了,”陈岸被他咬得喘息一声,可也没有阻止,“只有我跟你上过床,只有我知道你能不能生孩子……”
容斯言被他吻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他忽然想起来:“小笛,小笛还在楼上……”
陈岸含糊道:“怕什么……那就让他看看他爸妈是怎么给他造小妹妹的。”
生活回到了之前的轨道。
容斯言没再提之前的事,陈岸也像往常一样温柔体贴。
两人上床的次数更多了些,不同的是很多次都是容斯言主动,他像个肆无忌惮发泄欲望的小动物,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缠着陈岸要,甚至在吃早饭的时候主动坐到他腿上,咬着指头呻吟,放任奶油蘑菇汤从嘴角流下,一直流到纯棉T恤的领口里去,一贯平淡的脸上满是难耐的潮红。
陈岸几乎有些吃不消,他总算领略了他体内药剂的威力,敢情就算是前一段日子容斯言也是在一直努力压抑欲望,并没有完全放纵自己。
又过了大概一个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
一天早上,陈岸把唐小笛送到学校,然后说开车带容斯言出门兜风。
开着开着,车开始向一条陌生的道路行驶。
容斯言看到诊所牌匾时,突然明白了他要该自己去哪儿,大声命令开回家。
陈岸把车停在槿城最专业的心理诊所门口,到后座来抱住他:“总归要面对的,你知道的。”
容斯言眼圈红了:“你还是决定不要我了,是不是?”
“不是,”陈岸吻他的眼睛,吻留下来的泪珠,“但是我知道,如果永远不解决,你心里有一根刺,即便短暂地逃避和忘记,还是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悄悄离开,来寻找答案。”
“你有的时候会在夜里做噩梦,你知不知道?你被噩梦缠身的时候,我比你疼一千倍一万倍。”
“与其让你一个人面对,不如我陪着你。”
“我发誓,不管结果如何,不管你有没有恢复记忆,我都会在门口等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容斯言被他哄着,最终一步三回头,走进了医院。
陈岸站在门口,穿着黑色风衣,张开怀抱,冲他微笑。
他大声道:“等你出来了,我带你去吃焦糖布丁。”
容斯言也勉强笑了一下。
身影消失在门后。
陈岸的笑容僵在脸上,片刻后,露出一个凄楚而自嘲的笑。
他知道,容斯言恢复记忆之后,别说爱了,不恨自己就算不错了。
这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从一开始就是他设下的。
他亲手把他推了出去。
也亲手再次把自己拽下了无边深渊。
深渊的尽头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能像一个死刑犯,无望地漫长等待,等待容斯言给他的宣判。
治疗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陈岸聘的都是最好的医生,最佳的治疗方案,甚至从美国聘请了学术大牛来指导。
治疗结束的那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周六。
时间划过十一点的时候,医生跑出来喊他,说病人已经出来了,在病房休息。
陈岸迫切地询问:“顺利吗……他……都记起来了吗。”
医生谨慎地道:“具体要问病人自己,我们也只能初步估算,应该是大部分都恢复了。”
“那,失忆期间的记忆呢,”陈岸忐忑道,“期间发生的事情,他也会一并记得吗。”
“五对五的可能性,具体还是要家属和病人仔细沟通。”
陈岸推开门,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容斯言穿着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背对着他,似乎正在看着窗外的风景。
陈岸轻声道:“……郁风晚。”
容斯言的肩膀颤动了一下,转过头来。
他比一个月前瘦了一圈,身体再宽大的病号服里晃荡,眼睛里不再有从前的迷茫混沌,而是一片清明。
陈岸的眼圈红了:“……你都记起来了,是不是?”
容斯言抿了下嘴唇,似乎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他迟疑片刻,移开了目光。
房间里随即想起冷淡的声音:
“你浪费了太多时间,不会还要我来提醒你,下面应该去找陆月生和苏逸川吧?”
他没有接他的话。
语气有些古怪,是刻意的冷淡,同时还有一些诡异的尴尬。
陈岸反应过来了,他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记得这些天的事,是不是?”
容斯言恼火道:“我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
陈岸哭着笑出来了。
他不顾他的羞恼和挣扎,用力地抱住他,像抱住了无数个绝望的日日夜夜,晨曦黄昏。
今后的每一天,都是从上天那里偷来的幸福。
接下来就是甜甜的恋爱嘿嘿嘿!
第74章 妈咪妈咪
容斯言养了几天身体,就开始筹划回校继续上课。
前阵子的意外耽误太多时间了,他必须争分夺秒。
回校的过程颇费了一番波折,学校对他之前自顾自请病假的行为很不满,班主任突然缺席,代课老师也要临时找,对课程进度造成了不小的干扰。
容斯言向周营提交复课申请,三天后才得到回复。
“我以为容老师不需要这份工作了。”
“学校的课程挺紧的,代课老师也不容易,好不容易上手了,我也不好让人家立刻就走,你说是不是。”
“如果实在是很严重的病,在家多休息休息,学校也不是很缺人手。最近是流感多发季节,容老师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陈岸在旁边瞄到手机屏幕:“这阴阳怪气的,不当太监可惜了。”
容斯言没说什么,打了五六行字道歉,表示自己回到学校之后一定好好跟上班级进度,如果没办法立刻和代课老师交接的话,自己做辅助工作也行。
陈岸不爽极了:“你对他态度这么卑微干嘛。”
妈的,周营算个屁。
容斯言对他从来都没这么有耐心过。
容斯言面无表情:“我需要回到学校,及时获取信息。病假请太久可能会引起怀疑,万一被发现简历是假的就麻烦了。”
周营拖拖拉拉的不肯签字,容斯言心里跟明镜似的,隔天去周营家里拜访,带了一只精致的水晶信鸽,信鸽放在红木盒子里,绒布底下藏着一张金色的银行卡。
周营当时不在家,接待他的是周营的老婆,一个面颊瘦削的中年女人。
她的耳垂和下颌比一般人长得多,面如菜板,嘴角习惯性向下撇,显出一副轻蔑的神气。一双眼睛灵活如黑豆,时不时滴溜溜一转,如同一只趴在油灯上精明算计的老鼠。
她问了他的名字,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没寒暄也没请他进来坐,熟练地接过红木盒,随手放在玄关旁的茶几上。
茶几上还摆着五六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各式各样栩栩如生的信鸽,盒子底部毫无例外,一定也都藏着银行卡或是金条银饰。
容斯言一年的工资就这么搭进去了,正感慨呢,看来周营这勒索打劫事业干得风生水起,女主人已经不客气地作出送客的姿态,甩上门的时候险些把他鼻子撞歪。
周营当天晚上爽快地签了字,让他下周就回来复课。
容斯言是没有钱的,银行卡里的钱自然是从陈岸那里借来的。
回来的时候陈岸就故意问他:“钱送出去了?”
“嗯。”
“多少来着?”
陈岸感慨:“周营要是知道收的是我的钱,你猜他会不会吓得尿裤子。”
又挤兑他:“什么时候还啊,容老师,我经济也紧张着呢,你年前要是还不回来,我可要向你讨债了。”
容斯言知道他神经劲儿又上来了,也不搭理他,转身去浴室洗澡。
“别走啊容老师,”陈岸从后面抱住他,手蠢蠢欲动往线衣里伸,“还不了钱,那就用身体来代替吧……”
把人按在餐桌上,隔着线衣揉他的胸,舔舐耳廓和耳垂,热气喷在脖颈间,两人都是欲望勃发、一触即燃的状态。
容斯言稍一挣扎,陈岸就坏笑:“躲什么啊,说好再给我生个女儿的呢,还哭着求我不要拔出去,让我不要离开你呢……”
容斯言彻彻底底闹了个大红脸。
失忆期间的事情,他自然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并且因为那段时间没有其他事要操心,记得尤为清楚。
记得归记得,承认也是不能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