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男友营业cp后我爆红 第107章

作者:将渝 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娱乐圈 近代现代

  江阮摇头,不想让他去,指尖抿了下掌心薄汗,“离片场很近,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你这边灯光跟摇臂不是还没有确定好位置?”

  谢时屿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江阮勉强跟他对视,脸色都白了一点,他就没再坚持,让徐小舟跟着江阮。

  江阮转身要走,谢时屿刚踩上折叠梯,又突然将他叫住了,“等等。”

  “嗯?”江阮不解回头,他这次换了身冷调的黑西装,线条锋利,连内搭的衬衫都是黑的,没有多余修饰,他手腕上扣着一块内敛低调的腕表,只有皮肤冷白,唇色是天然的薄红。

  谢时屿等他靠近,俯身在他胸前别了一枚胸针,纯白玫瑰,花瓣流延,边缘微微沁着红,设计精致利落。

  “好了。”谢时屿丹凤眼藏着点笑意,放他走。

  江阮忍不住脸颊滚烫,他指尖摩挲了一下那枚胸针,好像连勇气都突然间滋生出来。

  谢时屿那部电影最初的名字叫《逃离银河系》,后来才改为《庇护所》,人工智能男主的编码起初是2237,借用玫瑰星云ngc2237的数字,开机前改为WR001,是“white rose”,纯白玫瑰的意思。

  他十五岁那年,赫尔辛基国际芭蕾舞比赛获奖的时候,演出的节目。

  但他其实有点花粉过敏,当时排练用的都是假花,只有正式演出的时候,为了现场效果,吃了几片抗敏药,老师去换了真的白玫瑰。

  谢时屿曾经看过他比赛的视频。

  白天他一如既往逃课,江阮没见着他,晚上十点多放学,江阮最后一个走,留下来锁门,谢时屿才上楼来接他,长腿撑着,坐在他课桌边,往他校服上衣口袋里插了支仿生白玫瑰。

  “你干嘛……”江阮抬起眼瞥他,教室灯关了,窗帘没拉,只剩下月光还亮着。

  谢时屿盯着那双漂亮冷淡的眼睛,就忍不住对他笑,指腹蹭过他耳朵尖,那点薄骨泛起红,像白玫瑰染了艳丽的绯色。

  他俯身,靠近江阮,低声说:“我是不是能得到,别人都得不到的玫瑰?”

  ……

  跟谢时屿重逢的那天,他在片场,觉得谢时屿说不定也收到了场务分发的玫瑰,所以没忍住抱了一捧回酒店,没想到药没吃对,下了电梯就开始眼睛发痒泛红,越揉越严重。

  江阮发怔地望着车窗外,等车突然停下,才回过神。徐小舟跟着他去酒店,预订好的包厢,还是一如昨天,帮他推开包厢的门,不方便进去,就抱着他的羽绒服守在屏风后。

  骆争到得更早,摆好了三脚支架,摄像机也已经搭稳,只等江阮过来,角度挪移,对准他调试。

  江阮经过时瞥了一眼,回望着漆黑幽深的镜头,掌心放松,在沙发一侧坦然坐下。

  “还得再打扰您两个小时。”骆争从摄像机后抬起头,笑得熟稔得体,眼神一瞬不瞬地盯在江阮身上,打量他,目光落到他身前的胸针上,顿了片刻。

  江阮扯了下嘴角,眉梢没什么温度,说:“开始吧。”

  骆争在他对面坐下,依然是拿出采访本,一问一答,抛过来的问题比昨天要刁钻,江阮接得滴水不漏,他只提及《唐侠》电影的事,其余一概避而不谈,乍一听像相谈甚欢。

  “骆哥,我先把摄像机收到车上。”等到采访结束,骆争的助理走过来说。

  骆争点了下头,“小心点,别磕到镜头。”

  助理离开之后,包厢就剩下他跟江阮两个人,江阮指腹摩挲过腕表,站起身,肩背行云流水般笔挺,说:“请便,我先走了。”

  “江老师,”骆争把手里那台相机搁到三脚架上,抬起手叫住他,笑道,“我这边拍了几张照,可能会配到杂志采访中间,不知道您觉得哪个更合适,您要不要来看一眼?”

  江阮面无表情,那双眼眸太过艳丽,泛起冷意压下来时比倒悬的冰凌更慑人。

  他迈开步走过去,骆争就稍微退后一点,给他让出地方。

  照片都是正常的照片,江阮逐张往后翻。

  “我还以为江老师不记得我了,”骆争说,“没想到八.九年没见面,误会还是这么深。”说完,他砸了下嘴,语气似乎有点遗憾,“可惜当年你怎么都不愿意信我,不然哪至于受罪。

  “好像一开始保释没成功,又多拘留了五天?”

  江阮冷淡地勾了下唇角,指尖突然一顿,是一张焦距刻意调整后,镜头拉近的照片,没拍他的脸,拍的是那枚胸针。

  包厢暖黄的灯下,镜头对准,白玫瑰像衬上了金箔。

  但那点光影拍得色调很脏,金箔揉烂,玫瑰褪色,像生了釉质的污渍,或者发黑铁锈。

  “谈一谈?”骆争盯着相机,再次跟他商量,“当年那份报道,只是想替你揭露一点真相,求一点公平,你不愿配合,我就没发出去,但一直存在手里,你叔叔他……最近好像回燕宁了吧?要是有空,我挺想跟他见个面。”

  江阮蓦地抬起头,蜷起的指尖微微发抖。

  “还有谢导,你应该没跟他说过,他知不知道你……”骆争想起点什么,突然一嗤,说,“我想错了,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他话音一落,单反霎时黑屏,江阮扣出内存卡死死地按在汗湿的掌心里。

  江阮突然一脚踹翻摄像机支架,发出“砰哐”巨响,骆争被撞到在地,想挣扎起身,又被江阮抡起单反,拿尖锐的边缘朝头上砸去!他顿时脑子嗡响,眼前一晕,血顺着耳根就流了下来。

  徐小舟从屏风后看见,吓得惊呼,连忙冲进去拽住江阮。

  ……

  谢时屿衬衫袖子挽起,叼了支笔,踩着梯.子确认道具和滑轨定点的位置,心不在焉,看什么都不顺眼,皱眉又丢了张草稿,索性翻身下去,跟许镜说:“车钥匙呢?给我。”

  许镜递过去钥匙,谢时屿才拎走,手机就突然响起,他心里莫名一紧,接起来发现是徐小舟。

  徐小舟心急火燎说了一长串。

  “哪家医院?”谢时屿顾不得听他说那么多,先直截了当地问他。

  徐小舟连忙告诉他地址。

  一路开车飞快赶到医院,谢时屿掌心出了层薄汗,电梯拥挤,他从楼道几步并起冲上去,在人群和纵错的走廊间逡巡,终于瞥见江阮的身影,江阮披着羽绒服,低头坐在长椅角落。

  江阮牙关紧咬着,被嗓子眼里那股血腥味逼得头晕目眩,听见谢时屿的声音,才茫然抬起头。

  “伤哪儿了?”谢时屿蹲下.身,掰着他脸颊看了看,不像挨了打的样子,只是衣领被攥皱,蹭了点灰,苍白清瘦的一张脸,江阮才吃过药,含镇静成分,此刻眼神不太聚焦。

  “……”江阮嘴唇翕动,没能说出话来。

  谢时屿想握他的手,结果摸到他手心藏着东西,棱角坚硬,江阮攥得很紧,边缘在皮肉上压出深红的血痕,指尖充血,被压迫到麻木失去知觉。

  “松手,”谢时屿搂着他的腰,试探地想去掰他的手,但越掰,江阮攥得越紧,“听话,我不看可以吗?先给我。”

  江阮突然间泄了力,谢时屿趁机勾走,才发现是一个内存卡。

  “谢老师……”徐小舟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骆记者头上缝了一针,他好像不打算追究,采访的内容在另一台摄像机里,倒是不需要重新再来一遍,但摔坏的那个单反可能得赔偿……”

  “知道了。”谢时屿应了一声,他蹲在江阮面前,摸了摸他的脸,搓热他双手,然后将羽绒服帽子戴在他头上,微微收紧拢好,跟他说,“等我一会儿?”

  江阮有点迟钝地点点头。

  戴上羽绒服帽子后,四周嘈杂的声音潮水般褪去,他紧绷的那根弦徐徐落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时屿很快去而复返,牵他的手离开医院,等到上了车,江阮才往谢时屿怀里一埋,后悔得心里发堵,他要是稍微忍耐一下,不跟骆争动手,现在也不必谢时屿到医院接他。

  他脑子轰的一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打出血了。

  “给我看看手。”谢时屿搂紧他,下巴蹭着他发顶,轻轻掰开他掌心,捋平那几根手指,血印没刚才那么深,但看着就疼,他低头捧着吹了吹。

  江阮皱了下眉毛,有点怕谢时屿会追问他,犹豫着想找借口:“我……”

  “笨成那样,”谢时屿突然开口,捏着他下巴,又仔细瞧了瞧脸,确认没事,刚才问过江阮身上,也没有挨打,就捧着他脸颊揉了揉,故意训他,“我怎么教你的?非得往明面上打。”

  他心里压着火,濒临边界,去找骆争,却瞥见对方鼻青脸肿,眼窝都紫了,竟然伤得不轻,又是江阮先动的手,江阮并没有挨揍,就没再多看他一眼,撂了个联系方式。

  “除了采访,私下再有什么事,”谢时屿眉峰冷蹙,“或者需要追究责任,都来找我。”

  ……

  江阮听见谢时屿的话,脸颊簌然一红,支吾着开不了口。

  谢时屿是逗他玩的,不是真的教他去打架,但他确实在这种事情上吃过亏,当年江睿就被他打得满脸是血,加上捅的那一刀,晚上还下了雨,身上混着雨水,整个肩膀,半边腰腹,都是血淋淋的。

  送去乡镇医院时,医生都大吃一惊,实际检查,却远没有那么严重。

  但救护车离开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还以为他杀了人,流言四散。

  “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是不是?”谢时屿逗他了几句,摸到他手心温度变暖,脸上稍微有点血色,才接着说,“但我得去问问徐小舟,晚上是怎么回事。”

  江阮讪讪地点了下头。

  回到酒店后,药劲上涌,江阮困得厉害,谢时屿等他睡熟,才起身出去接电话。

  昨天江阮一整晚都没睡踏实,辗转翻身,好不容易陷入深眠。

  谢时屿听到他一直在断断续续叫他的名字,低头答应,江阮却没醒。

  谢时屿一摸他脸蛋跟身上都是汗涔涔的,起来替他换了身睡衣,又搂在怀里,早上也没舍得再叫他去拍戏。

  他也睡不着,抱着江阮发了条消息,叫姜南去查一下那个记者。

  姜南向来动作很快,不到一天就扒完了底细,但没瞧出来什么,不解地跟谢时屿说:“那个人,差不多八年前去过江阮的老家,好像采访过他,为了一桩案子?”

  “什么案子?”谢时屿夹了支烟,听到后指尖一顿。

  “查不到,听说当事人放弃起诉,所以也没有立案,”姜南说,“要不是这个人突然冒出来,估计连这点都查不出来,前后瞒得滴水不漏,这个作风……像江阮这边做的事。”

  谢时屿挂了电话,掐灭那支烟,等身上烟味散掉,才回到卧室。

  他坐在床边,俯身摸了摸江阮汗透的头发,瞥见他嘴唇微动,就凑近了一点,捧着他的脸,哄道:“你说什么?”

  “不能……不能见他。”江阮脸色憔悴,像梦呓,被谢时屿攥住的那只手,打着颤,指尖痉挛。

  谢时屿磨了下齿冠,终于没法再忍受,抚着他的脸颊耳侧,亲了亲他的嘴唇,追问他:“为什么?”

  “全都……没有了……”江阮眼前一片昏黑,囚徒般四处碰壁,撞不出一条生路。

  他陡然像是回到那年,家人和梦想悉数遥远,攥着手心里那张被湿汗和雨水揉烂,看不出原样的创可贴,等待着宣判。

  不知道是被拘.留的第几天晚上,一直睡不着。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没有遇到谢时屿,他总是想去找某个人,可街上的人都没有面孔,梦里没觉得恐惧。

  他们问他:“你在找谁,你要找谁?”

  “……奶奶呢?”江阮犹豫着问,他身上还是穿着平常夏天的短袖短裤,一抬头,看到不远处有熟悉的拄拐的背影,他还没来得及跑过去,又看到那背影灰飞烟灭。

  江阮茫然站在原地,胸口好像破了一个大洞。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又有人拽住他手腕,“你还想找谁?”

  “……谢时屿。”江阮嗫喏,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出了这个名字。

  说出口的一瞬间觉得好陌生,又觉得好熟悉,好像不能再提起这个名字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再觉得开心了。

  “他也不会回来了。”那个人对他说,然后指了下灯火通明的河对岸,问他,“你要等他吗?说不定一起离开会更幸福一点。”

  江阮抬起头,他看见了许多年没见过的,无比熟悉的那些面容,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

  他们都笑着向他招手,那个人随便指了其中一个,又问他,“那是谁?”

  江阮没有掉眼泪,他摸着胸前口袋里的照片,久违的轻松,说:“那是我妈妈。”

  “那为什么不去找她呢?”那个人接着说,“她一直在等你。”

  江阮就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他脚上没穿鞋,踩到潮湿的岸边,突然窒息般喘不过气,又退了回去,说:“还有人……也一直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