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能,至少不应该/叔叔不能,至少不应该 第13章

作者:蒸汽桃 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甜文 年下 近代现代

  “你少、少给我来这套!你我还、还不了解!”邢策气得满屋子找家伙。

  绕了两圈他从办公室里抄起来一只青瓷花瓶,“从他小时候你就惯、惯着!现在他能耐了,真敢动、动你了,你还护着他,他妈的我,我命不要了也得解他一顿!”

  姜颂就一个胳膊能用,用力把邢策往回拉,“你别瞎喊了,真不是他弄的,跟他没关系。”

  “你昨天刚、刚跟他住一块儿,今天手就折了,你别糊弄我!”邢策真动火了,把姜颂往一边扒拉。

  “行行行,你喊吧,喊得全公司都知道他们老板半夜被同居的男人掰断了手。”姜颂拧不过他,懒洋洋地回椅子上坐着了,“快让我光荣光荣。”

  “……”邢策僵住了,半天将信将疑地看他,“真,真不是他弄的?”

  “不是,晚上汤喝多了,上厕所摔的。”姜颂看他冷静下来了,“说正事儿,张如森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邢策摇摇头,“查是查,查到一些,张如森从今年年初就,就开始和吴青山接触了,账上有几笔大,大额交易,所以可能和,和你想的不一样,他们就是早,早有预谋。”

  姜颂总觉得张如森不是那种轻易倒戈的人,皱着眉问道:“他最近家里有什么急着用钱的地方吗?”

  “没,没有,他儿子闺女都,都结婚了,又,又没老伴儿,能有什么用钱地方?”邢策今天总觉得看着姜颂来气,“姜,姜颂,你对身,身边的人就是心软。张,张如森屁股都坐到吴家去了,你还替,替他找补什么呢?”

  姜颂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很快打起精神来,“你拿给我的文件我看了,不过里面怎么还有一部分汪宗耀的文卷?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他已经决定把项目给长浥了?”

  说起来这件事,邢策也有些困惑,“哦那天我忘,忘给你说了。就,就你说要去卖,卖卖卖身那天,顾长浥那个秘书,就把这个给,给我了。”

  “周秘书给你的?”姜颂微微挑眉。

  邢策挠挠头,“对,他说顾,顾长浥告诉他现在姜家要帮他处理一,一些业务,就从这个项目开始,‘合作’的事情他来,但,但材料审查都,都给我们经手。”

  姜颂食指轻轻摩挲着下巴,没有说话。

  “姓顾的大,大概是想把我,我们当劳动力,但是这,这一波送的,我,我还挺满意。就算是我们自己接汪宗耀的项目,可,可能都没办法一下查,查出来这么多信息。”邢策难得没批判顾长浥。

  姜颂笑了,“你满意就行。”

  “对,对了,还有个事儿。”邢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花信封,“吴家说要办,办一个慈善晚会,还给你递,递帖子了。”

  姜颂接过来一看,烫金又烫银的请帖一看就是典型的暴发户风格,不由轻轻一笑,“怎么说也首富了这么多年,审美也没什么长足的进步。”

  “显摆呗!慈,慈善晚会怎么回事儿还能有人不知道吗?”邢策不屑地说:“吴、吴家去年还说给贫困灾区捐三千万,最后跟中国跳水梦,梦之队似的,连,连个水花都没有,切……”

  姜颂看了一眼请帖里面,虚头八脑一堆空话,最后请他“务必拨冗莅临”。

  “你,你要是嫌,嫌恶心,就不去了。”邢策点点他的石膏,“手,手还伤着呢,好好在家养养……”

  “去,怎么能不去呢?”姜颂把请柬扔在桌子上。

  姜颂从来不错过任何一个获取吴家信息的机会。

  他倒要看看,当年一直瞄着他不松口的人,在顾长浥回来之后,怎么突然又跳出来抛了橄榄枝呢?

第13章

  姜正忠和吴雅丽结婚的时候姜父的万丈高楼还在打地基,吴家却已经靠着低收高卖拆迁地皮成为富甲一方的地产商。

  虽说背地里没少被人指点,但是姜正忠似乎并不大在意自己上门女婿的身份,整日里弥勒佛一样笑呵呵的。

  几年前姜家陨落,吴家算是迎来了第二春,一夜之间成为各界资本最青睐的伙伴。

  姜正忠的气色就越发好起来,七十来岁的人,在慈善晚会上穿着一身五蝠捧喜的枣红唐装,显得喜气洋洋。

  “小颂,多长时间不来看大伯了?”他极为和善地拍拍姜颂的肩膀,“我前一阵听广源说了,他想跟你合作的盘子,你不满意是吗?”

  姜颂一袭纯黑色的叠穿西装,抽褶的竖领衬衫衬得他愈发面白如玉。

  黑白之间,唯独他嘴唇上透着一点薄红。

  不妖娆不张扬,也绝不黯淡。

  相反,匆匆而过的宾客虽各个花枝招展,却也忍不住驻足观望他。

  他微微欠身,脱开姜正忠的手,“杨总的盘子,我接不住。”

  姜正忠笑着将他打量了两眼,并不避讳,“广源跟我说了,你嫌他的路子不干净。”

  姜颂沉默不语。

  姜正忠从一旁拿了一支潘趣给他,“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杨广源这几年势头不错,你要是能攀上他,姜家或许能缓得快一些。”

  “小颂,我知道你从小就行得正坐得端,但是做生意,跟作诗作画不一样,不是你空有满腔的情怀就够了。”姜正忠字字语重心长,“脑瓜子活泛,也是生意的一部分。”

  “我父亲在世时,挣得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姜颂说话时并不强势,姿态甚至是谦逊的。

  但姜正忠的眉头却被他刺得皱了起来,“正国的确是商业奇才,要不也不会短短几年把姜家发展起来,但你呢?你当真要为了所谓的情怀,白白把你爸爸留下了的基业全数挥霍了?”

  姜颂放下手里一口也没喝过的潘趣,从侍者的盘子里重新端了一杯马提尼,“家父留给我的,我当然会竭尽所能去守,而不是轻易把它污染了。还是不劳伯父费心。”

  姜正忠的脸色起伏了两下,最后仰着头大笑起来,“这孩子,跟小时候一点儿没变,不听劝。”

  “是。”姜颂抿了一口酒,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总之我是你爸爸的亲哥哥,也是你亲伯伯,不会害你。”姜正忠的神色恢复如常,“今天这个场合来的人多,你看着有什么合适的生意,谈不下来就来找我。”

  他朝着姜颂凑了凑,依旧是和蔼的笑脸,“有空来家里吃饭嘛,青山和你伯母总念叨你。”

  姜颂端着倒锥形的高脚杯,只是笑微微的,“今天客人多,您忙。”

  目送姜正忠走远了,姜颂不紧不慢地走进洗手间。

  他在手心里挤了一小堆泡沫,仔仔细细把每一根手指都从指根揉到指尖。

  泡沫被水流冲到水池中心,姜颂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的脸色很苍白,眼底有些微微的泛红,是不加掩饰的恨意。

  他把水开到最大,捧起一捧水,又慢慢把脸埋进手心里。

  等他再抬起头,眼底的水红色消失了,皮肤被冷水激起几分血色。

  他对着镜子笑了笑,愉快而平和。

  等姜颂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见人们众星捧月似的围着顾长浥。

  他重新端了一杯酒,捡了一处不容易被人打扰的角落,远远地朝顾长浥的方向看着。

  先是一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捧着手机叽叽喳喳的。

  现在的小姑娘胆子都大,大约是在齐心协力哄着顾长浥把社交账号交出来。

  其实这些东西连姜颂也不确定顾长浥有没有。

  顾长浥出国之后,手机号和邮箱没有变更过,推特之类的似乎一概没有注册过。

  直到顾长浥成年之前,姜颂一直让邢策帮他托管股份和其他理财,但到他回国都从未直接联系过他。

  顶多通过公司发一些资产变更通知的邮件,一个电话没打过。

  但那不代表他不关注顾长浥。

  顾长浥在校的时候每天学什么打什么工和什么人打交道,姜颂事无巨细地让私家侦探汇报给他。

  甚至在医院里下不来床的时候,姜颂也一天没耽搁过关心顾长浥。

  只是顾长浥毕业之后变得难以捉摸,不出一年就脱离了姜颂的掌控范围。

  十几米之外,好像无论顾长浥说什么,那些小姑娘都觉得很有意思,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那身野兽似的锋芒收敛了,顾长浥真的人如其名,温润丰朗。

  过了一会儿,一批衣冠楚楚的男士围上去,姑娘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那些人不停朝着顾长浥递名片,点头哈腰的。

  这些场面姜颂都熟,他并不在意那群人在同顾长浥虚与委蛇一些什么。

  他只是觉得骄傲又有趣。

  小长浥长大了。

  有两个姑娘正好从那处走过来,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坐下。

  虽然她们看不见姜颂,但他却能将她们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

  “顾总的声音怎么那么好听,刚才我听他说话,心都要跳出来了。”

  “诶呀,我也光顾着听他说,都给他带跑了,刚刚明明该坚持把微信要出来的。”

  “我觉得他不会给的,要给早给了。我有感觉,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那怎么办?你知道他住哪个酒店吗?”

  “不知道,不过我听八卦说,”这姑娘声音压低了一些,“他最近一直出入姜颂住的小区,或许也住在那附近。”

  “姜颂?京城一美?”

  “对。”

  “我今儿还没见着他呢,原先姜家办慈善晚会的时候看过一眼真人,好绝,好特么漂亮,简直风华绝代。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但就跟被鱼钩勾住似的,怎么也挪不开眼。”

  “那有什么用,姜家现在也就一般般,况且现在还和顾氏能源交恶,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出头之日?”

  “真的假的?他俩关系不好都只是听人们说,谁知道是不是乱吹水?”

  “家族恩怨还少见吗……你有没有看见姜颂的手?我听说是顾长浥亲手打折的。”

  “亲……亲手?顾长浥看着不像会动手的人吧?”

  “嗐……不是我说,这种地位的人,城府不可估量,怎么能让我们看出来什么?”

  “啊这……要真是这样,姜家……,”这位姑娘和邢策所见略同,“不给顾氏虐得渣都没了吗?”

  “但是那有什么不好呢?想想姜颂那么漂亮的人,被欺负得双眼泛红却强忍着不肯流泪,不刺激吗?反正都是我得不到的人了,吃吃瓜总没错。”

  姜颂觉得有些过于刺激了,端着杯子起身准备离开,听见后面有人叫他,“姜颂?”

  他一回头,看见了于酉惜。

  和二十出头的少女不一样,她明显成熟了。

  大波浪卷发,耳骨上别着成串的海珠,一身深黑的深V鱼尾裙,猩红小猫跟优雅知性。

  “这么漂亮的一个背影,一看我就觉得是你。”她看见姜颂手里的玻璃杯,也换了一杯马提尼,“刚开宴就上烈酒,不愧是我欣赏的人。”

  “好久不见了,于小姐。”姜颂打了招呼,略带着些慵懒,靠回了扶手椅深处。

  于酉惜很快注意到他的手,“怎么弄的,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