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又何妨
“她、她又出现了。”
洛映白的疑问还没有说完,朱琳雅的眼睛忽然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身后,喃喃地冒出了一句话。
夏羡宁搂紧洛映白的肩膀,但是没有感觉到半分非人的气息,他向后看了一眼,问道:“在哪?”
洛映白道:“三婶刚才不是说她经常出现幻觉吗?这是她的幻觉吧?”
朱琳雅的确是那么说过,这一段日子她的精神有些恍惚,经常看错或者做噩梦,可是这一回,在像每次那样用力揉了揉眼睛之后,那个女人居然没有在她的眼前消失!
非但没有消失,她居然还拉住旁边路过的一名侍者,说起了话来!
这还是朱琳雅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几乎快要崩溃了,那一瞬间不知道是那里来的勇气,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发疯一样跑到那个女人的面前。
她用力扳过“娄苗”的肩膀,让她正面对着自己,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你!”她的眼珠子瞪的几乎要脱眶,放开对方的肩膀迅速后退几步,伸出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对方,嘶声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一嗓子顿时吸引了大半场的目光,然后朱琳雅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挺挺地向后一倒,昏了过去。
夏羡宁和洛映白互相看了看,洛映白道:“你怎么看?”
夏羡宁面无表情:“认错人了。”
他看过乔广澜发给洛映白的那张照片,不得不说,刚刚朱琳雅抓住的那个女人确实跟娄苗长得很像,但是像夏羡宁这种专业人员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两人面部上许多细微的不同之处,这绝对不是同一个人,充其量只能说长得相像而已。
夏家今天实在是有点丢人,看着朱琳雅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洛映白和夏羡宁都默契地没有向那个方向靠近,假装刚才一直就是他们两个人坐在这里聊天。
旁边的许多宾客,甚至包括刚才无缘无故被扯住的红衣女子全都是一脸惊愕,夏征和程光晨最先赶到,夫妻两人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程光晨立刻扑了上去。
夏征向那个女孩道:“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他的语气并不是很严厉,那个女孩茫然道:“我什么都没说啊。”
“没说?没说妈怎么会突然就晕过去了?”程光晨半蹲在地上抬头瞪她:“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呀!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去警察局告你恶意伤害!”
洛映白小声道:“你说为什么程光晨跟朱琳雅的感情这么好?”
夏羡宁道:“程光晨是朱琳雅的养女,从六岁起就被她从孤儿院接到身边了,所以两人的关系比朱琳雅和夏征这对亲生母子要亲密。”
洛映白十分意外,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程光晨还在不依不饶,他和夏羡宁都知道这个女孩子是无辜的,洛映白本来想过去说明一下,而就在这时,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个女人狠狠地瞪了程光晨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夏征在旁边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
洛映白微微前倾的后背重新靠回了沙发上,他忽然不想过去解释了,决定再观望一下情况——一个跟娄苗相貌如此相近的人会出现在这里,真的会是巧合吗?
朱琳雅本来也就是被吓晕的,程光晨说完之后,她也醒了过来,程光晨顾不得再骂那个女孩,连忙将她扶起来,一连串问道:“妈,你醒了?你刚才为什么会晕倒啊?没事吧!”
这边的动静闹的太大,夏长为也走过来:“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看着那个女孩,觉得很陌生,又奇怪地问道:“请问这位小姐是……?”
夏长为这么一问,其他人也觉得很不对劲。能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全都是上流人士,互相之间人脉相通,基本上不是认识就是听说过,但是这个女孩子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副十分嘻哈风格的打扮,身边没有长辈,在场的更是没一个人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朱琳雅醒过来之后被扶到了沙发上,满脸恐惧,看着那个女孩全身发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这种诡异的表现也让其他人跟着莫名害怕起来。
程光晨也向那女孩道:“对呀,我也不认识你!你有没有请柬,拿出来看看。你叫什么呀?”
洛映白小声对夏羡宁说:“我觉得你弟弟的样子,看起来挺慌的。”
夏羡宁看了故作镇定的夏征一眼,也道:“像是认识。”
在连番地询问之下,那个女孩终于说话了:“我叫赵美琪。”
她不看程光晨,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走错了,没请柬,这就离开。”
这人倒也干脆,说完之后真的立刻转身就走。
“哎,你这人,你什么态度!”
程光晨追到门口,把她向里面一推拦住,火大道:“不许走,把话说清楚,你刚才做了什么,把我妈都弄晕了?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家吗?是你这种人能说走错就走错的?荒谬!”
赵美琪不理她,径直绕过程光晨向着门外走去,肩膀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将对方撞了个趔趄。
程光晨气急,伸手就去扯赵美琪,赵美琪的脾气也很大,骂道:“你他妈没完了是不是?!”
她用力一甩挣开了程光晨,拉扯之间一样东西从她的身上掉了下来,但混乱中谁也没有在意。
朱琳雅和夏征平时都很让着程光晨,把她惯出了这样一副坏脾气,夏长为虽然花心,但为人并不严厉,也不怎么干涉儿媳妇的行为,现在眼看着实在不像话,才说道:“好了,光晨,你也别闹了,不是什么大事,让她走吧。”
夏征拦住程光晨,小声道:“爸跟你说算了呢!”
夏长为都说话了,程光晨也不敢太过分,不情不愿地收住了手,站到旁边,结果无意中一低头,正好看见了从那个女孩身上掉下来的东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程光晨猛地弯下腰,把东西捡了起来,声音尖锐:“这是什么!”
夏征一看,脸色也瞬间变了。
程光晨和夏征结婚这几年来,虽然也有磕碰和不满,但是程光晨自问不管怎样她对夏征都是一心一意,闹脾气多半也是想让他更在乎自己,她强势惯了,说什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看见自己丈夫的吊坠从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上掉出来。
夏征这个吊坠不是普通的东西,那是夏家祖传的玉雕观音,背面用篆文刻了一个“夏”字,夏羡宁也有一个差不多的,现在正在洛映白那里。
他悄悄看了洛映白一眼,洛映白却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这一幕闹剧。
周围的宾客都是满脸尴尬,夏长为皱着眉头,有些恼火。
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好好一场生日宴,难道大家都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