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中尘
他蹑手蹑脚往自己房间走,在经过假山时,忽然听到后面有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他爹娘早就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怎么想也只能是自己的便宜大哥和朱雀郡主了!
无争的耳朵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捕捉一切细小的声音。
这绝对不是他自己想要八卦,是他身体里的八卦基因自动进行了反应!
假山后的人声低低的,生怕吵醒了什么人。
男人说:“殷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万一被人发现了……”
女子道:“没关系。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做的事情么?”
男人说:“记得,我现在脸还肿呢。”
女子道:“现在那事儿还没有消息,今晨朝堂上也没人提起……”
男人说:“再等等吧。说不定明天就有转机了。”
无争听他们打了半天哑谜,居然是在谈公事,大为失望,转身回房睡了。
结果不料他爹正在他房间里。姬侍郎先把大儿子送去冒险,担惊受怕了一早上,好不容易见着姬无斗全头全尾回来,转头小儿子又不见了。
他被接连惊吓,脾气变得尤其暴躁,正是无争倒霉被他撞了正着,被姬侍郎又是痛恨又是痛爱地狠骂一顿,方才睡了。
第二日早上,无争尽力早起,睁眼时还是见着了高悬树上的太阳,早起算是失败了。
他披上衣服睡眼朦胧去前厅问早餐,却见一个两个熟人一对稀客坐在他家厅里,笑盈盈同无争他娘唠嗑。一个眉眼如画,玉面玄冠,手中执着一把扇子,坐在他家的梨花木圆凳上;另一个国字方脸,一身浩然之气,站在前者身后如一尊金刚。
无争他娘已经完全落了对王公贵族的拘谨,被慕容白一张巧嘴逗得满面春色,眼看着就要变作脉脉少女了。
无争心道不好,他还没有准备好当没娘的孩子,更没准备好让小白当自己的后爹,忙咳嗽了一声,问道:“小白,你怎么来了?”
无争他娘很不满:“无争,怎么跟太子殿下说话的?来,磕个头先。”
慕容白轻声细语安抚无争他娘:“夫人,这就不必了,我跟无争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哪有叫救命恩人给我磕头的道理?”
无争他娘道:“哎,您不懂,小孩子不能惯着。你对他这么好,他以后遇了挫折也只晓得找你哭,不晓得低头的。”
无争忍不住道:“娘!”
慕容白笑盈盈道:“我倒想叫他找我哭呢。夫人,能让我和他单独说两句么?”
无争他娘怀疑地在慕容白和无争之前看了看,慕容白冲她眨了眨眼睛,姬夫人立即双颊飞霞,小步小步挪走了。
无争坐在他娘之前坐的位置上,口气有点酸溜溜的:“娘对我都没这么亲热。”
“那是她只见你好吃懒做,不见你在外面风光无限,你怎么不告诉他你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剑客呢?”
无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剑全用完了!”
慕容白听到这话正中下怀,展颜道:“你不说我还忘了,西庄,把东西拿来。”
一直在慕容白身后充当背景的陆西庄闻言,翻出藏在背后的手,拿出一把长剑递给慕容白。
他一边动作,一边警惕地盯着无争,手脚隐隐挡在慕容白面前。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要是太子殿下再叫别人劫走,他这个暗卫头子的脸面可就彻底没了。
无争看破不说破,只逞强似的在心里默默规划,先佯攻下路在从左侧穿入,一定还能轻松把小白劫走!
慕容白晃了晃手中的剑,叫无争把注意力再转过去。
他抚摸一遍剑鞘,再缓缓把剑从剑鞘抽出。无争的眼睛登时就亮了。
这把剑所用材料奇异,纵使以绝佳工艺造得如水光滑,亦掩盖不了它原本的凛然杀气。
无争虽不好杀人,却好杀人凶器剑,见到如此好剑更觉得冥冥中与其心灵感应,顿生亲近之感。
他说:“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慕容白道:“此剑名曰离乱,传闻是用苗疆圣石铸造而成,后成为天下人争夺的对象。此剑逢战乱必出,盛世而没,是一把战争之剑。我得到这把剑时便知道,我所作所为乃是天意。”
无争听着有点失望道:“原来如此。”
慕容白道:“你道我要将此剑赠你?”他将剑啪的一声收回剑鞘,“它不适合你。不过若你加入我麾下,我就把它借你使用。”
无争心里剧烈挣扎一阵,摇了摇头:“算了。”
慕容白也很失望。
无争与离乱剑失之交臂,只好借饭消愁,一口气吃了两大碗。
他吃完饭,发觉慕容白还没走,问道:“小白,你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件事情,慕容白脸也垮了,眼睛也凶了,整个人冒着幽光。
无争感觉大事不妙,往后退了退:“怎、怎么了?”
慕容白咯咯冷笑:“姬无斗是你哥哥吧?”
无争:“对……不对!我和他没有关系!”
慕容白道:“晚了,拐我妹妹的人不得好死!”
无争欲哭无泪:“我什么都不知道!放开我!”
慕容白道:“西庄,按住他!”
陆西庄卷起袖子,无情地按住了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