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风白杨
祈络愣了愣:“那他是男是女啊?”
“不知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
祈络有些惊讶了,顾旌鸿一向做事严谨有规律,怎么那么大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解的看着顾旌鸿,埋怨的说:“那你去问一问吧。”
祈络为了这个小子又是休学又是昏倒的,到最后如果连一面都见不到的话,真的太过分了!
顾旌鸿抬头看了一眼,正好有护士走了进来,她看到祈络醒来了便说:“一醒来就咋咋呼呼的,看样子精神还挺好。”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的人还能那么有力气的聊天,看样子是休息的不错。
“乔医生说了,孩子现在在保温室那边,暂时不能抱过来。”护士对他们说道:“想看的话,还得等他身体好了。”
祈络慌忙伸出手:“姐姐等一等,我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小护士莞尔的一笑:“恭喜你了,是个小小子。”
祈络怔了怔,开心的对顾旌鸿说:“听到了吗,是儿子!”
看着祈络苍白的脸上露出来的笑容,顾旌鸿也低下头笑道:“听到了。”
他的祈络还在,还笑得那么开心。
顾旌鸿眯了迷眼睛,最终还是握着祈络的手把头埋在他的腰间,缓缓道:“小络,我先睡一会儿,有些累……”
话音最后被埋在了被褥里,祈络偏头看了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也是辛苦他了,这三天都没有合眼。”护士说:“我去通知乔医生他们,你们就先休息一下吧。”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祈络把头往顾旌鸿身上靠了靠,才缓缓地把眼睛闭上。
“晚安,旌鸿哥。”
——————
俞婉雁刚把门推开,便听到里面传来祈络的说话声。
只看到小护士在帮祈络换药水,而躺在床上的他则是一脸笑容的对那姑娘说:“我真的生了个孩子吗?可是我只觉得我睡了一觉而已。”
小护士轻笑道:“你这一觉睡得可够长的,整整三天呢,差点就挂了知不知道。”
祈络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他除了很疼很累之外,似乎并没有不太一样的地方。
小护士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山;与。彡;夕,回头看了看便对祈络小声的说:“你妈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祈络偏头看到俞婉雁,便笑道:“妈。
这一声把俞婉雁的魂都叫了起来,就好像是在三天前的那个保温室门口一样。
“我想,你们应该可以更好的照顾祈络。”凌旎月抱着自己的手肘,面色惨白的说:“祈络的身体还会很虚弱,如果他醒来,一定要多注意别让他受凉。”
“还有,开刀的伤口可能会很痛,如果祈络忍受不了的话,别让他任性乱吃东西,现在他的肠胃还很脆弱。”
“保温箱的孩子还需要住一段时间,我已经安排了经验丰富的护士照顾他,你们放心好了,他以后肯定能够成为一个健康的孩子。”
“至于我……”
凌旎月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缓缓地说:“如果祈络提起我的话,就说我不会再照顾他了,乔医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让他继续当祈络的主治医生就好。”
面对面前女人的絮絮叨叨,俞婉雁一个字一个字的都记在了心里,可是这些光她记住有什么用,话里话外全都是祈络,她也是一个母亲,又如何听不懂?
俞婉雁看着凌旎月,她的指关节已经变得发白,嘴唇也开始微微的颤抖,凌旎月整个人都好像是要支撑不住一样,随时都会倒下。
“如果祈络醒来问你在哪里,”俞婉雁看着面前的女人,语气平静的说:“你还会来看他吗?”
“问起我吗……”
似乎像是听到了很大的笑话一样,凌旎月捂着眼睛笑了起来:“我只是一个主治医生而已,祈络又怎么会提起我……”
“如果不是这份血缘,我们两个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过客而已。”
“他又怎么会提起我……”
俞婉雁看着病床上的祈络,他那双眼睛清澈的就好像是一汪水一样,即便是那么大的病痛,也没有让他消散掉一点光芒。
“你醒了?”
俞婉雁把门关上,坐在祈络的病床旁,伸出手去揉了揉他软软的脸颊,轻笑道:“现在终于能够好好看你了。”
毕竟在重症监护室的那些天,他们完全进不去。
祈络能够平安的躺在病床上,真的是他们顾家最大的福气。
“怎么这么说?”祈络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轻轻的蹭着俞婉雁的手心,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她:“妈,你看到孩子了吗,他们都不让我下床,我也看不到照片。”
俞婉雁点了点头:“看到了。”
祈络眼睛亮晶晶的:“是个小男孩吗?”
“是的,虽然小小的一个,但是四肢都很健全,好好照顾会长的很快。”
祈络听了这番话有些开心,他平躺在病床上对俞婉雁说:“那等我能下床了再去看看他吧。”
俞婉雁点了点头,对祈络说:“我今天给裴嫂打电话,把你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她都吓坏了。”
祈络不好意思的说:“妈你怎么那么快就告诉裴姨了,她万一吓出个毛病怎么办?”
听了这话就来气,俞婉雁伸出手敲了敲祈络的脑门,恶狠狠的说:“你就关心裴嫂,你也不关心关心我有没有被吓出毛病,我要是被吓出个好歹,你可就没妈了!”
祈络嘿嘿直笑,笑完了才靠在俞婉雁的手心上,轻声问道:“妈,凌主任……怎么没有来看我?”
他蹭着俞婉雁的手心低声说道:“我还以为,她会跟你一块来呢……”
第74章
自从祈络住了院,家里大大小小天天都往医院跑,以前对于祈络顶多是嘴上唠叨几句多加小心,现在躺在医院病床上,更是连跟头发丝都得管的严严实实的。
比如——
俞婉雁看着祈络枕头上一根黑色的头发,紧张的赶忙拉住从她身边路过的小护士:“护士护士,你看我家孩子怎么掉头发了啊,是不是要秃了?他今年才19就秃了那以后怎么办?”
祈络当时正在和顾旌鸿聊天,猛然间听到自己要秃了还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啊,好端端的就秃了???
护士瞄了一眼,轻描淡写的说:“就是掉了几根头发而已,病人家属别一惊一乍的,这就是普通的新陈代谢而已。”
俞婉雁‘哦了一声,缓缓地坐会自己的位置上。
再比如——
祈络伤口疼,躺在床上就好像是一条会说话的死鱼,除了张嘴唠嗑之外,什么都干不了。
裴姨心疼的了不得,大老远从乡下老家就赶了回来,天天在他耳边说:“小络想吃什么啊,叫花鸡、炸鸡腿、肯德基、麦当劳、麻婆豆腐、红烧肉、酱香鸡块、咕噜肉、炸酱面、青椒肉丝、红烧带鱼、回锅肉……你有想吃的吗,等你能吃了我给你做啊。”
祈络气的翻白眼,明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吃还跟报菜名一样的说那么多,简直是过分!
这哪里是住院啊,这简直就是酷刑!!!
啊!!!!!!!!!!
只可惜,没有人能够听到祈络心灵的呐喊。
入夜。
黑色的夜空就好像是幕布一样,笼罩在城市的上空。
窗户紧闭,外面的风声听得不真切。
安安静静的,就好像是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除了祈络。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生理需求憋得他难受,想找个地方放个水。
可是他是病人啊,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眼珠子飘来飘去的。
顾旌鸿把所有的事情都搁浅了,专心晚上在医院陪床,虽然还是有电话频繁的打过来,可是顾旌鸿尽量都按掉,不去打扰祈络的休息。
凌晨2点多钟,顾旌鸿躺在病房里的小床上,闭上双眼。
睡着了吗?
祈络转过头,他只觉得自己的肚子要被撑炸了。
最后,祈络实在是憋不住了,缓缓地撑着自己的身体从病床上悄悄地爬起来。
“嘶——”
一下子扯动了伤口,疼的祈络龇牙咧嘴眼冒金星,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扶着床沿就开往下坠!
这要是掉下去,伤口不裂也得掉层皮!
‘哗啦——
预想到撞击感没有袭来,祈络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紧紧地抓住,靠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顾旌鸿低下头,皱着眉头看着祈络,忍不住怒道:“你要做什么?”
祈络把头埋在顾旌鸿的怀里,哼哼唧唧的开始装:“好疼啊哥,呜呜呜,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一头栽下去了!”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祈络是真的害怕自己就这样载下去,弄个开膛破肚。
顾旌鸿很生气,把他放到了床上,拉过椅子坐在旁边。
目光犀利,带着一层一层的飞刀,向祈络袭来。
祈络不敢去看,只能撩起自己的病号服,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还好好地,忍不住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老老实实在床上待着,哪里都不准去。”顾旌鸿无奈的起身说:“时间不早了,就别乱动了。”
刚想转身走,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
祈络涨红了一张脸,仰头看着顾旌鸿,似乎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