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羽
彭争的嘴唇很软,带着炽热的温度覆下来,让孟易觉得他又醉了。
可他明明没喝多少酒。
这个吻一触即分,仿佛只是为了安慰他似的,然后他就在彭争的嗓音蛊惑下,红着脸跟人回了家。
彭争开了门,进到屋里给孟易拿拖鞋。
“屋里有点乱,你别介意。”
彭争说着打开了灯,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陈设简单,沙发电视茶几等都是禁欲的黑白配色,屋里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孟易往卧室里瞥了一眼,只看见灰色棉质床单的一角。
不像有人的样子。
正想着,彭争走过来递给他一套睡衣:“穿这套吧,刚洗过的。”
孟易愣了一瞬。
刚才一直处在黑暗里,他窘得还算自然,现在周围大亮,两人还因为一件睡衣四目相对,脸上刚消下去的热度又慢慢爬回来了。
孟易同学。
你又在胡思乱想。
人家只是不希望你弄脏他的床单而已。
不就是睡衣,请像个爷们一样接过。
孟易抬起手,彭争却把睡衣收回了:“犹豫什么,想裸睡啊?”
他笑得好看,孟易却觉得他欠揍得很,一把抢过睡衣走进浴室。
彭争在他身后喊:“左边是热水!”
他没说要洗澡啊!
孟易对着镜子恶狠狠地说。
他环视了一下这间浴室,设计同样的简单,墙上的架子摆着洗发水和沐浴露,孟易拿起来闻了闻,是彭争身上的味道。
他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闻过,总之这个味道跟彭争有关就对了。
他挺喜欢。
脱掉衣服打开热水,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冲,熟悉的黑暗让他又想起刚刚的吻……
热水流进鼻腔,他手忙脚乱去关开关,结果不小心往右推了过去。
“我操!”
冰凉的水给他激得跳了起来,他稳住湿滑的脚下,一手扶着洗脸池一手关掉了花洒。
“唉……”
洗完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彭争靠在浴室门对面的墙上等他,孟易手一抖,毛巾差点掉在地上。
他表面平静地问:“站这干嘛?”
彭争似笑非笑:“洗个澡跟打仗似的,闹耗子了?”
孟易看着眼前的大耗子说:“水有点凉。”然后走进了卧室。
听着哗哗的水声,孟易又一次觉得不真实。
他和彭争从重逢到今天才过了四五天,总共才见了三次面,剧情却发展得比热恋情侣都快。
他俩仿佛同时忽略了丢失的那七年,再次遇见不顾一切,只想每时每刻和对方待在一起。
刚重逢的那一刻两人都很克制,可仅仅几次的互动就能迅速找回过去的熟悉感,这样的默契让孟易觉得踏实。
大概彭争和他是一致的,不想再错过一个七年。
他看了看这间卧室,彭争来到洛城的每一个夜晚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可这里对他却如此陌生。
他不知道桌上那盏台灯彭争是在哪里买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选择深蓝色的窗帘,也不知道彭争在睡觉时习惯掀起哪一边的被子。
这些都是他错过的,他希望还能有机会捡回来。
浴室的水声停了。
就像是一个信号,孟易腰板瞬间挺直,拿着毛巾左转转右找找,偏偏找不到一个正确的姿势站着。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明明一直很贤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来到彭争的领地他就满脑子黄色废料。
彭争走进来,有些意外地问:“没睡啊?不困吗?”
孟易:“……”“……”“……”
他三次试图开口,都无语凝噎。
“还行。”
彭争带着一身湿气朝他走来:“那正好,我这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彭争在他对面站定,握着毛巾一端缓慢拉动,孟易绝望地看着手中逐渐减少的毛巾,觉得自己的底裤也被扒走了。
“我的柠檬水怎么那么酸?”彭争在用胸腔说话。
孟易微低着头,开始发挥他早就想好的措辞。
“因为、那柠檬品种特殊,店里新进的。”
彭争靠近了他一小步。
“听说是产自高加索地区,日晒时间短。”
彭争贴近,孟易上身后倾,被彭争锁住不再动。
“所以酸度较高,一个顶三个……”
彭争稍稍偏头,贴住了他的唇。
回味了一路的触感又一次爆发,这次彭争毫不客气,带着薄荷味的舌尖一路高歌猛进,迅速撬开牙关和他的舌头缠在一起。
孟易嘴唇的知觉又恢复了,反而变得比之前更敏感,彭争的轻咬、吸吮、研磨、舔舐他都能清楚感知,然后放任这种感觉游走至全身,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战栗。
他又一次失去了呼吸,像只濒死的鱼,渴望氧气而张开的嘴被彭争堵了个严实,既想挣脱求生,又想溺死在这里。
好像过了很久,彭争终于放开他,拇指蹭了蹭他被润得通红的嘴唇,喘着粗气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孟易:“……”
他抬起头,发现彭争真是夜猫子,要不为什么这么晚了他眼睛还这么亮。
他又听见彭争说:“孟老师,你再教教我。”
孟易刚才就想问,问什么要叫他老师,可是又觉得这个称呼此时从彭争嘴里说出来特别带劲儿。
没等他问教什么,彭争就用下身撞了撞他,硬邦邦的某处像是枪口,抵在他同样昂扬的地方。
“这该怎么办……”
彭争体内的火炉烧起了三昧真火,把他的沐浴露香蒸得满房间都是,孟易被烤得浑身发热,眼睛也红了。
他搂过彭争的脖子,吻了上去。
彭争床上的灰色床单是他在超市里随手拿的,只要19块,早知道有一天他会和孟易滚在这上面,他一定选个最贵的。
孟易被他按在床单里发狠地吻着,这人的嘴不诚实,问他十个问题九个都在说谎,着实该好好罚一下。
孟易的舌头很有劲,像个忠诚的守城士兵,却唯独对彭争放行。它看似坚定却极好挑逗,彭争舌尖绕着它搜刮一圈,再往后躲,孟易就意犹未尽地追上来,冲到彭争的领地里大杀四方。
彭争稍稍睁开眼,看见孟易封存了一切感官,只留唇舌享受的样子,他逗弄之心渐起,头向后稍稍退开,孟易半张的嘴和吐出的一小截软舌就这么暴露在眼前。
孟易:“嗯?”
发现敌方撤退,孟易睁开眼睛探查,他看见彭争悬在自己上方似笑非笑的脸,不明白这是什么套路,扬起下巴想继续。
彭争盯着人,又退开些。
四片唇瓣追逐着,总是差着那么点距离,孟易焦急地挺起脖子,奋力一搏,彭争再退,饥渴的人又扑了个空。
孟易认命地倒下去,彭争正笑着,下一秒就被孟易猛地翻身,压在了床上。
孟易目光灼灼,像个捕到猎物的豹子,彭争抬起手想搂他,却被他捉住双手扣在了头顶。
热爱运动的孟易手劲极大,彭争象征性挣扎两下无果,放弃了抵抗。他看见孟易垂在他头部上方,把他的容貌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最后定在了他最感兴趣的部位,细细品尝起来。
一下子处在被动地位,彭争也享受了一回被人牵着走的滋味,孟易这次的吻温柔缱眷,像是将军凯旋后亲吻帐中美人。
丝绸一般的舌尖在他口腔里轻扫,每一处都不放过,却又不过多留恋,彭争就像个深宫里寂寞的妇人,内心叫嚣着对方能多停一会。
他从没想过轻柔的吻也能挑起汹涌的欲望,他比刚才的孟易还难耐,唇齿已经经不起撩拨,每一次的索取都没得到满足,喉咙压抑的声音缓缓泄出,身体小幅度扭动起来。
想要想要想要!
彭争脑子里闪过这些词,可他不好意思说,只好通过身体表达。
幸好孟易懂他,只用一只手按着,另一只手在他腰侧游走,慢慢往下勾掉了他的裤子。
彭争呼吸猛地加重,被释放出来的阴茎在空气中孤苦伶仃地抖动着,没有人去管它。
“嗯……”彭争哼唧一声,屁股往上拱了拱。
孟易置若罔闻,埋头亲得忘我,彭争在愈发难解的痛苦中,察觉到了孟易的报复。
可真记仇!
他一口咬住孟易的下唇,发泄似的用牙齿磨了磨,眼神娇嗔,孟易没忍住笑起来。
孟易轻嘬两下,突然用力吻他,手上悄无声息地往下握住了。
彭争倒吸一口气,浑身绷紧,仿佛猛然间被扔进了海水里,无法呼吸,四周寂静,只有孟易带着薄茧的手在指引他。
孟易手指修长,包裹住他干爽的外皮,或轻或重地捏握两下,彭争又是一弹,处男一般敏感。
见他反应比较大,孟易又笑起来,彭争耳朵开始红,不服输地挣脱孟易的手,护着人翻了个身。
两人侧躺拥抱,彭争搂着孟易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扯开了他的裤子。
他们的下身握在一起,唇瓣也不曾分开,像是相濡以沫的两尾鱼,一个越过龙门只为寻找,一个苦苦挣扎只为存活。
他们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两种维度,就想再看对方一眼。
他们早就圆满了,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篮子以外的果实,都是惊喜。
彭争能摸到孟易铃口吐出的水,滑腻一片,他用拇指把两人的混在一起,然后用湿润的虎口圈住冠状沟,一点一点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