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 第52章

作者:有更新 标签: 近代现代

  我皱着眉头,不作他想,苦巴巴道:“这么辛苦,是不要让柏庭进娱乐圈。她那么漂亮,不该受这样的苦。”

  十年后的我屡次重温旧梦,忆起这么快就对柏潜失去警惕心的自己,恨不能杀之后快。

  但我不是好多罗,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又像莱西一样迟钝。所以莱西失去了苏菲亚,我造成了柏潜的悲剧。

  而我恶贯满盈,从来都不配得到死神的宽恕。好多罗不是在做梦,莱西最终也没有在时间的长河追上苏菲亚的脚步,死神越过我,扼住了柏潜的咽喉。

  注:前面答应的弟弟视角也更新了,相当于今天更了三章,漏看的朋友自己补一下。

  第68章 -如果有谁问我人间,我会说人间有爱丽丝。

  我和柏潜在临睡前挂了视频。看通话记录应该是他先睡着的,我挂了他视频,然后陷入好眠。

  醒来时一身轻松,我看着视频通话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发呆。

  当年除了给柏潜讲戏,我们从没有聊过那么长时间。我认真回想我们昨晚聊了什么话题,却发现有些不记得了,记得的一些都是随心所欲的闲聊。那个时候想到什么说什么,好几个话题间都风马牛不相及。

  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柏潜再度同我亲近起来是什么意思,但我想,已经没有老死不相往来更差的了。这是一个好的信号。

  事实上,柏潜也用行动告诉我,这确实是一个好的信号。

  那天视频之后,我们开始频繁地保持联系,除了睡觉,微信热聊的时间不会间隔超过三个小时。

  聊天的内容很没有目的性,可我在短短一周就基本了解到了他的日常生活常态,以及这些年变淡的口味。

  比如有一天他四点开工,他坐在保姆车上给我拍了一次西安的日出。那个时间点我刚好从公司下班,随手扬起手机给他拍了一张莫斯科的夜景。他说现在老板都这么努力了吗,我说现在大腕都那么努力,老板可不能拖后腿。等我开车回到家,微信里就躺着一张他在吃早餐的照片。他的早餐也很有梗,有时候丰盛地让人嫉妒,有时候就只有一根黄瓜和一个没有蛋黄的白水蛋。我调侃他说以前也不知道谁对这类减脂餐深恶痛绝,现在怎么还吃得那么香了。他就回我,说人要学会服老。等他差不多到点要拍戏了,我也该睡觉了。我睡醒的时候,他又掐着点给我分享几张剧组的盒饭,我问他演的什么戏,他马上就发定妆照和剧本给我看。我们的聊天记录日复一日自然亲切,模糊了时差,也模糊了我们的关系,好像我们本来就和现在这样有的聊。

  有时候也不局限于微信聊天,条件允许时,柏潜会给我打语音电话。

  他目前的工作很零散,去各个剧组客串,轻松也不轻松。有一场他接了一个豫剧,在里面饰演一个命途多舛、抑郁不得志的书生。导演要求他来两嗓子,他便为了这两嗓子,起早贪黑地来荼毒我的耳朵。说他荼毒实在是没冤枉他,起初他是唱不来曲的,随时给我一种他一口气要吊不上来的感觉,而我们又有时差,他清晨,我深夜,以至于这种神经紧绷的感觉使我下班回家听到他难听的歌喉备受煎熬。不过虽然他没这方面的天赋,勤学苦练的态度还是端得好,所以最后也算有所成就。

  他过这条戏的时候我在开会,点他语音转文字的时候,不小心点了扬声器播放。结果就是整个外籍会议室,都在凝神听我手机传出来的戏腔。为了让这个社死场景过渡得自然一些,我冷着脸退出了柏潜的聊天框,一本正经地对在座的高层宣传中国的国粹。后来云拂告诉我,当天公司的内网安静如鸡。

  开完会我坐在只有我一个人的会议室,把柏潜唱的那两句仔细听了两遍,麻木地给他点亮了两个大拇指。柏潜不了解我这边现状,理所当然觉得自己受到了夸奖,洋洋自得地邀请我下次去他家听他弹钢琴,我对“家”这个字眼很敏感,柏潜却不。他沉浸地自己的故事里,告诉我说他曾经演过一个享誉世界的钢琴家,为了开场的三分钟独奏而利用两个月的时间碎片钢琴考级。

  对于他的这些经历,我不能不说惊讶,但想到柏潜如今的地位,又觉得这就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自从受到邀请,我才真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在柏潜心里面有了点改变,至少算是摸到了一点朋友的边界。柏潜再问起我什么时候去他家听曲,我便答应他会尽快送剧本来找他。自此,柏潜的热情像是无处安放了,全使到我眼前来。

  我的心情受柏潜影响变得愈加明朗起来。偶尔他杀青回了北京,也会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给我看。

  手机在厨房随便找一个支点,我能看见视频里的他娴熟地杀鱼煮鸡,我感慨他什么时候厨艺这么好了,他随口应我,“以前还演过一个厨子。”我噗嗤笑笑说:“柏潜你真的是为了电影而生的。”柏潜付之一笑,手上麻利的动作没有缓和一点儿,我心里却莫名难过起来。

  后来我也经常在视频里见到柏庭。也许还是拜柏潜所赐,他表现得太坦荡,所以我竟然也开始期待从小公主嘴里听到几句甜言蜜语。我心里那些经年难愈的口子,好像不知不觉就在和柏潜每天的拉扯下,逐渐有愈合的迹象。

  意识到自己开始释怀时,是带连酌去里约试戏时,我要了那边一个顶级设计师的联系方式。我和柏潜说我想给公主定制一件礼服当新年礼物,闻言柏潜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时,他演了个很受伤的表情给我看,又以开玩笑的口吻要求我不能厚此薄彼,他说:“每天陪你谈天说地的人在这儿,你怎么不给我送倒给了隔三岔五喊你声“叔叔”的人送?这么稀罕了?”

  我理直气壮点头:“你还是小朋友吗?要什么礼物?”

  他更有理,“小朋友不是,但也比你小那么多,要个礼物不过分吧。”

  得了吧,用气音撒娇真的太过分,我除了答应还有什么办法。

  我后面在里约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和这位顶级设计师沟通。我说我要一件童装晚礼服,要高贵不失典雅,也要普通志趣。那设计师对我的要求头痛不已,但考虑到我给他们整个设计部带来的丰厚资金,最终爽快地接受了。

  我一直糊涂的感情在父亲那才拐了个弯,恍若梦醒。父亲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刚飞机落地他就打电话来问我要孩子。

  我否认多次,但他仍执意觉得我瞒着他们二老在外面有了一个孩子。于是,我只得出了一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柜,把以前的那多事都摊到明面上来讲。我承认自己当年假戏真做动了情,只是爱而不得,这么多年眼睁眼看他成家立业。

  父亲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我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衣服就是给他女儿定制的,女儿很可爱,我很喜欢。至于他,他已经离婚快两年了。我们最近才联系上,我、我们现在都单身,我还没放下他。”

  当真正说出口,我才发现我和柏潜的故事并没有多曲折,然而与之对应的现实,却蹉跎了整整十余年。我听着耳边的静音,踏进办公室,出乎意料的和坐在我办公椅上的父亲打了个照面。我条件反射捏紧手机退到一边亟待父亲的爆发,但父亲的反应很平静。没有拧耳朵,没有烟灰缸,只有一声叹息。

  他说:“树竟容,你已经三十七岁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不是我和你母亲能管得了你的,我们也从来没有管住过你。”

  我抬腿要凑前去,父亲却先一步甩开我,垂落着手臂出了我的办公室门。

  “日子是过自己的。”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我的心里翻滚着一股别扭的情绪,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遭到反对,我的心情却格外压抑。

  我追到落地窗前目送父亲的车离开,盯着他逐渐看不清楚的车牌号小声解释:“其实,我努力过的。”

  两个月后给柏庭公主定制的私人晚礼服送到了我的办公室。云拂拆开这方坠满星河的礼盒,啧啧了两声拿工具开箱。

  揭盖而起时扑鼻而来的玫瑰香气让云拂闭了嘴。银灰色的内衬装满了一盒浓艳逼人的红玫瑰,一片片怒放着最鲜艳的生命力,无人不想伸手触碰。灼灼的花瓣上覆着一条坠满碎钻的星河系礼裙,仿佛耀眼得要发出光来。肩膀上的绑带设计贴着一朵盛得极妍的红玫瑰,几乎挡住了半个右肩。

  她拿起里面六个零的吊牌看了眼,撑着左臂坐上我的办公室,点了根烟悠悠问我:“怎么,以后还打算给小姑娘攒嫁妆了?”

  我从她那借了火,用烟头把吊牌熔断,坐在她左侧吐出一口白烟,道:“如果有机会。”

  2032年2月初,中国阴历的新年还没有到,我给柏庭量身定制的晚礼服以新年礼物的由头空运到了北京。柏潜签收完之后给我打了个电话道谢,说柏庭看到后惊喜得当场就拆盒子试穿了,非常合身。

  我没忘柏潜诓我说柏恒、柏庭都是我粉丝的事,所以对此并没有很当真。

  我迟钝地在意起另一件事,在微信框上删删减减,最后手一抖,犹豫了半天的消息霎时出现在界面:【你前妻看到女儿穿我送的衣服,会生气吗?】

  这话听起来也太绿茶了,我羞耻的点了撤回,祈祷柏潜没有看到。

  然而柏潜很快就回复道:【不会】

  我盯着那两个字脑子一热,噼里啪啦打了行字回去:【你和,你前妻,是为什么离婚?】

  页面上一直没等来柏潜的回复,我抱着手机烦躁不已,心下不断谴责自己太冒进了。明明目前都是好现象,我怎么就那么心急呢。

  就在我快把牙咬碎时,手机提示音响了一声,我爬起身解屏进微信,柏潜的回答令我心跳不止。

  他说:【长期异地,感情淡了过不下去】

  长期异地是因为柏潜婚后每年将近三百多天都在剧组,郑鸢是星和的掌舵人,不可能做不到调整柏潜的行程。但事实就是,他们婚后七年,真正相处的日子还没有一年。而感情淡了,说明结婚时是真的有过很深的感情才定下终身。

  像是印证柏潜的说法似的,没两天柏庭随郑鸢出席星和年会的公主造型便在网络上走红了。我是在外网看到这个视频剪辑的,柏庭牵母亲郑鸢走红毯的那套礼服,就是我给她送的新年礼物。

  小公主本身长相就惹人眼球,走红毯时的台风高贵典雅,媒体都说她是披着星河来人间游历的爱丽丝。

  第69章 -可能这种不计得失的爱,我这辈子都只能给他一个人。

  等我发现每次主动找话题聊下去的人都是柏潜时,我们已经这样相互了解了三个多月。

  当没意识到处在暧昧中心时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察觉到了,就很容易在细枝末节里钻牛角尖。我不再如一潭死水般度日,身体的各项机能复杂地变化着,心情也时常大起大落,可总归是鲜活又自得的。

  已过而立之年的柏潜成熟性感,人生阅历打磨得他举手投足都是年轻男孩所无可比拟的风情,加上方寸之间的绅士与幽默感,我很难做到不再度被他蛊惑。我盯着视频里柏潜在料理台上切牛排的动作,想象他未拢好领口的浴袍和磁性低哑的声音,向来欲望浅淡的部位可耻的躁动起来了。

  我见柏潜穿过两次浴袍。一次是十几年前我去他房间夜聊,他毫无防备地对我袒胸露乳、底裤的风光尽现,那令人喷鼻血的身段,我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模糊的印象。当年我只顾堵心他没为我所动,不平他没和我一样弥足深陷,改变性向,现在却有些惋惜他为了角色美黑暴虐身材,肤质和体态已失去当年的紧致妖娆。

  刀具重重掉落在石板上发出一阵噪音,我口干舌燥地看着视频对面的柏潜难为情地整理领口,眼神闪烁地不敢看我,磕磕巴巴找了个借口道:“树老师,这次的料理,有些复、杂,很容易弄脏衣服,我去换身衣服再做给你看。”

  我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他紧抓腰带的手指,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可他匆忙间把腰带拉得太死,侧身经过镜头时,我眼底都是他胸廓饱满的形状,原来错怪他了,还是很大。

  我低头在草稿纸上画了一页分镜,画中半裸的男主角赫然就是刚才黄花大闺女似的柏潜。我突然知道给他送什么新年礼物了。

  柏潜回来时随便套了件粉色的T恤就拿起刀低头继续研究牛肉的纹理,我恍然以为自己看错了,便故意严肃地喊了他名字一声。

  柏潜像被吓到了一样,惊慌失措地抬头和我对视了一眼。他的脸颊很红,我果然没看错。面对一个同性恋,知道害羞了是个好兆头。

  我心情很好地安抚他:“没别的事,我就想说北京就算有供暖,你冬天也别穿短袖,容易感冒。”

  柏潜吐了口气:“不会的,我现在还有点热呢。”

  笨蛋,我当然知道你热,你的脸都快和红虾子差不多了。

  我嘴上哼着歌,往分镜上又画了几笔。

  柏潜拿火枪最后一次给牛肉添熟时,我把前一页的分镜放到镜头前给他看。

  柏潜关了火枪匆匆瞥了一眼,低头给牛肉摆盘,用镊子夹了两瓣圣女果和一串香草,然后抬眼问我:“树老师想在莫斯科取景吗?其实这种大雪原,我国的黑龙江省也可以看到。那么我可以理解为,树老师有可能最近有计划来国内了吗?”

  我用钢笔顶了顶桌面,憋住笑塑了个冷漠的表情回他:“你谈论艺术的时候能不能认真点!不准夹带私货!”

  “哦。”柏潜也冷下脸应道。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他懒洋洋地用筷子夹了块牛肉放在镜头前,幼稚地勾引我:“所以树老师也不想马上吃到这么好吃的牛肉吗?”

  他把筷子一移,咬掉那块色泽诱人的牛肉时,还故意发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吞咽声音。我简直被他气笑了。同时想见他的心,比平时迫切很多。

  次日这种迫切转化为对云拂的压迫。被我指责她不会挑剧本,办事效率低下后,她一上午都在我办公室外面忙进忙出。对于她这些徒劳无功的控诉,我没有丝毫心软,还给她发了三万欧奖金施压。

  结果当天下午云拂就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气势汹汹地推开了我办公室的门。我以为她终于给我找到了借口回国见柏潜,满怀期待地从电脑面前抬头,却看到她两手空空地交叉到胸前,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

  我微微挑了挑眉,冷冷地提醒她:“你要是离职,你这一年到手的红利就要减半了,想清楚再说话。”

  云拂作为R.J.S影视的二把手,可从来没有光吃股份红利的福利。我的手指随意地捏上座椅扶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云拂往前一步,双手撑是我的办公桌,红唇轻佻地给我飞了个吻,藏笑道:“小树,姐姐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不然呆会儿你可别又砸钱求我,我最吃这一套了。”

  我翘起腿,把座椅挪后了一些,嫌弃道:“别卖关子了。坐地起价有用?”

  云拂怪笑了一声,故意用娇滴滴的声音道:“星和传媒的副总找上人家啦。”

  虽然星和传媒对我来说是个敏感词,但在这时我根本没联想到私情,只当是公事。毕竟业内强强联合都是正常操作了,便调侃道:“联姻啊,找我要嫁妆啊。就你这态度,我能多给嘛。”

  “树总不会连星和传媒副总是哪个都不知道吧,那您之前的九百多万可白花了。”云拂摸着手指上精致的甲片,眉飞色舞。

  我送给柏庭的公主裙吊牌价正值九百多万,星和传媒的副总是谁,不言而喻。

  我再开口时明显差了口气:“我一直以为郑女士总揽星和大权,早就转正了。”

  “演点父女情深还是必要的。”云拂脸色正经起来。

  我的指甲掐进手心里,脸上带着点牵强的笑意:“怎么了,衣服是被退回来了吗?”

  云拂扬手捶了我的肩膀一下,气道:“不玩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衣服没退回来,人家可大度了,不光是嘴上道了谢,还给我们送了两个选秀名额。”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声道:“什么意思?”

  “喂,树竟容,你摆正点自己的位置好吗?和自己爹叫板的时候,知道义正言辞说自己从没插入别人的婚姻,联系上的时候你和某某都是单身,多亮堂的话怎么一到人前妻面前就矮了一截呢?不至于吧!”云拂撑着手臂,越说越憋闷。

  “人郑女士可明说了,这世界多一个人爱她女儿,她高心都来不及呢。并且诚心诚意邀请咱们合作,合同挂完电话就发我邮箱了。我刚找法务看完里面的条款,货真价实内定了我们两个名额,我是来找你确定送谁去更好呢,哎你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蹭地起身,拉开抽屉随便翻了个剧本抽出来,神色焦急地点着云拂的肩膀道:“既然这样,就送两个最优秀的选手去参加,不要给我丢人。还有,这个选秀活动全程你跟。我有事先走了,你没事不要联系我!”

  我抱着剧本冲进电梯,在停车场奔跑的时候,心跳得比这十几年的每一天都要激烈。心里那股急于在年前见一次柏潜的冲动,热闹地似乎能容了圣彼得堡的雪。

  车头飞快地疾驰回了我家古老的城堡。我踩着草坪上厚厚的积雪,以随时要超过身体极限的速度奔上了主楼三层的保险室。

  我的手指因为颤抖按错了两次密码,赶着要按第三次的时候,母亲突然出现在身后拉住了我的手臂。

  她用俄语轻轻柔柔地说:“竟容,第三次按错,你就要等24小时之后才有机会拿出里面的东西了。”

  我急得满头大汗,嘴上不停念叨着:“不能再错,不能再错了!”母亲按着我的肩膀叫我冷静下来,我倒吸了两口气,心跳却加速得更快。我无力地把指望交给了母亲,握着母亲手腕的双手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儿,十五岁之后我再没有央求过母亲什么,此时却差点掉下泪来:“母亲,您帮我按好吗?我还记得密码,只是我太紧张了,手根本不听使唤。”

  我看到了母亲眼底的怜悯,但当手里拿出那方镀金的盒子时,自尊已经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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