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杳杳一言
虽然小金还是很疑惑,两个相差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正常相爱结婚,但他很快又想到那天晚上林知绎和周淮生并肩离开的画面,如果不管世俗的眼光和标准,那画面其实是很和谐的,即使是旁观者,也能从他们的对视中感受到爱意。
可问题是,林知绎的位置太高了,不止是四楼和十八楼的差距。
小金坐到工位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同事们迅速围上来,打探情况。
赵宣收拾东西离开那天,周淮生正好从前台拿了文件回来,两个人迎面撞上,赵宣脸色极差,眼神像是要把周淮生挫骨扬灰,恨到了极点,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周淮生说:“你不就是个吃软饭的?”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经理也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劝阻。
赵宣不依不饶地吼道:“周淮生,你别得意,你迟早和林衍德一个下场!”
众人面面相觑,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短促的几下键盘敲击声被无限放大,气氛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以为周淮生会生气,大战一触即发,可周淮生并没有被激怒,他望向丧家犬一样的赵宣,声音波澜不惊:“我的人生就不劳烦总监挂心了,总监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自己以后的人生吧,外面下雨了,路上小心。”
说完就拿着文件回到了档案室。
众人不由得对周淮生有了些许改观。
中午去食堂,周淮生被一束束目光扫视着,实在心烦,索性打包带去林知绎的办公室吃。
十八层的办公区还有零零散散几个职员正在等外卖,看到周淮生从电梯里出来,都停止了聊天,愣愣地注视着周淮生走到林知绎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林知绎的声音传出来,“请进。”
几人直勾勾地盯着周淮生进门,虽然门很快关上,没看到最期待的画面,但几人还是十分激动,脑补出各种剧情来。
林知绎坐在沙发上边看手机边吃饭,周淮生走过来将林知绎的手机没收,“饭都凉了,我去帮你再加热一下。”
“没事,你帮我把饭倒汤里吧,汤还是滚烫的。”
“汤泡饭对胃不好。”
林知绎撅起嘴,“就要。”
周淮生拗不过他,只好帮他弄:“汤的味道怎么样?”
“很好,很鲜,我本来很讨厌胡椒的,但是这个猪肚鸡汤里的胡椒味我还能接受,你今早起来煲的?”林知绎趴到周淮生肩上,皱眉道:“你是不是又起很早?”
“昨晚已经把食材准备了,没花多少时间,”周淮生捏了捏林知绎的鼻尖,笑道:“现在知道心疼我了,谁让昨晚你和卷卷一直闹我?不然我昨晚就炖好了。”
“陈姐都说了,要多做亲子游戏,你看昨天玩捉迷藏,卷卷就很高兴啊。”
“那是陪孩子玩游戏,你玩得比卷卷都认真。”
昨晚林知绎一吃完饭就提议玩捉迷藏,让正准备刷碗的周淮生藏起来,他和卷卷来找,周淮生无可奈何,擦了擦手,去楼上躲在窗帘后面,卷卷原本是找不到的,呆愣愣地直奔书房,见桌子下面没有,又去所有关门的房间和卫生间检查,都没有,小家伙十分慌乱,害怕地说:“爸爸不见了。”
林知绎实在看不下去,咳了两声,让周淮生发出点动静,卷卷这才注意到窗帘,小跑着过去,钻进去惊喜地抱住周淮生的腿:“爸爸!”
周淮生奖励了他一只纸叠的小青蛙。
再来一轮,林知绎捂住卷卷的眼睛,倒数二十秒,周淮生躲在阳台上,卷卷睁开眼就直奔窗帘,发现没有人,这次林知绎没有帮他,只是说:“房间里都找过了,卷卷还有哪里没去过?”
卷卷摇头,企图用亲亲换答案,他黏在林知绎怀里,讨好道:“小爸爸帮我。”
“好呀,那以后我就喊你笨小卷喽?”
卷卷苦着脸,“不要。”
“那周知蒙小朋友再努力努力,”林知绎牵着卷卷的手,耐心引导:“爸爸个子那么高,除了窗帘还有哪里可以藏呀?”
“衣柜!”卷卷猜道。
林知绎把卷卷抱起来,走到房间衣柜面前,卷卷用力推开,可是里面只有排列整齐的衣服,林知绎笑道:“怎么办?衣柜里没有,卷卷再猜一猜。”
卷卷想不出来,林知绎又问:“除了房间,家里还有什么地方?”
卷卷四处看了看,视线很快停留在开着灯的阳台上,他指着阳台说:“那里!”
“那里是哪里?”林知绎引导卷卷增加词汇量。
“阳台。”
“好,我们去阳台看看。”
一推开阳台门,周淮生正坐在阳台的秋千架上,卷卷立即朝他伸手,扑过来:“爸爸,我抓到你啦!”
周淮生接过兴奋的卷卷,腾出位子让林知绎坐下,林知绎靠在周淮生的肩膀上,看了会儿夜晚的景色,风缓缓吹在身上,很是舒服,林知绎轻声说:“这两天估计你都没法安心工作。”
“没事,意料之中的。”
“我太冲动了。”林知绎有点自责。
周淮生揽住他,“我倒是很惊喜,一直听他们说林董很严肃很高冷,我心里想,明明就是个撒娇精啊,能高冷到哪里去,结果那天晚上你一开口,我就被镇住了。”
林知绎说:“在你面前我很放松。”
“那就要一直放松,知绎,你在所有人面前维护我,我很开心,每天晚上给你做好第二天的午饭,看你带着我的便当上班,我也很开心,我们把时间花在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上,好不好?”
卷卷歪着头看林知绎,模仿道:“好不好?”
林知绎笑了半天,他说好,然后俯身亲了亲卷卷,又忍不住在他的小胳膊上咬了一口,卷卷呜咽着往周淮生怀里钻,控诉道:“小爸爸又咬我。”
周淮生兜住他的屁股,一边笑一边护他,林知绎也往周淮生的怀里挤,扮鬼脸吓唬卷卷:“可是卷卷的肉就是奶香奶香的呀。”
卷卷哭丧着脸,“不是。”
刚刚哄好,林知绎指着自己的脸,对卷卷说:“宝宝亲亲。”
卷卷毫不记仇,立即凑上来吧唧一口。
后来变成卷卷藏,周淮生和林知绎一起找他,玩到快九点,小家伙开始犯困,躲在衣柜里睡着了,看着衣服堆里的小团子,林知绎忍着笑拍了好多张照片,周淮生把卷卷抱出来,哄着洗漱完就把他送到小床上了。
亲子游戏变成双人游戏,周淮生洗澡的时候,林知绎也挤进淋浴间,朝他眨眨眼,“抓到你了。”
周淮生把湿发撩上去,一把搂住林知绎轻压在白色瓷砖上,他解开林知绎的衬衣纽扣,手在林知绎纤细的腰间摩挲。
林知绎在公司的冷淡和现在面若桃花的模样重叠在一起,各有各的惊艳,周淮生想到:这样的林知绎只有他能看到。
他独占林知绎不为人知的一面。
林知绎爱他这样深,他何其有幸?
心火愈盛,吻从唇滑到脖颈,顺着水流滑下,他把林知绎抱起来,深埋其中,淋浴间的雾气渐浓,视线模糊,林知绎的声音也被水声掩盖。
这场游戏到第四轮才结束。
……
“我很累,你要负责。”
林知绎张着嘴,要周淮生喂他。
猪肚鸡汤飘着香味,周淮生连汤带饭舀了一勺,送进林知绎嘴里,“烫不烫?”
林知绎摇头,偷回手机继续看,他一边吃饭一边跟周淮生讲他刚刚看到的新闻,发生地离望城不远,他同情地说:“那孩子好可怜,被父母遗弃在火车站,有了卷卷之后我一点都看不得这些可怜孩子的新闻了,阿淮,我想匿名资助那个孩子,资助他到上大学。”
周淮生翻了翻新闻内容,然后对林知绎说:“我来出这笔钱吧。”
林知绎握住周淮生的手,“你想到了自己吗?”
周淮生没有说话,他把林知绎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是啊,如果不是那位赤脚大夫资助我,我也活不到今天。”
“那我们一人出一半。”林知绎说。
周淮生本想坚持,但林知绎目光坚定,带着心疼,他便不再多说。
吃完了饭,周淮生收拾好茶几上的东西,就搂着林知绎一起看新闻,等到下午上班时间,他也没从后门走,直接打开办公室的门,和秘书打了招呼,然后坐电梯去四层。
他表现得很自然,众人再去八卦倒显得没劲,众人互相使了眼色,揶揄地笑了笑,就继续工作了。
下午档案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盛家晖。
因为鼎胜下属几家酒店的餐饮外包给了盛家晖父亲的公司,盛家晖负责来往沟通,最近有顾客投诉蔬菜不新鲜,闹出了不小的新闻,盛家晖处理完酒店的事,又来鼎胜和分管餐饮的负责人谈话,看是不是要更新检查频率增加督察小组,结束之后,他闲着没事就溜达到了档案室,敲了敲门。
周淮生抬起头,有些出乎意料,“盛总。”
盛家晖关了门走进来,调侃道:“想不到,你竟然有勇气来鼎胜上班。”
“怎么说?”
盛家晖指了指外面,“不会别扭吗?他们不会偷偷聊你和知绎?”
档案室里没有沙发,周淮生就把摆满文件的凳子腾出来,给盛家晖坐,“还好,反正是偷偷的,我不在意。”
“你的心思都在家里,也只在乎他们两个人。”
周淮生温声道:“知绎他压力比较大,我陪在他身边,虽然帮不了什么忙,但至少他不会孤单。”
“你们两个都挺能为对方牺牲的,”盛家晖摇了摇头,实在理解不了,发自内心地问:“就这么爱吗?”
周淮生笑了笑:“是啊。”
盛家晖生吞狗粮,环顾四周道:“这里应该没有人敢挤兑你吧。”
“没有,我也乐得清静。”
盛家晖看了看四周,“这工作环境倒挺适合你的,平时忙吗?”
“大部分时候不忙,工程开工的时候会忙一点。”
“孩子呢?”
“知绎请了一个育儿师带他,偶尔也会把他接到公司来玩。”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你今年多大啊?”
“虚岁二十九。”
“就比我小一岁,人生赢家啊,”盛家晖靠在椅背上,感慨道:“淮生,我不羡慕你有个总裁老婆,我羡慕你俩的感情,还羡慕你有个那么好玩的孩子,说实话,我以前一直不怎么喜欢小孩的,上次去你家,诶哟喂,卷卷太好玩了,不吵不闹的,长得又可爱,我看着你们一家三口,突然就知道结婚的好处了。”
周淮生挑眉道:“盛总有目标了?”
盛家晖摊手道:“没,等待中。”
周淮生笑着说:“很快就会有的,缘分永远是猝不及防的。”
盛家晖表示相信,他在档案室坐了一会儿,又接到秘书的电话,可能有什么急事,他对周淮生说:“我先走了,改天一起吃饭。”
周淮生说好,起身将他送到门口。
外面下着大雨,下班之后林知绎一直没有发消息,周淮生坐私人电梯上去,电梯门一开,迎面碰上林知绎,两人一里一外站着,周淮生顿了顿,说:“我看你不回微信,还以为你在忙。”
有一位正在收拾包的员工看到了,没忍住“嗷”了两声,众人的视线也齐齐刷过去,大家算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同框,都憋着惊讶的笑。
有一个人发出一声“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