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喜兔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眼睛怎么红了,你这孩子。”任盈叹了口气,掏出卫生纸递给他。
“先擦擦,又不是什么大事,憋住啊。”任盈最见不得学生哭。
捏着柔软的纸巾,洛韫也不好意思擦泪,慢慢地调整呼吸,把蕴在眼眶里的泪憋了回去。
“封野没事,医生们评估,因为有你的安抚,可以回家过易感期,还建议......”
任盈抿唇道:“说是你可以去陪陪他,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
她突然想到上次洛韫意外二次分化,也是封野第一时间保护他。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样。
“你晚上要是没事,收拾收拾去他家。”任盈说。
“你请假申请我同意,只不过这两天学校布置的作业必须做知道吗?”
洛韫睁大眼睛,他没想到自己请假这么容易。
“可是,我和封野.......学校这边的影响。”
任盈也无奈,封野家庭背景摆在那里,总不能真给他什么处罚。
这就是私立中学见不得光的地方,洛韫成绩又好,除了早恋不知道有多听话,学校正等着他考入京大或燕大为校争光呢。
“你和封野......双方家长都没意见,也知道你们交往,学校也不能把你们硬生生拆开。”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高中的重要性,就在最后关头,千万别松懈,知道吗?”
“至于其他学生,要是家长不同意,我们肯定会管,你别太有心理压力。”
任盈说了很多,两人站在走廊上谈了很久,洛韫心里暖烘烘的。
回教室前,任盈给他提了两句竞赛的事。
“全国性竞赛的初赛基本都开始了,我把相关资料给你,你看看感不感兴趣,决定好告诉我。”
下课后,洛韫收拾好书包,在一众学生的目瞪口呆中走出教室。
***
夜色浓稠,月明星稀。
洛韫把请假条借给保安,确认后,保安放行,他很少在这个时间离开校园。
不自觉回头望了眼灯光通明的教学楼。
街边,喇叭声响起,洛韫循声望过去,车窗扬下,凌意雪笑着跟他招手。
走过去打开车门,把书包放座位上,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让人心情舒缓。
两方家长都知道他和封野交往,但洛韫从来没想像这样和凌医生单独相处。
本以为会尴尬不已,但凌意雪很温柔,极大程度上安慰了他。
先是问他伤口疼不疼,最近的发热期难不难受,又聊了一会学习上的事情,最后才聊起封野。
“今天这件事,我和你封叔叔都挺感谢你,要不是你,小野也不会这么轻松。”
“没什么,之前都是封野帮我,这次能帮上他的忙,我也很开心。”洛韫不好意思道。
“再说我母亲和妹妹去D国那边也多亏了你们。”
“没什么,那件事对小野爸爸来说很简单。”凌意雪说,“你决定好了这几天都要陪着小野吗?”
被问到这个,洛韫脸热,总觉得谈个恋爱,不知不觉家长都见了,接下来还要住封野家里。
凌意雪看出他的窘迫,笑了两声,不再深问。
“这两天你有什么需要,尽管给家里阿姨说,我和他爸爸轮流呆在家里,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很快就到了,进了小区,车开了挺长一段时间,最后在一处大铁门前停下。
还没下车,洛韫就发现大门附近栽种的月季花都不见了,反而是换成了栀子花。
花期将至,一朵朵纯白的栀子花含苞待放,看上去这两三天就能完全绽放。
洛韫嗅到清清浅浅的花香,随着清风吹拂来,馥郁芬芳。
“上回小野说想在家里种栀子花,那排都是最近移栽过来的,凑巧的话,这两天就能花开。”
凌意雪的目光略带调侃和笑意。
洛韫被他看得面红耳赤,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回:“......哦,这样啊。”
下车前,凌医生突然叫住他:“对了,忘记给你说,封野刚在回来的路上已经醒了。”
“嘴里念叨着你。”说到这凌意雪顿了下,“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他好像在说什么不守承诺。”
洛韫:“......”
打了麻醉这么快就醒了吗?
他之前在教室是不是说了什么。
好像是给封野承诺,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危!!!
***
洛韫上楼,推开门,一进去就踩到一片柔软。
刚才上楼时凌医生给他说,为了防止封野乱打乱砸,室内的桌椅床,但凡有锋利的棱角都包上了软垫,地面也铺了毯子。
他轻轻地关上门,为了不踩脏雪白的地毯,脱了鞋,把鞋放在门口。
房间很大,越往里走,小薄荷味越浓烈,能从信息素里捕捉到封野丝丝烦闷、无处发泄的暴躁。
洛韫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害怕。
一会封野该不会把他摁地上使劲欺负,怪他没在他醒过来的第一时间陪他吧。
应该......不会吧。
卧室门前,洛韫喉结轻滚,门缝透着黯淡的光亮,里面好像没有开顶灯。
透着门缝,他都能嗅到封野强势的信息素,是大自然草木的味道,很好闻。
推门的一瞬,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边的封野。
听见他的动静,男生侧目,只开了床头的小灯,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笔挺的鼻梁上,将他脸部轮廓一分为二,一半隐在暗色中,另一半分明深刻。
“你不是答应了我。”封野嗓音沉沉的,顿了顿又道:“可我醒来没看见你......”
隔着老远,洛韫都能听到他语气里的委屈。
正想说点什么,他看见一点红色光亮,位置在封野的手上,准确说,是他食指和中指间。
男生屈着腿,手腕搭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淡淡的烟雾往上飘。
洛韫走过去,“很久没看见你抽烟了。”
“你说这个?”封野垂眸,下颌的线条干净锋利,他缓缓吸了口,半眯着眼睛吐了口气。
“抱歉,实在是太难受了。”
见洛韫过来了,他抬手摁灭烟,扔进烟灰缸里。
“我知道你不喜欢烟的味道,我平时不会抽的,就这么一次。”
他目光落在洛韫脚上,少年没穿鞋,袜口短,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腕,一只手就能轻易握住。
才分开不久,心情就躁得不行,他想念洛韫,少年任何时候都是香的,干干净净的栀子花香,清甜不腻,是门外种植的栀子花不能比的。
洛韫蹲下身,眼睛恰好和封野对上:“我不会怪你这个。”
一靠近,封野想念很久的味道最大限度地扩散,牵起洛韫的手腕,他不打招呼地把人拉到怀里。
这么一撞,洛韫纤薄的背脊撞到封野胸膛上,有点痛,被封野揉了好几下,这才缓过劲。
“你干什么啊?”洛韫问他。
“我能干什么啊?”封野懒洋洋地圈住洛韫,少年四肢纤长,乖乖地仍由他抱着。
他喜欢这个姿势,这样能完完全全搂住洛韫。
从见到洛韫的第一面起,灰暗的天空好像有了色彩。
他躺在破旧沙发上,浑身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身上沾满腐朽和潮湿的味道。
少年的眼睛很干净,眸底一点杂色也没有。
见到他的第一面,他的心跳律动就变得奇怪。
猛地那么一下,不听使唤,有点酸麻,眼皮都跟着烫起来,这种感觉很陌生,又很让人入迷。
他藏起那份奇怪,冷漠地拒绝洛韫的好心,却又忍不住期待,期待着少年会再来。
很久的后来,他才从书上找到一个词。
当初的感觉,原来叫心动。
他见洛韫的第一面,就心动了。
***
两人抱了很久,那点信息素却并不能让封野满足。
相反,洛韫身上清甜的信息素像勾子,勾中易感期的苗头,扯出越来越多的,丝丝缕缕的欲念。
封野懒洋洋地岔开腿,完全笼住洛韫。
他呼吸加重,下颌抵在洛韫肩上,像在教室里的那样拥抱他。
校服领口不懂规矩地立起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封野轻轻拨开,注意到被他咬过的地方上了药。
伤口在表层的缘故,并没有包扎,只是涂着颜色较深的消毒药水。
药水已经干了,布在洛韫后颈上,衬得伤口狰狞,齿印痕迹较深,彻底地陷进洛韫皮肤里。
除了心疼,封野此刻竟然生起不少的满足感,就像是他留在洛韫身上的烙印。
这么一盖章,洛韫只能是他的人。
“疼吗?刚才下嘴忘记轻点了。”封野手指覆在上面,一说话,温热的呼吸吹拂洛韫的后颈。
风带起的碎发拨弄他的颈侧,有点痒,洛韫稍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