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 第69章

作者:何暮楚 标签: 年下 HE 近代现代

  “好漂亮啊姐姐,干干净净的。”徐诀一屁股墩到行李箱里盘腿坐着,“我好像还没帮你吹过。”

  陈谴笑了一声,将手机摆了个向,边挤牙膏边对付清晨发情的小狗:“又想到什么花样儿了?”

  “没啊,”徐诀看着陈谴防止衣服沾水将衣摆在肋骨下方打了个结,“姐姐,嗯啊给我听。”

  “我有点想念那个会流鼻血的徐诀了。”陈谴含住牙刷无法再把话说利索,干脆遂了小男友的意给他嗯啊。

  早上陈青蓉出门急了没给他留早餐,陈谴翻出盒牛奶陷在沙发里嘬,举着手机凑近了才发现徐诀坐在行李箱里:“这么快就收拾开学要带的东西了?”

  徐诀挪开点身子让他看清箱子里的东西:“哪能啊,这是给明天出发去海坨山准备的,刚收拾了一半。”

  山谷夜里较凉,但不至于毛毯大衣都带双份,陈谴说:“就去两三天,不用带这么多。”

  箱子角落还塞着那只黄柴,徐诀薅着它的尾巴咧嘴笑:“我多带点,你就能轻松一点了。”

  陈谴没料到是这个缘由,他一时沉默,牛奶吸到底发出咕噜声响,他喊了声:“宝宝。”

  徐诀爬起来,换了后置镜头对准箱子:“还有什么缺的吗,几个小时的车程,用不用备点吃的在路上?”

  京郊离云峡市不算很远,旅行社给合作方安排了自驾的轿车,但徐诀更想拿自己的车子练练手。

  陈谴卯不对榫:“你吃早餐了吗?”

  徐诀实诚道:“吃了包薯片。”

  “我给你带早餐,”陈谴说,“吃完顺便一起去超市逛逛?”

  徐诀连忙揣上还热乎着的的驾驶证:“我开车过来!”

  陈谴咬着吸管笑:“那顺道载我兜兜风吧。”

  徐诀脱掉居家上衣:“坐我车就兜个风啊?没别的?”

  陈谴装懵懂,齿间却把吸管咬出印子:“什么别的?”

  徐诀光着膀子凑近屏幕,压低的嗓音将荤话说出来时却更像克制:“别咬吸管,咬我啊姐姐。”

  亲眼见徐诀搭着方向盘在楼下等自己的感觉跟之前看见徐诀满头汗困在教练车里还要冲镜头傻笑的感觉是迥然不同的,陈谴拎着两袋早餐顿在道牙子上,从降下半扇的窗缝中窥见徐诀带着明朗笑容的脸。

  就像曾经的每个晚上,他一走出夜场必须先望向台阶下这个人在不在,但无论当时还是眼下,徐诀的笑容似乎都没变过。

  不过徐诀的笑容撑不过几秒,他垮下上半身伏在方向盘上,压着脖子隔窗缝与陈谴对视:“还不肯上车吗姐姐,我快饿疯了。”

  当初是徐诀给陈谴带校门口买的甜豆腐脑,现在变成了陈谴给徐诀带秋姑家的肉包子和豆浆,徐诀翻翻袋子,嚷道:“怎么没有老婆饼啊?”

  陈谴学舌道:“别咬老婆饼了,咬我啊小狗。”

  徐诀猛然靠近,陈谴吓一跳:“真咬啊,一股肉包子味儿。”

  “我还一口没吃好吧!”徐诀撑着副驾椅背,左手往陈谴耳边一捞,为自己辩白,“我这是帮你系安全带。”

  他低头对付插扣,突然嘴上一软,陈谴偏头吻了他,改口道:“一股薯片味儿。”

  车子汇入前方车流,徐诀开得很稳,到红灯前才开口说话:“你拍完照片有其它安排吗?”

  陈谴递过包子给徐诀喂一口:“还要做后期。”

  “后期要做多久?”

  陈谴拆穿他:“我擅长嗯嗯啊啊你擅长支支吾吾呢?直接跟我说你想要什么安排。”

  红灯跳转,徐诀踩下油门,说:“我在学校附近挑了几个房子,趁着这趟陪我去看看怎么样?”

  建筑生晚课挺多,陈谴诧异:“不住宿舍吗?”

  “住啊,”徐诀偏头又咬一口包子,掌着方向盘含糊道,“可你要是来北京,我总不能把你带上宿舍过夜是不,影响多不好……”

  这要不是在开车陈谴就非得撬开徐诀的嘴巴问问有什么具体影响了,不过徐小狗耐力渐增的同时定力也在下降,陈谴不往那方面扯,问别的:“房子是买还是租?”

  徐诀说:“那必然是租的,我那啥,零零碎碎的奖学金凑起来撑死只能给个首付。”

  陈谴听出他有过打算,忙道:“你别乱动那笔钱,先踏踏实实把书念完。”

  “我知道。”徐诀腾出个手掐掐陈谴的大腿,“姐姐,我会一步步走好的,你再等等我。”

  拿驾照才第一天上路呢就放肆得单手开车,陈谴抓起徐诀的手按在方向盘上:“跨年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么,累了就歇歇,我也会走向你的。”

  两人暂时都不累,把车子歇在停车场后并肩进入超市,陈谴推着购物车,徐诀大手一挥往车子里扫了排零食。

  陈谴拿车子顶他屁股示意他适可而止:“把嘴巴吃出溃疡我可不亲你。”

  徐诀斟酌了下,决定不因小失大,又乖乖把膨化零食放回去只留下两三包,但挺不服气:“双标了啊,你唇钉把我嘴蹭破皮了你还使劲儿嘬呢。”

  来时的路上说尽肺腑之言,这会儿陈谴又懒得搭理徐诀了,转到冷柜前停下,琢磨着挑个什么路上喝。

  玻璃门反射两人的身影,徐诀杵他身后说:“麻烦帮我姐姐拿瓶白桃汁和乌龙茶。”

  陈谴因这一句而触动:“那我帮小狗拿两瓶汽水吧。”

  说完却没动作,眼前这个场景太过似曾相识,陈谴以前不懂,现在却懂了。

  他缓缓抬手,在柜门挨着徐诀心脏的位置画了颗心,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徐诀不答反问:“不是说小屁孩才玩这种把戏吗?”

  那之后他们携手躲过寒冬冷雨,相拥于纷扬大雪,也在艳阳天里相填指缝,在金秋落叶中偷偷接吻。

  死去的那段感情陈谴总把爱表达得太隐晦,这一次他学会宣之于口,在指尖下的爱心消失前坦诚表达:“徐诀,我爱你。”

  “原来我魅力犹在,完啦,原来你离不开我了。”徐诀一掌按在那颗将要淡去的心上,“我接住了。”

  超市里人来人往,陈谴煽情完这一出,扫了几瓶饮料便朝别处逛,徐诀蹲在放睡袋的货架前挑拣:“买只双人睡袋吧要不?”

  陈谴无情绕过:“我睡房车,管你钻单人还是双人。”

  徐诀闻声弃袋:“那我也睡房车,钻你被窝。”

  钻被窝总得发生些什么,扫完货排队结账时徐诀盯着一整面的安全套,尽管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陈谴及时阻止:“家里的还没用完。”

  手机振动适时移开徐诀灼热的视线,他滑动按键接听,里头传出徐寄风的声音:“我还特地抽空回了趟家找你,你人呢?”

  徐诀搭着购物车说:“跟你儿媳逛街啊。”

  他接住陈谴的白眼听老爸在那端絮叨,片刻后愣住,缓了几秒钟才喜上心头:“真的?!”

第86章 丧气小狗

  自打接了这通电话,徐诀就聚着股兴奋劲儿,顶在嗓子眼憋不住又不能说,想找别的事儿分散注意力却频频闹笑话。

  继抢着结账却在出示付款码时点成收款界面、在超市门口要走一个只派给孩童的气球小狗、停车场里冲自己的同款车按下车匙功能键后,陈谴惯不了了,拦下徐诀走过去的步伐,虎口卡住对方的下颌强迫他扭脸看向自己:“大白天撒什么癔症?”

  徐诀稍微消停,但眼中明亮依旧,用这种明晃晃兴冲冲的眼神看了陈谴几秒钟,突然手臂夹住陈谴的腰身将人抱离地面:“我好他妈高兴!”

  鼓囊的购物袋差点脱手甩出去,陈谴被徐诀箍着在原地转了一圈,狠劲儿在发疯的狗子胸口掐了把才被放到地上:“你买彩票中了五百万?”

  “那倒没有,我哪有这么肤浅。”徐诀找到自己的车,将气球小狗的绳子末端绑到倒车镜上,“我就是……算了,先保密吧,上车!”

  他说着拉开主驾的门就要往里坐,陈谴按住车门:“车匙给我。”

  “干嘛呢。”徐诀顺从地交出钥匙。

  陈谴攥住,弯身把人往副驾那边推:“你坐那边去,我来开,省得你路上整什么幺蛾子。”

  徐诀那高大的身形拱起来朝副驾钻的模样挺滑稽,他坐直后拧身朝向陈谴,惊奇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小车啊,我怎么不知道。”

  陈谴合住车门想了想:“我驾照到手那会你估计刚上初中吧,这年纪别说讨气球小狗不会遭白眼,恐怕不小心揣走我的丁裤也只以为是个破抹布。”

  徐诀仿佛受到年龄歧视:“我哪这么笨?我都周游列国学富五车屡获殊荣了好吧?”

  陈谴被他一连串成语砸得直笑,系上安全带后插钥匙启动了车子。

  徐诀还有些不放心:“姐姐,你这几年有拿车子练过手吗?”

  陈谴神色淡淡:“有啊。”

  徐诀没反应过来:“哪来的车子啊。”

  陈谴嘴边勾着轻浅的笑:“确定不跳过这个问题吗?”

  “……靠。”徐诀闭嘴挨在副驾上。

  车窗还未摇上,陈谴拽一把绑在倒车镜上的棉绳:“气球小狗都系好安全带了,丧气小狗还不肯系吗?”

  徐诀岿然不动:“小狗泄气了,手没劲儿。”

  这分明不是泄气是怄气,陈谴欠身帮徐诀绑上安全带,凑得极近时低声问:“那儿没泄气吧?泄气了我可不要你了。”

  徐诀陡然抬脸:“没有!”

  按原路返回,陈谴开到六巷口就把主驾还给了徐诀,当初徐诀嫌人家豪车停摆在豁口处碍道,如今他也占着同样的位置舍不得挪位,从车窗探出手勾住陈谴的手绳:“姐姐,今晚不来我家睡么,明天顺便就出发了。”

  “不了吧,我可不想咱俩明天疲劳驾驶。”陈谴屈指刮了把徐诀的鼻梁,趁四下无人注意,低头在鼻梁那道浅浅的疤痕上啄了个吻,“我回家收拾行李,明天见。”

  车厢后排的购物袋摇摇晃晃,半空中的气球小狗颤颤悠悠,徐诀听着车载曲儿一路哼着歌驶回了家,徐寄风已经叫好了两份披萨等在偏厅。

  “儿媳呢?”徐寄风问。

  徐诀搁下两袋子东西:“回家了,不然今晚在这睡便宜你这只隔墙的耳朵啊?”

  徐寄风骂他没个正型,转头又觊觎他那袋子吃的:“是不是买薯片了?青瓜味儿给我。”

  徐诀说:“没有。”

  徐寄风作势将桌上的文件拢起来:“我还是回公司吧,这项目我拨给别人做。”

  “开个玩笑至于么!”徐诀忍痛割爱奉上青瓜味儿薯片,等不及似的挨着老爸坐下,“来吧,我洗耳恭听。”

  季风事务所最近收到了某设计项目的招标邀请书,巧的是项目内容正是徐诀前段时间提过的艺术馆。

  在设计单位的商业运作中,投标从来都不是主营项目,这个有保底价值的项目对季风事务所来说可取可舍,但徐寄风乐得训练一下自家孩子:“一份投标三分设计七分表现,但设计不能马虎一分,表现也不能拉跨一成,优秀的设计单位不止季风事务所一家,能不能中标还得靠你自己,我就不插手了。”

  徐诀翻阅着手中的附件,指腹在纸张裁边处不住摩挲:“要是中标了是不是能落地建造啊?”

  徐寄风要事说完了,拆开薯片抓了一把:“想那么远干嘛,先踏踏实实走好这一步。”

  在车里陈谴也是这么说的,有些话听一遍是受教听两遍会膈应,徐诀烦人地叼走他爸手里的一块完整薯片,咔嚓咬着说:“就想想不行么!”

  徐寄风也咔嚓起来:“到时画好设计图我看看,模型也别落下,咱俩一块儿做。”

  徐诀说:“不是说不插手嘛。”

  徐寄风把披萨往他那边一推:“就监督监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