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总渣
厉彦舒怔了许久,才艰难道:“如果你想跟警方说,我……我没关系。”
谢起看着他极差的脸色,自嘲道:“放心,就是为了女儿,我也不会让她的亲生父亲入狱。”
厉彦舒:“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把东西都还你。”
他只是想让他高兴而已……
但这句话说出来,谢起不可能相信吧。
他们之间,早已错了太多。
他在谢起眼中,所作所为皆有目的。
谢起不再相信他,甚至……不再对他有任何留恋。
女儿推开门进来,手里摇着娃娃,习惯性地坐到了谢起怀里。
她脸上的笑容比这个月跟厉彦舒在的时候都多。
谢起失踪的时候,女儿总是半夜哭着惊醒。
他找了儿童心理专家,害怕女儿因此留下心理阴影。
心理专家让他多陪伴女儿。
现在看来,其实只要谢起回来,女儿就能痊愈。
或许谢起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补偿,不是他的爱,真的就仅仅是……需要他消失而已。
吴哥买了菜回来,看到厉彦舒在这,热情地留他下来吃饭。
厉彦舒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努力吃了很多,期间一直在看谢起。
那个眼神,都要让吴哥心疼了。
这么漂亮的一个omega,谢起怎么就忍心这么冷待。
吴哥不断地往厉彦舒碗里夹菜,谁不喜欢漂亮的人,吴哥怜惜这个omega,说话也轻声细语的。
厉彦舒客气地同吴哥笑了笑,对于这个收留谢起的人,他还是感激的。
哪怕一开始,他对吴哥很防备。
吴哥又夹了块肉到厉彦舒碗里时,对面的谢起终于抬起头,冷声道:“让他自己吃。”
吴哥被他吓了一跳,他第一次听到谢起这么不善的语气。
谢起到他家后,一直都脾气很好。
但是自从他的omega找过来以后,仿佛激发了另一个人格一样。
厉彦舒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吴哥:“要不再添点饭?”
厉彦舒:“不用了,我还要回家处理一些事情。”
这一晚,厉彦舒依然没带走女儿,也没带走那些协议。
他回到家时,站在那埋了树苗的地方。
种子已经发芽了,生出一个嫩嫩的小绿芽。
他拿起了一些土,捧到了房间里,放在了床头。
他戴上了那不合他尺寸的,属于谢起的戒指。
最后靠在了床头,咽下了手中倒出大半的安眠药。
第43章
女儿突然从梦中惊醒,哭了起来,谢起抱着她哄。
平时好用的方法,都在这这时候不管用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起也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慌感。
他抱着女儿出房间的时候,胳膊将床头柜的杯子带倒在地。
杯子四分五裂,响声仿佛砸在心上,谢起心跳过于快了,快到了几乎疼痛的地步。
女儿抓着他的领子,抽抽嗒嗒地说想回家。
谢起给女儿穿上小外套,确认孩子足够保暖,就带着孩子出门。
出门时吴哥正给自己女儿冲奶粉,见孩子一张脸都哭花了,谢起也看起来很慌乱地模样。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小厉出什么事了?”
谢起摇头:“没有,她突然想回家。”
吴哥:“吓我一跳,看你们父女俩的表情,好像天都塌了。”
谢起没有多说,只是抱着孩子打上车。
距离山庄的有一定距离,车程两个小时。
在车上时,女儿还是在默默地哭,谢起拍着孩子的背心:“是不是想妈妈了?”
女儿把哭得通红的小脸埋到了谢起怀里:“嗯。”
谢起心情复杂,孩子最无辜,他和厉彦舒的事情,本就不应该影响到孩子。
这几日孩子留在村里陪他,心里没少惦记厉彦舒。
吃到好吃的,也总是说,想拿回去给妈妈吃。
“宝宝,爸爸送你回去,今晚你可以跟妈妈一起睡。”
哪怕心中再多芥蒂,可是看见孩子哭成这样,谢起到地还是有些心软。
女儿闷闷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两天没有看到弟弟了。”
谢起身体一僵:“什么?”
女儿手指比划除了一个小树苗:“妈妈说弟弟是种子,等以后种子长大了,会成为小树。”
“宝宝,你跟爸爸说清楚,什么弟弟?”
女儿抓着谢起的衣服,有些被他可怕的脸色吓到,但还是努力解释:“妈妈之前生病了,出院以后,带着我把一个小盒子埋在了院子里,他说那是弟弟。”
这对小孩来说过于深奥,厉彦舒也不想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个未曾见过世界的孩子。
也从没想过,最后有一天,这件事会通过女儿传到了谢起这里。
谢起的脸一瞬间就白了,他明白了什么,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把女儿抱在怀里,连扶着孩子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直至车子停在,谢起抱着孩子下车,走向他住了多年,在这成长,最后要毫不留恋离开的地方。
晚上十二点钟,山庄灯火通明。
他来到大门前,那里聚集了很多人,管家就在门口,慌张地走过来:“谢先生,你来得刚好,?刚想电话通知你。”
谢起还未说话,对方就快速道:“厉先生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刚才救护车才走,你得尽快赶去医院。”
谢起抱着孩子,没有说话。
在管家看来,谢起仿佛没听懂他的话语,愣愣地站在原处。
半天才哑声道:“你说什么?厉彦舒,他……怎么了?”
管家急了:“他自杀了!厉先生他自杀了!”
第44章
厉彦舒从很长很长的一觉中,睡醒过来。
他太久没有睡了,自从流产后,仿佛对安眠药都产生了抗药性。
那个孩子,可能就是因为他的滥用药物而离开的。
严重的失眠,又令他不得不依赖安眠药。
最终恶性循环,他太想好好睡一觉了。
直到睁眼看见自己身处医院,手里打着点滴,鼻里插着氧气管,他还没回过神来。
那大量的安眠药,是否致死,厉彦舒那时候其实没有很在乎。
又或者他下意识规避了这个问题。
他只是想睡觉而已,彻夜未眠的日子里,他都快要失去时间的概念。
他经常走神,无法集中注意力,逐渐地连食物都无法下咽。
要是继续失眠,他迟早要死。
吃下安眠药,至少还能睡一觉。
护士见他醒了,匆忙地喊来医生。
胃部有股灼烧的疼痛,应该是洗胃后的不适感。
厉彦舒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他清醒后,便来了一个心理医生。
问了他许多问题,有些厉彦舒答了,有些厉彦舒没答。
他醒来后就说了,这是一个意外,他不是想自杀。
但很可惜,没有人相信。
连心理医生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他,仿佛他已经不治之症许久。
一整天病房里进进出出许多人,但厉彦舒想见的人,一直都没来。
谢起去哪了,还是不知道他进医院了。
厉彦舒心里更倾向对方可能不知道。
他实在没法承受谢起知道了以后,也不来看他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