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潺潺十青
傅开答应搬出去了。
傍晚的时候,简越看着傅开的来电,犹豫不决中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简越,我今天搬,你过来吧。”
“你搬走了我再过去吧。”
“你还是来一下吧,有些东西不好弄。”
“……,行。”
晚上八点的时候,他回到了那个老公寓,一进门就看见了几个大纸箱,傅开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身上的黑色西装抹了不少灰尘。
简越越过那些纸箱走到沙发上坐下,“有什么事。”
只见傅开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卡,放到茶几上说:“给你的补偿。”
“不必了。”
“你的薪水不算高,以后一个人生活的话,我希望能帮到你一点。”
简越到底是以前就看错了傅开,还是傅开慢慢才变成这样,他似乎解不开。
“多谢傅老板的好意,我想我应该不是你包的人,没有收下的必要吧。”简越失重的往后一靠,懒散的翘起了二郎腿。
傅开眉头压的很低,不悦道:“相爱一场,不必说得这么生分吧。”
“真不用,你走吧。”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简越其实还是不由得心疼了一下,“傅开,我做过最固执的一件事就是和你在一起。”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要固执的和我分手?”傅开随手抓起沙发上的一个东西,发现是去年自己送给对方的一只皮卡丘布偶,当时简越还笑他幼稚。
简越打量了一下这个家,丧声说道:“你不值得我再固执。”
“许奕和你说了什么。”
简越摇了摇头,“不重要,但他说什么,你会猜不到吗。”
“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了他?”傅开抓着手里的那个皮卡丘捏了捏,“是吗。”
简越看着对方手里的布偶也有些失神,“那你之前说把他当成我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想说,在生理层面,你把他误当成了我。”简越嘴角苦涩的扬起,“但是实际上,在情感层面,你把我当成了他,对吧。”
傅开已经脸黑得有些扭曲,他一手抓着布偶的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棉花里,“你为什么要把他自己和他做比较。”
“傅开,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问。”
简越放下二郎腿,坐直了身体,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在我还没有知道你们的那些事前,我问你我和许奕谁更重要,你说是我的话,是昧着良心吗。”
傅开斩钉截铁答道:“不是。”
“行,那我现在问你的话,你会说什么。”
“你重要。”
傅开本以为简越会就此明白他的心意,然而简越却给了他一个蔑视的笑。
“如果我至始至终都重要,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傅开将那个皮卡丘放下握紧了拳头,脸上不知是难堪多一点还是心虚多一点,“我也会犯错,你不原谅我,我们才有今天这一出。”
这才是傅开啊,他不开心就不愿意顾忌别人太多,简越竟然这时候才看明白对方。
简越嘴唇抿成一条线,淡声道:“那,许奕原谅你了吗。”
傅开耳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简越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声线拉的又慢又长:“他是你初恋吧。”
“……”傅开紧张得咽了一口气,“不算是。”
“你这样的态度,难怪他当年也没原谅你。”简越用一种看小丑的眼神看着对方,“换作是我,我比他更看不起你。”
这时轮到了傅开低下头,“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不多。”简越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镇静,“我只知道你们当年互相喜欢,但是你碍于情面没有承认这件事,许奕最后远走他乡罢了。”
傅开咬了咬下嘴唇,一时语塞。
“我说的不对?亦或是我编排了你?”简越问。
“没有不对。”傅开抬起头,用极为狼狈的脸直视对方,“当年大家才十六七岁,许奕是他家里金贵独子,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不是感情就能摆平的,你不明白承认那样的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承认或是不承认我们都会被拆散,他出国是他家里的安排,我难道有意让他走吗?”
当简越亲口听到对方说出事实时,简越觉得自己早就是局外人了。
简越:“你知道承认与否都会被拆散,但你还是不敢承认,傅开,许奕比我可怜得多。”
“所以呢,你觉得我愧对他,就把你当成了他?当他一回来我就迫不及待找正主?”
“我不清楚我有没有成为替代品,但我已经不关心了。”
傅开猛地站起来,俯视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对,我承认,许奕回来对我的情绪波动很大,我冲动了,我糊涂了我也后悔了。”
“你其实没必要后悔,现在一切条件都在撮合你们破镜重圆,你不觉得再来我这里跳脚,又一次辜负了他吗?”
傅开到底是不明白对方说这句话到底是吃醋还是真心的,“简越,你到底爱不爱我。”
第6章 C-6
简越歪了一下头,选择用了最俗套的话回答对方:“爱过。”
“爱过?爱我你就怎么急着把我往别人推?我他妈求你和好难道是为了让你祝福我和别人的?”
“他是别人吗?”
傅开真想给对方颅顶开个瓢,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我不会和许奕好,也不可能好,我和他的陈年旧事早就翻篇了,你就不能忍忍就过了吗?你看不出来我诚心跟你和好吗?”
“或许本来就翻篇了,何况我本来就一无所知,但是你还是选择了用最折辱我的方式告诉了我,不是吗。”
“谁和旧情人重逢谁能没有点情绪,这有什么不正常?他能跟我结婚还是生孩子啊?你一个男人要耿耿于怀、婆婆妈妈到什么时候?我都说了我和他不可能。”
简越果然还是觉得那天给对方的耳光不够响亮,“我要是耿耿于怀,还不至于想跟你断的这么干净。”
“睡一觉的事你就看得那么重?我和那些小鸭子睡,你都知道了,你怎么不提?”傅开两手叉腰,喘着大气,“说白了,你就是芥蒂我和许奕的过去,你能不能大方一点,我说了你不是他的替代品,你明不明白?”
简越已经把自己从故事里抽离出来,选择用一种旁观者的眼光去审视这件事,“你觉得这些都是小事?”
“事情都发生了还问大小有什么意思?你觉得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你也可以带一个男人回来,哪也不去,就去那张床上,你也睡一觉,睡完这件事就揭过去了行不行?”
“傅开。”简越站起身,和对方平视而立,“你觉得爱是对等的,犯了错也能用对等的错来抵过是吗。”
傅开向对方迈前一步,正肯道:“既然我犯的错在你心里无可挽回,那你不如也犯这个错,这样谁也没有抱怨谁的立场了,不好吗?”
“啪——”
简越迫不及待给了对方一记异常响亮的耳光,看着对方吃痛的表情,他心里竟然觉得挺爽快。
“我不是你这种以犯错为荣的人,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傅开,是你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吹散的,我是认真的,就此别过吧。”
傅开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痛的口腔内壁,沉默着看着对方离开了公寓。
“他为什么不理解我的意思?”傅开颓然倒在沙发上,反复回味简越说的那些话。
对方说的最后一点情分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他正恼怒得紧时,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摸出来一看,是自己的秘书打来的。
“喂,什么事。”
“老板,许先生订的是明早的飞机,您看……”
“那就同一航班吧。”
“好的,我这就去办。”
“顺便,找几个人过来吉朗这边,我这有些东西,给我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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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简越就换掉了所有能让傅开打扰上他的联系方式,做完这些,他有一瞬间的麻木,麻木过后是是全身心的释怀。
像简越干审计这一行的,骨血里是不允许自己犯错的,时刻需要保持高度的理智和清醒,才能摆布好人生的每一步。
简越生在一个不太和谐的家庭,在他初中那几年,父母终于离异后有了各自的家庭,他就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他有的仅仅是父母分给他的那套老公寓。
生在薄情环境里的人不免都也有点薄情,他还是很快就看开了这段失败的感情,尽管他是那么长情的跟了傅开六年。
那天以后过去了两周,傅开没有再找过他,他也回去那套公寓过,傅开确实搬走了,他找了人把公寓的锁给换了,但还是没有搬回来住。
倒也不是看不开或者是隔应什么,简越只是纯粹不想回去了,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重新再谈一段什么的也不错,如果能有对眼的人。
月底的时候,财务部的人突然来通知他,叫他及时提交津贴福利的签字表。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很匪夷所思,他拉扯不过对方就签了,但还是很想不通,吃午饭的时候以至于对面坐下了一个人他都没注意到。
“在想什么?”
这句话及时把简越的思绪拉了回去,他咽下嘴里无味的米饭,抬头一看,“严先生?哦,没想什么。”
严策打量了对方的餐盘一眼,“吃的那么素?”
“还行。”简越扒拉了一口豆芽,“随便吃点。”
自从上一次在食堂吃早餐那次后,简越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碰到过对方了,他这会想起自己还要请对方吃饭那件事,又有点犹豫。
“最近还忙加班?”严策夹起餐盘里的一块牛腩送进嘴里。
简越摇了摇头,突然问:“严先生是哪个部门的?”
“我,干管理的。”严策停顿了一下,“人力管理。”
“这样啊。”简越整张脸都是一副淡淡的劲,好像什么都不关心的感觉,“挺好的。”
严策本来胃口不错,但是看着对方口如嚼腊的样子,也没了多少食欲,“简越。”
“额?”简越很明显的惊了一下,毕竟突然被叫全名让他觉得很奇怪,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怎么?”
严策也觉得自己有点唐突,“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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