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喜兔
车辆匀速地行驶。
裴语靠在座椅上,阖着眼睛,因为没睡进去,每过几秒他的头就会点一下,紧跟着睁开眼睛,发现车还没停,又闭上眼。
“要不要躺着休息一会儿。”
耳边传来磁沉抓耳的嗓音。
裴语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见秦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
“不用。”裴语下意识拒绝。
反正离家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只不过学校第一周不用上晚自习,这会儿凑巧是下班高峰期,可能会多堵车几分钟。
“睡这儿吧。”秦深说,“医生不是建议我们尽量多接触。”
裴语轻眨眼睛,看着秦深那张深隽冷峻的脸,点了点头。
他慢慢地侧身躺下。
秦深抬手,驾驶位上的老杨从车内后视镜瞥见指令,升起前后排中间的隔板。
秦毅阳扭头看了眼:“?”
裴语一开始面朝着秦深躺下,秦深一身深灰色西服,气质卓越矜贵。
躺下后,呼吸间满盈alpha清冽的信息素。
这样的味道也会让裴语安心,就好像有alpha守着他,安全感十足。
紧跟着裴语眨眨眼,发现有点不对劲,鼻尖离弧度也太近了点。
几秒钟后,他起身,默默地换了方向躺下。
秦深睨了一眼少年泛红的耳根,笑了笑。
他垂眸看躺他腿上的裴语,眸底蕴着缱绻笑意。
裴语像一只小动物,依偎在他腿上,因为侧着脸,秦深可以很明晰地看见他白皙的颈肩,
秦深心尖发痒,抬起手揉了揉少年蓬松软绵的黑发,又顺势捏了捏耳垂。
“你干嘛~”裴语睁开眼睛看秦深,“逗小狗呢。”
“没呢。”秦深唇角勾起,“逗小朋友。”
裴语咬了咬唇:“再开玩笑我就不给你治疗了。”
“小朋友好凶。”秦深说。
前排,尽管有隔板阻挡视线,秦毅阳又不是聋子,听着后排小情侣在调情,孤寡的他默默地放大音量。
嗯,音乐真好听。
***
回到老宅吃完饭。
秦深见裴语一整晚心情都不太好,提起:“要不要去医院看江鹤?你过来好几天了,我还没有去拜访她。”
恰好说到心结,裴语看了眼外面,霞光满天际。
“现在去那边吗?会不会有点太麻烦了。”裴语说。
秦深摇头:“不会,我们开车去,也耽误不了多久。”
“而且再过段时间,阳深要上晚自习,只有周末放假才有空闲时间,到时候就不能傍晚去了。”
“刚好我也认识下你的母亲。”
“好吧。”裴语轻声答应,语气里透着开心。
说走就走,老宅到医院的车程有点远。
路上,裴语趴在车窗上看夕阳,看跨江大桥下滚滚金光的江面。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秦深说起自己和江鹤的事情。
秦深始终保持着微笑,作为一个聆听者,他希望从这些只言片语里,更多地了解到他不曾见过的裴语。
到了高端私人疗养院附近,秦深和裴语在附近买了一束鲜花和一个果篮。
裴语拎着颇有重量的果篮,鲜花则是被秦深拿着。
到了住院部,裴语在前台登记好后,带着秦深走向江鹤的病房。
电梯里,他瞥见秦深绷起的脸和握住花束收紧的虎口。
“你是在……”裴语惊讶,“紧张吗?”
秦深一顿,否认:“没有。”
“哦。”
裴语偷笑,“你不用紧张啦,反正只是联姻,而且我妈知道你对我很好。”
又不是小情侣水到渠成地见父母。给他颇多帮助的秦深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
“嗯……”秦深喉结滚了滚。
直走拐弯,再往前走几米就是江鹤的病房,裴语正要推门,发现病房门半掩着。
抬手想敲门,透过门上那块小玻璃窗,他看见林舒星在里面。
林舒星扑在江鹤怀里,正笑着和她说话,江鹤上半身靠在床头,温柔地笑着。
那样温柔的笑,裴语见过很多次。
“怎么了?”视线高度的原因,秦深不知道裴语为什么停下。
裴语放下手:“林舒星刚好也来看望我妈,我们先在外面等等吧。”
秦深了然,扫视一周,指了下病房外的座椅:“坐那儿休息一会儿吧。”
裴语点点头,刚转身,病房里飘来林舒星清晰的撒娇声。
“妈,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在学校里有多委屈……”
裴语顿了下,不想走了,他默默地站在门口听,秦深同样听到对话,挑了个眉。
林舒星把上午发生的事情颠倒黑白地讲了一遍,江鹤心里清楚裴语并不是那样的人。
她柔声地安慰林舒星,把他哄得差不多了才道:“你和小语之间肯定是误会了,小语人挺好的,妈妈希望你能和他好好相处。”
林舒星哼了声:“好吧,我努力努力。”
“妈,不过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和裴语说一下啊。”
江鹤:“什么事情?”
林舒星:“就是周六晚上林家不是要举办一场宴会认回裴语的身份么,你可以不可以给裴语说一下,不要办这个宴会啊。”
“好多不喜欢我的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江鹤有点难为情:“这……”
林舒星撒娇:“你就说说嘛,要是裴语和秦深那边答应,我爸妈肯定会同意取消宴会。”
“今天还有朋友给我透露,好几个和我有矛盾的人都准备在宴会上整我。”
“那样真的很难堪……”
又是几句低低的撒娇,江鹤始终觉得有亏欠,尽管有点为难,也抵不过林舒星的请求。
她看着与丈夫相似的鼻子、嘴巴,说:“行吧,我抽空给小语打电话说说。”
“妈妈你最好了。”
林舒星拿起床头的苹果和水果刀,“我给你削一个苹果,我在家里从来不削水果的……”
裴语看着病房里温馨的画面,心很累。
“还好吗?”秦深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能有什么不好的。”裴语转身,“回去吧。”
秦深抬眸问:“不再等一会进去看她吗?”
“不等了。”裴语笑了下,“等着感觉也挺无聊的。”
少年笑起来,精致的五官被白炽灯光柔和。
秦深心里泛起一点酸,他抿唇道:“抱歉。”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说抱歉干嘛。”裴语弯下腰,半眯起眼睛嗅白玫瑰清雅的花香。
“这花就拿回去摆在卧室吧,还有进口水果,我们回去一起吃。”
裴语晃了下手中精美包装的果篮,俏皮道:“偷偷告诉你哦,我可比林舒星厉害多了,成绩比他好,削苹果也比他削得好,还能挑战削苹果皮一次不断……”
说着说着,裴语声音成了哭腔。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滴落,砸在秦深的手背上,少年眼泪的温度烫得灼人。
裴语眼睛很红,看着秦深:“可是妈妈为什么选他不选我啊……”
“我的亲人只有她了。”
要说那段最难熬的日子是什么支撑着裴语走下去,裴语总想着江鹤温柔的笑,温暖的怀抱,衣服上淡淡的沾满阳光的薰衣草味,那是江鹤信息素的味道。
“可是她不要我了……”裴语哽噎,泣不成声。
秦深只觉得心脏好似被撞了下,很疼。
他很想把肩膀瘦削的少年搂进怀里,可坐在轮椅上,他做不到。
他把花放在腿上,干燥又温暖的双手握住裴语另外一只手。
“没事,她不要你我要你。”
裴语一边哭一边又觉得丢脸,擦干净泪水,他看着秦深如墨漆黑的眼眸。
“好。”他委屈地点了点头。
走出医院时,天色渐晚,裴语坐上车,没有再回头看医院一眼。
……
医院,林舒星探望后离开,护士进来检查江鹤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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