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容
巨型犬妖似是附和般绕住老太爷走了一圈,齿缝间漏下的唾液滴湿了老太爷的肩膀,老人不禁瑟缩一下。
黄素青听了孟靖源的话,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竟忘了害怕,冲着老太爷嚷嚷:“答应他们!”
活了几十年,首次见识到这等骇人怪物的老人本能地服从,只有点头。
“哼,说吧,她在哪里。”
黄素青积极地拿出一张手写地址:“在这里,瑶瑶在这里参加训练。”
乔觅探头一看,那地址似乎是一个小山村,挺偏僻的模样,他不禁奇怪:“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她也不回来吗?”
“她……”黄素青神色掺上苦涩,狼狈地拭着眼角,又溢出来的泪水,诉苦:“听说有些人害怕了,是要离开的,结果车子离开没多久就发生了事故,死伤惨重。后来就都留在那里,不敢离开了,可是不好的事情不断发生……昨晚瑶瑶打电话给我,哭着说有鬼盯上她了,呜……你们一定要把她好好地带回来。”
“她不会有事。”孟靖源嘲弄地丢下一句,带着乔觅就往门外走。
乔觅再三回头,终于停住脚步,问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的妇人:“那个挡灾的法子,是谁教你的?”
三婶微愕,接着回答:“一个年轻人,他应该认识你,他说你可以帮瑶瑶挡灾,就给了我金项链。”
夏津……乔觅和孟靖源脑海里同时浮现这个名字。
任何事情与此人牵连上,似乎都会十分棘手。只是这样想来,事情原本就是冲着乔觅来的,乔家人不过是棋子。
直至回到车上,乔觅看着追到门前来的妇人那充满期盼和希望的眼神,心情郁郁。
[小乔,别同情她,她是活该。]犬妖变回小一号的黑犬,趴在后座懒懒地对乔觅说:[她要是没有害你的心,能被利用吗?既然舍不得宝贝女儿受伤害,那就好好替女儿担当担当。]
“没有同情。”乔觅想起三婶那有点势利和自私的性子,想不明白:“她要是知道了真相,真的会愿意为瑶瑶挡灾吗?”
黑犬打了个哈欠,嘀咕:[愿意吧,世上总有些溺爱儿女,愿意奉献性命的父母。]
“是吗?溺爱。”乔觅想了想,模模糊糊地想到若能为孟少挡灾而死,自己也是大大地愿意的,当下是明白了,喃喃自语:“就是爱吗?”
孟靖源睨了乔觅一眼,眉头紧了紧:“你这笨脑袋少在这胡思乱想,闭上眼睡觉。”
“咦?现在是大白天。”
“睡!”不容置喙的威严语气。
“哦。”乔觅乖乖合上眼睛,或许是因为脑袋上带伤的缘故,竟然真的睡着了,蒙蒙胧胧中感觉鼻梁上没有了压力,身上暖和,便睡得更沉。
注视着一切发生,黑犬狗眼里充满促狭,却不敢揶揄自家主人,这小伙子脾气可凶哩。
乔知瑶所在位置极为偏僻,所以孟靖源一行还是回到A市整顿两天,准备充足才出发。期间孟靖源以休养为名义没收了乔觅的手机,硬是让他当了两天闲人。乔觅倒也无所谓,把未完成的单子处理好,顺道好好打扫院子,交代看家事宜,等忙完了,也该是出发的时候,他才想起这两天时间,三婶那儿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
想来,孟靖源是故意不要他操心的,且说即使知道三婶那出事了,他们暂时也没有办法解决,乔觅也就不多想了。
坐了几个小时火车,再在当地租赁汽车,当来到靠近目的地的小镇里,天已经黑透了,只好找当地旅馆暂住。
小地方,即使有钱也找不到更高级的服务,乔觅和孟靖源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小旅店,准备将就一宿,晚餐找了一家地方餐馆,叫了几个地方菜,顺道打听目的地。
原来那地方也算是个小小旅游区,山中有一些古代建筑群,据说经常有外地旅客特地前去参观,所以乔觅和孟靖源理所当然地被当成了观光客,热情的老板娘扯着乔觅说了一通,就是不敢跟流氓造型的孟靖源搭话。
与A市相比,小镇的夜显得冷清多了,也比繁华都市多了几分祥和安宁。步行回旅馆,迎着沁凉清新的夜风,路灯昏黄的光尽头处是如墨的浓黑。行车不多,街上行人三两,偶尔从漆黑的巷子里转出人来,大多趿着拖鞋,短裤背心,随意极了。
[飞飞……飞飞……]
女人担忧的叫唤声传来,蹲在马路中央不知道鼓捣什么的小孩回过脸应了声妈妈,却来不及发现近在眼前的灯光,女人惨叫一声扑了过去,车子直直的辗过他们,在夜色中渐远,马路中央什么都没有。
乔觅指着女人和小孩消失的方向,来了一句:“啊,鬼。”
孟靖源睨了身侧甚是惬意的人一眼,看夜风拂动半长的柔亮黑发,手指受不住诱惑,穿进发丝间,享受预期中的柔顺触感,低头朝微张的唇瓣咬了一口:“别随便指着游魂野鬼,会缠上你。”
乔觅愣愣地瞪住孟靖源,手指收回来,在唇上微痛处按了按,抿了抿唇,呆呆地回答:“哦。”
最近孟靖源的动作益发地亲密了,亲一亲那是随时随地的,手老是往他腰上搁,晚上必须挤同一张床,旅店有的是房间却只订一间。
他想……
“我们像不像新婚夫妻呢?”乔觅微仰脸,问。
孟靖源眉毛高挑,睨着这张被自己养得渐见红润的脸,轻勾唇:“不像,没有新婚夫妻会在床上叫停的。”
“那……呃,我只是还不习惯。”
“是吗?我看你挺习惯的,四根手指都能进去了。”
“孟少……”
“嗯哼?”
“靖,咱们别在外头谈这个,好吧?”乔觅哀求,他只觉整个脑袋都要燃起来了,手脚却是冰凉的,活像一根擦着的火柴,连四周三三两两地投来的目光也显得异常暖昧。
难得这粗神经也知道害臊,孟靖源自然不好太为难,朗笑着说:“好,我们回旅馆去谈。”
回到旅店,乔觅冲进浴室里先洗了个澡,在孟靖源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将人推进浴室去,阖上门,直至听到水声,乔觅赶忙打开窗户朝夜色喊了两声:“黑犬!黑犬!”
狗爪子攀上窗台,黑犬跳进房间里绕了个圈圈,盯住乔觅:[怎么啦?呆乔,你不知道孟少不让我进房间吗?有话快说,被他看到了,我准会被踹的。]
经历了火车顶之旅,又坐在车上闷了一整天,还被拒绝进房间,黑犬心情不太好。
“有些事情要问你。”乔觅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布丁,递给黑犬,拍拍两眼放光的狗狗脑袋:“我有给你带零食,高兴吗?”
[嗷!呆乔你最好了!]黑犬高高兴兴地拿鼻子顶了顶布丁,很是大方:[问吧,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后三百年没有比爷更博学的妖怪了,准给你解决问题。]
“好,我问你,男人和男人之间做那种事,会痛吗?”
[哦……你问这个哦?你肯定会痛的。]黑犬晃了晃狗脑袋,唏嘘:[那小子持久力不是一般的好,身体不是一般的健康呐,呆乔你这风吹能倒的小身板,有的是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