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遥
他没有立刻动作,而是从头到脚看了眼辰寒。
衣服很干净,躺的地方也是距离火烟最少的地方,回忆起出门前苏秦的淡定,林寻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地上昏迷的人十有八成是装的。
他认真地看了眼周围,这火虽然大,却诡异地温度不高,就连身旁着起的木桌也并没有完全烧完。
‘砰’地一声,又有人破门而入,一共六个人,看上去只是普通侍卫,但看动作训练有素,武功不低。
林寻看着手心有一层黏滑的东西,他试着将手接触明火边缘,竟然完全没有灼伤。
辰寒衣服上的布料浸满了这种液体。
自我安全保护工作做得天衣无缝。
林寻嘴角勾起,玩他呢?
听着身后赶来的脚步声,他没有任何征兆地一把扑倒在辰寒身上:“父皇!你不要仙去啊!”
正要营救的侍卫想拉开他,“二皇子……”
林寻死活按着辰寒不让他动,一个劲地嚎着‘父皇’。
“二皇子,”一位侍卫咬牙道:“这火越来越大,您要再不松手皇上恐怕真的会遭遇不测。”
林寻状似设么也没听见,嚎的很是悲情。
“二皇子!皇上他还有呼吸!!”一位侍卫面色不善道。
就连装昏迷的辰寒都有些忍不了这个儿子,眉头一皱,就要睁开眼。
就在他眼皮刚刚动了下,林寻一个虎扑在胸,眼眶泛红:“父皇,父皇你撑住啊!”辰寒在这突如其来的外压后,顿觉胸口阵痛,眼前一黑。
见状,林寻面色恢复平静,蹲下身,将辰寒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手臂在他腰下施力,起身。
一个完美的公主抱!
漫天火光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抱着一个帝王的伟岸画面迅速出现在一群人的视线当中。
林寻身着破破烂烂的喇嘛装,头上的曂色穗子都在冒着黑烟,他仰头,脸上布满不羁的微笑。
众人:……
无论林寻所作所为究竟如何,单凭他冒死进火场就父这一行为还是相当可圈可点,至少美名是传了出去。
辰寒是在第二天晚上醒来的,太医守在他床边一刻都没有敢离开,即便辰寒的伤势并不重,只是胸腔遭受挤压一时气喘不上来晕了过去而已。
除了太医,太子也是守在床边一刻不离,他本意是在自己殿里等消息,碍于皇后亲自发话,只得守在这里。
自昨日火场救人,林寻便未再涉入外界一步,留在住处潜心为皇帝祈福。
当然后面半句纯粹是给出的一个借口。
他一个人坐在处院子内安静地地方,桌子上还摆放些精美的茶点,桂花糕在嘴里甜腻腻地融化。
国寺的佛学大师死了,一个活口也没留,辰寒就在现场,不但毫发无伤似乎还早有准备。
林寻舔了舔嘴角的糕沫,这国寺佛学大师的死和辰寒必然存在某种关系。
只是辰寒原意不是要通过佛学大师打压伪佛学,为何最后一刻却要痛下杀手?
“听说皇上醒了。”身后传来一道悠扬的声音。
林寻:“这是好事。”
苏秦白衣翩翩,坐在他对面,“你不去看看?”
林寻暂缓吃桂花糕,“……不必。”
苏秦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几丝兴味:“救驾有功?”
林寻:“身为人子,理应如此。”
苏秦随手挑了块盘中的糕点,吃起东西来都是仙气十足:“看来于你而言,衣不蔽体打横抱起帝王也是道理之一。”
林寻讪讪笑了两下,若无其事道:“国寺的佛学大师都死了。”
苏秦颔首,面上没有半分诧异。
林寻:“国寺倒向皇室,不是原本该和我们沆瀣一气?”
苏秦瞥了他一眼:“是同仇敌忾。”
“意思对就行,不必计较细枝末节。”他轻轻蹭了下唇瓣:“可你们却没有留下活口,难不成这些佛学大师还能反水不成?”
他只是微微一试探,苏秦却没有答话。
林寻嘴角勾起,“不是说出家人六根清净……让几个国寺佛师反水,本事不小啊。”
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这些政治上的利害他不在意,但幕后之人间接断了他的财路,便值得记恨了。
苏秦站起身:“我要去面圣,你确定不一起来?”
林寻微笑着摇头。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公公捧着圣旨前来宣读。
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林寻从这些话里提炼出精髓:速来见朕。
苏秦瞧见他的笑容有一丝不自然,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大约是平日里林寻做任何事情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偶尔露出这种神情,到真的……很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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