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临青
今天自由滑的时间那么长,凌燃又是最后一个上场,垃圾冰面真的还能坚持得住?
垃圾f国站,制冰机都舍不得买更好的!
有眼尖的网友通过网上的照片看清制冰机上的外形和标识,搜索到了一家m国的冰雪设备制造商,立马挂到帖子里大加嘲笑。
“笑死,这家公司是个套壳公司,买了咱们华国的小功率制冰机之后刷漆倒卖给了f国人,他们连倒卖都舍不得买好的,就是奔着坑钱去的。”
“最离谱的是f国还真加钱买了……图什么啊,直接从华国买合适型号的不好吗?”
“前面的,你大概没听说过m国的骚操作,他们干出过f国生产完毕马上就要交货的档口,突然出马抢了人家订单的操作,你猜怎么着,f国连声都不敢吭。”
“一听就是老乳f人了。”
“m国的流氓操作也是绝了。”
楼里因为这个消息热闹了一会儿,然后很快就在选手们的连环摔里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邓文柏木木地解说,“从双腿分开呈八字的起跳姿势来看,西里尔这个跳跃是一个萨霍夫跳,他大约是想完成一个4s的跳跃,可惜落冰时似乎颠了下。”
班锐补充道,“应该是冰面不平。”
等到后续上场的安德烈等人也都摔了。
在场的观众们也都木了。
原本,选手们摔倒的时候,他们都会用掌声来鼓励他们重新站起来。
可现在的大家根本就不想动。
昨天的短节目悲剧在重现,他们已经看到了一连串的滚地葫芦,鼓掌也鼓累了。
即使知道错不在运动员本身,但他们还是难免兴致缺缺。
并不是每一个冰迷都粉运动员,有些专程赶来打算欣赏比赛的冰雪爱好者们脸上就现出了些不耐烦。
其中有个头发花白,一脸褶皱,看上去脾气就很古怪的老头正在嘀嘀咕咕,“有完没完,昨天摔,今天又摔,好歹是大奖赛总决赛,怎么都摔成了这种鬼样子。”
“这是主办方的问题,选手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老头脸色难看,“但我想看到的不是这样的比赛。”
这话一出,就连临近坐着的几个运动员的粉丝都没法反驳。
大奖赛总决赛很受欢迎,票价不菲,结果却只能看见这种摔跤大赛的演出,难免让人窝心。
“下一位出场的是阿洛伊斯,或许他能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有人安慰这位资深老冰迷。
听到阿洛伊斯的名号,老头勉强安静一下。
可这份安静,在发觉阿洛伊斯只是简单更改跳跃的顺序保住高分跳跃,选择性放弃地摔掉低分跳跃的时候,就彻底爆发了起来。
“主办方到底想干什么,这种冰面也能拿得出手让运动员来比赛吗?还有阿洛伊斯,我还以为他能想出来更好的解决办法,结果居然只是弃卒保车。”
“那您说说还能怎么办?”
老头就不吭声了。
他其实也知道临时大幅度调整编排的确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但看见真的没有人试图这样去做,没有人敢尝试,只是一味地保住分数,唯一敢调整的牧野千夜也只是简单地把最高分的跳跃往前调了调节拍,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他从维克多时代一直追到阿洛伊斯时代,见证了花滑十几年的辉煌兴衰,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失望。
越来越失望。
现在的选手们好像都失去了拼命的冲劲。
他们都在追逐更高的分数,却没有想过把表演出更完美的节目放在第一位。
赛方也是一味地圈钱,连最起码的冰面都不能保证。
什么时候才能有新的血液为这项优雅残酷的运动注入活力?
他这把老骨头,真的还等得起吗?
老冰迷联想到这几年的变化,眼里一酸,用手背擦了擦眼。
刚刚跟他争论的那人瞬间就慌了,“我也没说什么啊,您老别哭啊!”
老冰迷的眼红红的,努力往冰上望,“下一个出场的是谁?是那个华国选手吗?”
隔壁那人马上就答道,“是他,叫凌燃。”
他见自己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气得擦眼泪,顿时就慌了,说话的语气都温和小意起来。
“也许他跟其他人不同呢?”
这话说的,说话人自己都没有底气。
老冰迷却认真起来。
他很喜欢这位华国选手的比赛风格,哪怕知道凌燃很可能也会摔成滚地葫芦,也还是打算仔细看看。
希望凌摔得轻点,资深老冰迷在心里替这位后起之秀祈祷。
遥远的华国,r国,e国,甚至是m国,也都有人在为凌燃祈祷。
在场的华国观众则是在凌燃立在冰面上的一瞬间,就开始尖叫鼓掌。
他们不求别的,至少,凌燃千万不要受伤啊!
他们华国好不容易才出这么一个紫微星,可千万不能折在f国这种垃圾冰面上。
大不了下一次再拿冠军。
总之就是千万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他们把自己的关切写到了横幅上,用力扯在了栏杆旁。
凌燃远远地就看见横幅上的“保护好自己”“永远支持你”的字样。
忍不住就联想到昨天夜里,陆觉荣发的那几条关切短信,话里话外就是:拿不到奖牌不要紧,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冰协那边也很关心,让他一定不要逞强,他们都不会怪他,只要他能全头全尾地回家就行。
是的,回家。
这两个自带热度的字眼,像是充溢着祖国源源不断的力量在支持着他。
那他就一定不能让华国,让教练他们,让华国的冰迷们失望。
他也一定可以做得到。
凌燃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面带肃杀地一个规尺步滑了出去。
暗金冰刀寒光粼粼地滑过闪着水光的冰面,带着异乎寻常的粗粝刮擦声。
班锐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差点惊得站了起来。
“凌燃起滑的位置变了!”
第67章 第 67 章
凌燃是典型的逆时针选手。
他的滑行, 跳跃,旋转都沿着逆时针方向。花滑圈里虽然出过不少知名的顺时针选手,但逆时针还是占了主流。
这也挺正常的。
人体的心脏在左侧。
逆时针旋转或者跳跃时, 身体的轴心离心脏更近,心脏的压力会更小,血液也就能更轻松地流到心脏,再传输到别的器官。
作为逆时针选手,凌燃起滑的位置习惯性地设定在冰场里,背对裁判面向观众的中间位置, 以逆时针方向起滑,在场地右侧的位置完成他的第一个跳跃。
但现在这个方案显然是废了。
因为冰场最危险最松软的区域, 除去裁判席面前的那块已经泛着水光的,就是右侧挡板最靠近观众席的角落位置。
如果凌燃依旧从这里起跳,他的第一个跳跃,那个掌握牢固的, 甚至可以在空中大开大合的完美4t,就会在所有观众面前摔成狗啃泥。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凌燃心里很清楚,第一个跳跃就亮相失败, 绝对会让他的印象分在所有人心里大打折扣。
观众们会大失所望,裁判们会毫不手软地扣掉他的执行分和节目内容分。
他没有高贵国籍的庇护, 同等条件下,永远要比其他人做到更好,才能得到一个与自己实力勉强匹配的分数。
所以第一个跳跃, 绝对不能失败!
少年果断调整了自己的方案。
音乐声响起的前一秒, 他没有一如既往地面向观众, 反而是站到了裁判组的眼皮子底下, 与技术组的几位面贴面。
在音乐响起的瞬间, 以逆时针的方向,压低身体重心,长腿一扫,就滑了出去。
软不拉几的冰面都是水,暗金刀刃滑过的声音粗粝又难听。
很明显是冰面不平整的缘故。
但少年眸色平静,专注于自己的表演,像是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即使颠簸的别扭脚感会不可避免地分走部分注意,他还是绷紧全部心神,一点都不缩水地在转体时变换内外刃,双肩舒展打开,用肢体语言,演绎着一个有关归来的故事。
莫霍克接上了夏塞步,用刃细腻又清晰,就像是少年昭然若揭的勇气与决心。
可粗粝刺耳的刮擦声还是格格不入地混在音乐里。
听了一上午这种声音,现场的观众们也都已经习惯了,连在网上观看视频的网友们都忍不住想调侃。
“f国冰面这种卡冰声,看过比赛的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们议论着,并没有把凌燃当回事。
毕竟这位来自华国的选手也太倒霉了点,比赛到现在,此时的冰面只能用一句惨不忍睹来形容,处处泛着水光不说,刚才阿洛伊斯摔倒的时候,身上甚至能抖落出半碗冰碴。
这种冰面还想表现好?
做什么白日梦呢。
巧妇还会难为无米之炊,花样滑冰的运动员,现在缺了好冰,还想滑完节目?
他们对凌燃的期待已经降到最低,只要别摔得太难看就行。
观众们自认自己还是很宽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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