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以烟
晏安鱼叹了口气,慢悠悠地上了宿舍楼。
宿舍里传来洗衣机运作的声响,晏安鱼推门进去,正巧和赵安撞个正着。
“安鱼,这项链是你的吗?”
赵安正在洗衣服,回身将晏安鱼的鲸鱼项链递给他,“早上洗衣服在阳台发现的。”
“谢谢。”
晏安鱼心不在焉,接过项链,挂在脖子上。
夏黎出门了,于斯年坐在桌前写思政课作业。见晏安鱼回来了,他露出一种松了口气的表情。
“安鱼,你朋友还好吗?”
他转了个身,随口问道,“昨晚你在他家住下了?”
晏安鱼点点头,蔫巴巴地反坐在椅子上。
于斯年观察着他的表情,担心地问:“怎么了?”
“我想参加艺术节的表演,”晏安鱼瘪着嘴,“但是我找不到钢伴,也没选好曲子。”
“钢伴?”
赵安探头进来,笑着说,“你直接找于斯年啊!他是我们这届校招钢琴第一名!”
晏安鱼一愣,讶异地坐直了身子。
“斯年,你是学钢琴的!”
于斯年一脸苦笑,“是啊,小提琴只是辅修,”他放下手里的书本,“安鱼,我给你当钢伴吧。”
“真的?!”
晏安鱼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跨到于斯年面前,激动地握着他的肩膀。“斯年,太感谢你了!”
他的手劲儿大,于斯年被捏得骨头都要碎了,疼得龇牙咧嘴。
说干就干,吃过午饭,晏安鱼拉着于斯年直奔琴房,借了三个小时。
三千元的奖金,两人平分能拿到一千五,先请温医生看演出,再把剩下的钱寄回家里,要是能被选上去参演音乐剧就更好了。
这样的好事儿,晏安鱼想一想就能乐出声来。
然而,幻想归幻想,他们现在连选曲都没选好。
琴房里,晏安鱼苦恼地捏着胸前的项链吊坠,迷茫地翻着自己的唱谱课本。他越想越没头绪,索性就让于斯年决定了。
于斯年坐在钢琴前,行云流水地弹了两首练习曲。
“那我来选吧,”于斯年翻了翻唱谱,把书页翻过来给他看,“舒伯特的《鳟鱼》,怎么样?”
“可以!”
晏安鱼也不挑,从座位上跳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做开声练习。
于斯年的钢琴弹得很好,两人从对唱谱开始,练了三个小时,已经差不多能够磨合了。
或许是出于某种他也道不明的心理,晏安鱼非常期待自己让温景焕眼前一亮的模样,因此也格外下功夫。
排练结束,晏安鱼哼着调调收拾东西,身后,于斯年有些犹豫地看着他。
“安鱼,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他说。
“什么事?”
晏安鱼抱着书包,转回身,无端有些紧张。
回想最近自己在宿舍里的种种,除了偶尔惹夏黎不高兴,好像没做错什么。
难道是项链乱放的事,他们有些介意吗?
于斯年叹了口气,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安鱼,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对我们有些不满?”
晏安鱼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因为自己而把气氛弄得尴尬,还总是被误会,算不算是有些不满?
他仔细想了想,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
于斯年有些激动,上前一步,说道:“那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们,不用向别人吐苦水。”
“我没有向谁说过呀。”
晏安鱼瞪大了眼睛,从座位上站起来,“斯年,你是不是搞错了?”
于斯年微微皱起眉,“如果你讨厌我们的做法,或者对夏黎有什么意见,现在告诉我好吗?”
晏安鱼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非常无力。
自上次论坛的事之后,他似乎说什么也会有人不相信,却没想到连于斯年也开始怀疑他了。
晏安鱼始终想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大家对他产生如此大的误会。
他跌坐回椅子上,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胸前的鲸鱼吊坠微微晃动,反射出金属光泽。
“我没有,”晏安鱼哑着嗓子,“你要是不信就不信吧。”
他盯着琴房的瓷砖地板,于斯年默默站了一会儿,走近了些。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直视晏安鱼。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于斯年低声说,“我想劝你一件事。”
他的神情非常严肃,晏安鱼看着他,甚至觉得他在惧怕些什么。
“……什么?”晏安鱼问。
“离你那个医生朋友远一些,”于斯年一字一句地说,“我觉得他……”
话刚说一半,晏安鱼的手机响了。
“你等一下。”
晏安鱼打断了他,掏出手机。
“喂,安鱼,在琴房练声吗?刚才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我已经在上班啦。”
电话接通,里头传来温景焕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温医生听着呢。妖精
第30章 奇怪
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窗外的枯枝败叶在风里摇晃。
温景焕身着黑背心,露出胳膊上的两条蛇。
他悠闲地坐在电脑前,边打电话,边摆弄着刚刚清眼的小黑。那束阳光落在他的左脸上,白昼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安鱼,在干什么呢。”
“我在琴房练歌呢,和于斯年一起。”
晏安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电脑上的波纹也跳动了几下。“这么快就去上班了呀,不用再休息一天吗?”
“没关系,我没事了,”温景焕翻过手腕,让小黑盘在自己的手里,“晚上我要来趟学校,一起吃晚餐吧。”
“好呀,”晏安鱼听上去心情不错,“那晚上见!”
“晚上见。”
温景焕笑着挂了电话,继续戴上耳机。
小黑从他手掌中溜走,灵巧地攀上他的脖子,蛇信子在耳机上蹭了蹭。
“乖,”温景焕用手指摸了摸它的脑袋,漆黑的瞳孔看着电脑屏幕,眼神晦暗不明,“去找小巫玩,不要打扰我。”
他兀自敷衍着这条刚恢复视力的大蛇,丝毫没有记起,他习惯性提起的“小巫”已经挂在墙上,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耳机里断断续续的一阵杂音,而后是锁门声,晏安鱼的声音响起。
“斯年,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来着?”他问。
于斯年的声音迟疑,“……没事,我忘了。”
“哦,那我们走吧。”
温景焕摘下耳机,如释重负般靠进椅背里,松了口气。
他侧头看了眼钻进自己衣领里捣乱的小黑,笑着用手把它拽出来,悠闲地捧在手里。
阳光透过缝隙,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扬着嘴角,英俊的脸上呈现出病态之色。
“看来,安鱼还是更信任我一些,”他对着小黑,一脸愉悦的自言自语,“不过那室友真是麻烦,早知道还是把安鱼绑起来好了。”
他凑近了些,鼻梁抵在小黑的嘴边,缓缓闭上眼。
回想清晨那一次偷吻,他的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虽然是农村里的孩子,但晏安鱼的脸很软,附着着一层细小的绒毛,脖子嫩得让温景焕想要一口咬住。
他像猎物一样,毫无防备的酣睡着,温景焕吻他的雀斑,吻他的侧颈,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他却一无所知。
这样的滋味,尝过第一次,他就无法抑制地想尝第二次。
以至于以为晏安鱼发现真相后,他甚至想直接把人绑起来,就这样把他关在家里。
温景焕陶醉在回忆里,小黑却不懂他在想什么,冷漠地冲他吐了吐信子,从手里滑走了。
傍晚,学校食堂三楼。
夜幕被落地窗分割成好几块儿,温景焕身穿一件杏色针织长袖,背着白色斜挎包,站在靠窗处。
暖色的灯光消减了他那双眼睛的锐气,周围许多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偶尔有一两句窃窃私语。
“温医生!”
晏安鱼的声音夹杂在嘈杂中,远远端着两个餐盘跑过来。
温景焕迎上去帮忙接过一盘,本以为自己的精心打扮能让对方眼前一亮,却没想晏安鱼满心都是美食,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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