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遥
狰狞的伤疤像条巨大的蚯蚓一样缠在肩上,原本只是箭伤,当时拔毒时神医用刀割裂一大条口子,放出毒血的同时也留下可怖的疤痕。
公仪林运功,以掌击在他的肩膀,感受到那股乱窜的黑气,不由皱眉,“这毒如此霸道,您是怎么受的伤?”
林伯一声长叹,“说来话长,当时有贼子混入王府想要刺杀小世子,危急关头老奴挡了一箭。”
在王府也住了一段时间,据他的观察这林伯对白尘可谓是忠心耿耿,有时候连公仪林都有些好奇,要说这王府真正的主人乃是白墨,为何林伯对白尘如此上心?
余毒在林伯体内呆了这么多年,自然不肯乖乖被逼出来,像是有灵智一般四处乱窜。
普通人用的毒哪怕再厉害,也只能说是一般的毒,公仪林想要驱除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只不过现在修为只有一成,才多耗费了些时间。
“好了。”他长长呼了口气。
林伯动动胳膊,清楚地感觉到臂膀一处不但不疼,反而有一种格外轻灵的感觉,像是多年压在他肩膀上的石头突然之间被粉碎,林伯激动道:“这次真要多谢公仪先生了。”
原本公仪林开口的时候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自从受伤后,病痛已经折磨他很多年,哪能想到竟能一夕根除。
公仪林摇摇头,“您客气了。”
残毒以清,他起身准备倒上两杯热茶,经过林伯身边,目光接触到另一条胳膊手肘上的一个奇怪的红色胎记,猛地一凝。
“怎么了?”见公仪林突然停住步伐,林伯好奇道。
公仪林移开目光,“大概是刚才催动功法所致。”
说完,走到桌面,背对着林伯倒了两杯茶。
同样的红色胎记,他在边飞尘身上也看到过。
那时他提出负荆请罪的主意,后又躲在云层后看热闹,当时边飞尘赤着上半身,左臂上的红色胎记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公仪林忽然生出一个猜测,脑海中浮现边飞尘的相貌,和林伯仔细比对,林伯年纪大了,两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相同点,但如果林伯的面容再年轻个二十岁,这二人的眉宇竟还真有几分相似。
泅水?下午林伯和白策出去泅水,那是不是意味着白策也看到了这个抬起?
茶水已经漫出,公仪林眼角余光瞥见,手指一动,那多余出的水竟然直接化成一缕水雾消失不见。
第34章 不死圣地
林伯走的时候可谓是千恩万谢,“现在老夫整个身子骨都感觉轻松多了。”他的眉梢带着收不住的喜悦,一方面是身子的旧疾根治,更重要的在于白尘,白尘即将率兵出征,以他的能力,必将建功,届时王府上上下下还有谁敢议论白尘的身世!
公仪林阅人无数,何况林伯伤势刚好,根本顾不上隐藏情绪,很容易将他心中所想推敲出大概。
林伯走到门口,回头,“承公仪先生的大情,不必相送了。”
公仪林只是笑笑,一路送到院子门口。
待到林伯的身影消融在无边月色中,他方觉肩上一沉,低头一看,停在自己肩上的正是小雀鸟。
“哎呦喂。”公仪林吓地后退一大步,险些绊倒。
方才不是还是个婴儿,怎么一眨眼就又变成有翅膀的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脑海中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公仪林讪笑一声,能是什么眼神?当然是看禽兽的眼神,嘴上却道:“你看你都长着翅膀,我当然是用看天使的眼神看你。”
“天使?”
公仪林,“一种神奇的生物,善良纯洁的化身。”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问出心底的疑惑,“才这么一会儿时间,你怎么就恢复了?”
照他的推测,起码也要两天的功夫。
“炼化龙髓的确有不少的好处,龙血主阳,对于人参果中的黑气刚好压制。”
公仪林颔首,话虽如此,但本身的力量也是不可否认,看来之前是他过于低估鲲鹏妖躯的承受力,凶兽的‘凶’字可不是白叫的。
“我现在倒对你人类的身份有些怀疑。”
突兀的话引得公仪林哭笑不得,“这件事我也想过,看到变异人参果的时候,我活生生将祖上每一个人的生平过滤了一遍,可惜得到的结论令我大失所望,我不但是个人,还是个血液无比纯净的人类。”
“你和其他人类不太一样。”
“哦?”眼中暗芒一闪而逝,公仪林低声道:“有何不同?”
“如果是一般人,想那老人现在如此高兴,再过不久却要命丧黄泉,定然会心生不忍,开口提点几句,有些还会妄想改变历史,但你没有,甚至连一丝这样的想法都不曾产生。”
公仪林反道,“若是能以一己之力逆天而行,我也就是离成神之日不远了。”他返身往院内走,边走边道:“想必你也注意到,林伯胳膊上的胎记,如果白策下午泅水时也发现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以此要挟边飞尘离开王府。”
“咦?”公仪林有些惊讶,“原来你竟然能看透人性。”
“人性本私。”
“不错,”公仪林不否认,“追名逐利是人类千百年生存的动力,我亦如此,有动力生活才有趣味不是?”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以此为目标。清河守护天苑上百年,又有本身记忆传承,学识贯通古今,乃是一般人界大儒都不能比肩,但面对公仪林却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是不是觉得遇上我这样的人有些头痛,反感,却又无能为力?”公仪林笑嘻嘻道。
“反感谈不上,相较那些伪君子,你倒是坦荡的多。”
“这倒是,”公仪林舔了舔嘴唇,“我这人什么事都喜欢拿到明面上讲,绝不搞些花花肠子,心思想法性取向都毫不犹豫暴露出来,偏偏还有人上钩,你说我能怎么办?”
小雀鸟怔了一秒,黑豆眼都停止转动,“性取向?”
公仪林惊讶,“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性取向和我姐的性取向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