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遥
公仪林走到桌边找了把椅子坐下。
“带上蛊王。”手指一下下敲击桌面,公仪林的眉头微蹙,“九师兄为何特意要交代这句话。”
要知道他的这位师兄虽然话唠,但从不说废话。
“师兄竟然信上也没有提我诈死的事情。”公仪林并没有逃过一劫的喜悦感,天知道秋后算账更可怕,“长门。”手指停下动作,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青色苍鹰离去的轨迹,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低低叹了口气,饶是他精于算计,有时也会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最近的事情着实有些多,正觉得心中烦闷,公仪林忽然眼中有一抹笑意,“差点忘了,清河掌教的真实身份,”他摸摸下巴,“是现在就揭穿还是暂时装作不知道,日后留着调戏好呢?”
“可怜的火龙驹,”公仪林摇摇头,“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忘了你。”
蓦地,忽然想起去沧澜国时,自己骑在鲲鹏的背上,公仪林没来由地脸色一红,四下无人,他很快恢复常态,“是掌门驮着我,绝对不是我骑着掌门,恩,就是这样。”
谎话重复很多遍,仿佛能变真的说,至少公仪林已经成功地说服自己。
第47章 奇葩师门
数十万里外,丛林里有一团红色的火焰在燃烧,炽热的火焰快速移动,却没有点燃任何身边的植物,树木依旧青翠,浅草依旧嫩绿。
不知过了多久,那团火焰终于停止奔跑,当它静止后,定睛一看,竟不是火焰,而是有着一身柔顺酒红色毛的神驹。
火龙驹抬眼看向四周,眼神中有些迷茫。
和公仪林分开的第一天,爽。
和公仪林分开的第二天,很爽。
和公仪林分开的第三天,太爽了!
时间线往后推:
公仪林走后的第十天,想他。
公仪林走后的第十一天,想他。
公仪林走后的第二十天……火龙驹仰天长啸,人呢!它在不死圣地外围已经转了三圈,也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就在这时,不死圣地内一道火焰冲天而至,带着令人恐怖死亡的威胁。
“涅槃之火!是凤凰的涅槃之火!”火龙驹眼中全是惊讶,“不好,肯定是公仪林偷到梧桐木成功,惹怒凤凰,只是这涅槃之火从无到有至少也要十五天,那岂不是说明……该死的公仪林,竟然将我落下了!”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火龙驹暴怒,想他一匹有神兽血统的神驹,竟然沦落到被人忘记的地步。
从不死圣地窜天的火焰越升越高,火龙驹展开双翼,毫不犹豫地飞向天空遁走,此地不宜久留,面对一只暴怒的凤凰,它绝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几乎以疯了一般的速度逃窜,周围白云伴行,火龙驹却无心欣赏,逃跑的间隙忍不住给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想它还在天苑时,仗着有神兽血统不说作威作福,但绝对是被当做大爷一样伺候,其他妖兽面对它都是退避三舍,小心翼翼。
谁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被落下了不说,还要疲于奔命。
悠然的白云被火龙驹在奔跑过程中冲散,火龙驹发誓,等它逃回去之后一定要找公仪林讨回这笔债!
要是知道自己被火龙驹记恨上的事情公仪林一定会大呼冤枉,大家一起去的,他在不死圣地靠着作弊得到传承,出来当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花怒放,火龙驹被抛在身后也算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但他忘了尚且情有可原,连天苑的掌教都忘了,你说这算什么事?
可惜公仪林现在就连觉得被冤枉的时间都没有,他现在心里盘算的,琢磨的全都与两个字相关——长门。
在修真界就几个地方,不论你修为多深,性格多不羁,都不愿意轻易开罪,一乃丹阁,顾名思义,丹阁就是炼丹的地方,修士在遇到生命危险或是冲境界遭遇瓶颈时,都离不开丹药的辅助,没有一个修士敢说在修行道路上一颗丹药也不服,在这样的大条件下,虽然很多丹师因为潜心炼丹修为不高,但没有人会去欺辱或是夺丹,丹道一脉最是团结,得罪了一位丹师很有可能所有丹师都会拒绝为你炼丹,后果绝对不是普通修士能够负担的起。
除了受人尊敬的丹师,第二个不能得罪的地方乃是长门。
名为长门,既不是地方,也不是宗派,长门的前身一旦说出没有人不会知道,一千多年前,她被称作炼器阁。
同丹药在武道一途的作用一般,一把武器的重要性想必没有人不会明白,没有丹药,你还能说凭借意志,运气熬过去,但一把武器,特别是宝器,能让你在同阶对战中处于绝对优势,至于传说中的仙器,更为恐怖,哪怕落在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手里,都能随意斩杀一位金丹期的修士。
长门就是集炼器大成的一处炼器师聚集地,它神秘,历史悠久,化不可能为可能。
漫步在山间,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晰,公仪林一边运行《浮屠诀》,汇聚天地灵气,一边暗自思索九师兄叫他去长门的用意。
走到前方,忽然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顿住脚步,唤道:“花兄,蔚兄。”
花云和蔚知听到声音回头,前者面带笑意,后者虽然性格冷冰冰的,但也是颔首示意。
停止运转《浮屠诀》,公仪林走上前,笑道:“怎么今天这么空闲,还有时间出来走走?”
按理说上次比美后应该有一大堆积攒的事情要处理,这二人晨起散步当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花云原本就觉得奇怪,好像今日灵气稀薄了些,待公仪林走到面前,感知到无数灵气像是不受控制的朝公仪林身边涌入,便明白灵气稀薄的原因。但他心里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贸然打听他人修行的功法路数是一种忌讳。
“在天苑估计也只有我们二人如此行事,”像是想到什么,花云偏过头提醒道:“上次掌教招你入山门,几个老家伙都在闭关,估计再过一阵就要结束闭关,届时说不定会寻你的麻烦?”
“老家伙?”公仪林挑眉。
“是其他长老之中的几个,”花云解释道:“上一任掌教传位时,这些人中就有几个表示不赞同,美名曰清河来历背景不明,接任会对天苑的安危有威胁等等,其实哪个不是垂涎掌教之位,知道你是清河掌教招进来的,指不定要冷言冷语嘲讽几句,保不齐还会没事找事,真到那个时候你不必理会他们。”
“嘲讽我?”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词语,公仪林颇有些哭笑不得道。
花云诧异,“哪里好笑?”
公仪林摇头,没有多言,他只是想起在不死圣地时儒雅男子所说的‘千年一遇嘲讽脸,’当时觉得气愤,现在想起来却又觉得有些搞笑。
“这些长老如此挑衅清河掌教的权威,竟还能全身而退,也是奇事。”想到自己和鲲鹏化身的小雀鸟相处的那些日子,可算把这只大鸟的个性摸了个透。
性格恶劣,睚眦必报。
当然公仪林是绝对不会承认每次被扇飞或是挨啄前有十成的原因都是他自己作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花云立刻道:“他们每次多嘴就会被掌教一巴掌拍飞,打又打不过,只能骂几句然后去闭关,眼不见为净。”
公仪林听得心满意足,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有此遭遇,“难怪天苑所有长老里我只经常见到你们二人,其他长老几乎都无缘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