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英桃
吃完饭,谭帅告诉这些人自己要去俄罗斯,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带给家里的,可以在离开前拿给他。
这些人连忙点头,回去之后先写信,然后找谭帅把工资换成美元,夹在信里,让他帮忙捎带回去。
晚上快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外面电闪雷鸣,黄立安已经睡熟了,谭帅活动着僵硬的肩背躺到了床上。
没过一会儿,洗漱好的黎阳也进屋了,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长出了一口气,坐在了床边。
屁股的触感并不是褥子,而是一条腿,黎阳扒拉了一下,“哥,往里。”
谭帅没动,“凡事都要有个先来后到。”
黎阳揪着他的腿毛不松手,“要不你再想一想?”
这一招,黎阳从前用过很多次,这次却失败了,谭帅纹丝不动,“太累了,不想动。”
知道他这次去B市给左亚茹转学费了不少力气,黎阳良心发现,伸手在他腿上锤了两
下,“你转过去,我给你松松背。”
这是黎阳在澡堂子里学的,虽然手法还不是很熟练,但是也能有点用。
谭帅还是没动,看上去这次是真的累坏了。
黎阳按不到背,就半躺着,有一搭无一搭的给他揉腿。
揉着揉着,谭帅的腿把他手给夹住,“行了,别揉了。”
说完,终于肯让开了地方,黎阳如愿以偿的躺在了靠外的床边。
明明只是骨碌个身就解决问题,俩人愣是墨迹了半天,最后还是谭帅妥协了。
这个晚上,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淅淅沥沥一直不停。
睡梦中的黎阳感觉好像房顶漏雨了,滴到了床上,衣服都湿了……
他坐起来,推了推旁边睡着的人,“哥,快起来,床上都是雨。”
“雨都停了,哪里湿了?”还没睡醒的谭帅不相信,伸手摸过来……
伴随着特别清晰的粘腻的感觉,黎阳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亮了,他抬头看房顶,依旧抹着均匀的白灰,没有被雨水浸透的痕迹。
刚才好像是做梦了,但是裤子里面却是一片湿凉。
呆呆的看着插在裤子里面的手,黎阳脑袋里像是被硬塞进了一口大钟,然后一根粗壮的木头接二连三的撞上来,响声震的脑浆都成了一锅粥。
等到冷静下来,黎阳把那只大手扔了出去,立刻下床。
手撞到了床头,谭帅醒了,使劲抓了一把头发,没好气的道:“黎阳,你昨天吃的是肉饼还是火药?”
听到这话,黎阳本来还想呛声,突然看到谭帅裤子上不自然的那里,夏天穿的薄,特别的明显
想都没想,黎阳伸手就把枕头拿起来,扔了下去。
谭帅比他的动作更快,“嗖”的一下躲开了,他已经完全清醒了,咬着后槽牙伸手过来,“黎……阳……”
黎阳像是兔子一样往外跑,可是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刚开了一个缝的门被谭帅从后面“啪”的一下用手关上了。
肩膀被压在了门上,动弹不得。
识时务者为俊杰。
虽然很气愤,黎阳还是认怂了,“哥,我刚才做梦,睡迷糊了。”
“是吗?”谭帅狰狞的五官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用身体把黎阳困在门上,“做了什么梦?”
黎阳不吱声了,把身体紧紧缩在门板上,开始消极抵抗。
“给你三分钟时间,赶紧编一个。”谭帅贴近他的脸,故意把呼出去的气往黎阳脸上喷。
挣脱不掉谭帅,黎阳梗着脖子,“我忘记了,要不咱们先去刷个牙再说?”
“你忘记了做的梦,倒是还记着怎么打人要命,我帮你想想……”说着,谭帅压着他肩膀的手往下移动。
黎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的抬腿就反击。
谭帅赶紧撒手,按住了他的腿,黎阳趁机去开门,谭帅又把人拖了回来,俩人扭打在一起,然后黎阳裤子的松紧带子先扛不住了,在激烈的动作下,簌簌的滑落到了脚根……
早上六点多,黄立安带着球球出去吃饭,回来拿书包的时候,就听到办公室那边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别说黄立安,就是球球也被吓的炸了毛,奶声奶气的叫起来,四条腿使劲倒腾,跑了没几步,又被绊倒了,摔出去,滚了好几圈,毛上沾满了土。
黄立安赶紧跑过去把它抱起来,然后就看到黎阳从办公楼里面跑出来,比在球场时还要快,一阵风似的从身边刮过。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黄立安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一会儿,谭帅站在了走廊那里,吐出一阵白烟,看到下面的黄立安,不紧不慢的走下来,把书包递给他。
“阳阳哥咋了?”黄立安背上书包问道。
“没事。”谭帅吸了一口烟,说道:“他刚才睡迷糊了。”
把小学生打发走了,球球自己乖乖的在门卫那里等着,谭帅这才穿着拖鞋出去吃包子,他很清楚,自己即便不出去吃,今天也不会有人给带了。
出来时,碰到几位退休工人,他们又跟谭帅打听房改的事情,别的工厂都已经出了好几种办法,农机厂这边进展可以说非常慢。
应对完这几位老工人,谭帅才得空坐在了路边包子摊子边。
这里只有简单的两张桌子,谭帅要了两份包子和豆浆,坐在塑料凳子上面等。
“要是不急,你再等一会儿,这一屉马上就要熟了……”
“不急。”谭帅说道。
“你是在等黎阳吧……”卖包子的是黎阳和谭帅的邻居,曾经黎阳听着他家的动静起来卖红薯,十分的熟悉,“刚才我看他跑回去了,不知道有啥急事……”
“哎,这不是回来了吗。”卖包子的邻居扯着响亮的嗓门喊道:“黎阳,这边,包子马上就要好了。”
黎阳不记得自己刚才买了包子,走过来刚要问,看到了谭帅,脸色一变。
“坐下来吃饭。”谭帅像是没事人一样说道。
黎阳吸进来一大口气,过了一会儿,又散光了。
把脸上的表情调整好,黎阳坐到了谭帅的对面,“要的什么馅的?”
“白菜粉丝和牛肉。”
“我今天想不想吃白菜馅。”黎阳说道。
“那你吃牛肉。”
“我也不想吃牛肉。”黎阳道:“想要换换口味。”
谭帅抬头,看着黎阳,把豆浆碗推过去,“那你先尝尝这个,今天的豆浆,味儿不一样。”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是谭帅的神情和语气让黎阳不自觉的警惕起来,“我不想喝豆浆。”
谭帅二话没说,端起豆浆都喝光了,然后跟黎阳道:“这种事情要在意多久,这不是……”
像是坐到了弹簧上,黎阳飞起来,伸手捂住了谭帅的嘴,红色从耳朵蔓延到眼皮,整个人看上去想要要烧着了。
看他这样,谭帅也没挣扎,用眼神示意,自己不说了。
邻居把刚熟的包子端上来,看他这俩这样,笑道:“捂着嘴可没法吃饭。”
黎阳慢慢松开了手,坐回凳子,伸手想要拿包子。
“现在烫。”谭帅提醒他。
这下,黎阳也不挑什么白菜和牛肉,抓到啥就吃啥,直到填饱了肚子。
谭帅今天要去装货船,吃完饭就再也没见到人影,黎阳投入到工作中,倒也把早上的小风波暂时给抛到脑后。
把海城这边的事情安顿了一下,谭帅自己坐飞机离开了。
谭帅抵达莫斯科的第二天,长寻坡这边发生了一件伤人的事件。
倒闭的工厂工人讨要拖欠的工资,结果产生了冲突,有人受伤了,虽然没有上报纸,但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黄立安知道黎阳工作辛苦,去长寻坡西区的中医诊所买了一个药包,挂在黎阳的床头,“这个是安神用的,天天挂着,梦就少了。”
黎阳正在看账本,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好做梦?”
“谭哥说的。”黄立安乖乖的说道。
黎阳放下了账本,觉得今年的风雨格外的多。
下半年,报纸上关于企业和工厂经营不善的消息频频出现,不论是海城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到处都在传,最严酷的冬天就要来了。
邵然跟着农机二厂、农机三厂和四厂开了好多次会,最后终于决定了农机厂房改的事宜。
每平米五百块钱,按着分配的楼房面积交费,就可以拿到属于个人的房本。
很多人对此有异议,尤其是对已经变成了私营的一厂和二厂,觉得他们评估资产时,并没有评估到这么高,为什么现在要工人付这么多钱。
这个价格不是一个人定的,而是一帮人商量的结果,不同意的,各自去找自己的厂长去问。
当然,农机一厂的人是找不到厂长的,他们去找黎阳。
“其他工厂也差不多是这个价格。”黎阳满手都是墨水,对着这群年迈的老工人说道:“房款收上来之后,这些工厂也不会用,给退休工人上缴社保,以后你们的工资就不是厂子发,而是国家社保部门发放,也就不用整天担心工厂哪一天倒闭了。”
“真的假的?”老工人们到底是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现在交社保的可都是那些国有企业的工人。
“真的。”黎阳把图纸先收起来,说道:“我们去打听了,现在还没有具体的章程,每个人补缴的金额不一定,大概都得两万到四五万左右,一厂的退休工人有五百多人,这不是个小数目,工厂没有那么多钱一下给所有人缴纳,分批进行,这个事情还在商量。”
这个事情已经嚷呼了这么久,工人们私下里早就把账算的很清楚,如果按照每平米五百交钱,那么一厂应该能收到三四百万的房钱,当初谭帅买下工厂时花了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觉得这次是他占了大便宜,所以心里很不舒服。
但是,黎阳说,这房钱全部用到退休工人身上,这些人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退休工人里面,有一大半人都没分配到房子,他们是积极的支持这个决定的,因为分房的希望已经没了,如果工厂能缴纳社保,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很快,这个事情就在退休工人中间传遍了,还是有不少人不相信,因为补缴社保,农机一厂五百多人,起码得拿出一千万左右,就算房款一分钱不差的交上来,还差一大截呢,谭帅肯拿出几百万来填补这个窟窿?
所以,不少人都觉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这样说,肯定是为了骗他们先交钱,补缴社保的事情明年才开始正式施行,现在随便说,以后怎么办就难说了。
不怪大家这样想,从前几年到现在,倒闭破产和被收购的工厂不少了,那些工人是什么样子的下场,都很清楚,那些欠发的工资都没补回来,还想什么社保不社保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钱、房子都不会随便松手,所以房改的事情进展极其缓慢。
黎阳倒是不咋在意,反正他们一厂也不着急,先看另外三个厂子怎么办再说。
另外三个工厂也并不平静,甚至比一厂还吵吵的热闹。
农机二厂有郑翔开守着,所有人都听他的,倒是没起什么大的风波,三厂和四厂的工人就房款收上去的用途,有了明显的分歧。
尤其是三厂,房款还没见到影子,已经有债主上门蹲着要钱了,这些债主都是跟农机厂合作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不少都是外地的,农机厂好几年钱的账都没结,这大概是唯一能见到钱的机会了,自然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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