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陆
新电影的演员基本上都确定了,只剩最后一个男三号没定下来,那个角色外在阴柔内在刚硬,在剧本里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试镜选拔那天,叶涞一上完戏曲课也去了,他也极其在意那个角色。
试镜的有七八个人,前几个都不行,盛明谦看完之后直摇头,一句话都没说,叶涞也有点儿丧气,想着今天估计是定不下来了。
倒数第二个试镜的演员,是资方塞到林瀚那边,林瀚推不掉,给了一个试镜机会的新人演员,叶涞看了眼他的简历,没有演戏经验,又听说是资方塞进来的,以为他也没戏。
但看完一场试镜戏份之后,叶涞发现那个新人演员的气质跟神韵十分贴合人物,而且试镜的那场戏明显是提前做足了准备,练习过很多遍。
最后一位试镜的也很不错,外在形象好,演戏有经验,演技也没得说。
所有人试镜结束之后,导演组又开了个小会,想从最后试镜的两个人中间定一个。
但在那两个人之间,盛明谦跟叶涞有了分歧,叶涞更偏向资方塞进来的新人演员,盛明谦则是更倾向于另外一个。
两个人互相说了不少理由,林瀚一直拿着手机在回消息,听到讨论声停了,抽了口烟,漫不经心地说:“你们两口子,有意见回家在被窝里商量商量嘛,别吵架啊。”
林瀚这话是一半调侃一半玩笑,他们没吵架,顶多算是意见不同而已。
两个人在一起工作,难免有分歧,他们各有各的想法。
一部电影合作下来,导演跟编剧或是跟演员之间出现不同意见,这种事儿并不少见,但往往也是吵着吵着就有了更奇妙的结果跟化学反应。
晚上回家,最后还是叶涞说服了盛明谦,叶涞觉得,那个新人演员很有自己的想法,真正开拍的时候可能会给出不一样的东西。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叶涞从他身上也看到了之前演池文的自己,他们都属于沉浸式体验派,得化成那个人再演,虽然这种演技方式有时候会让自己过于痛苦,但也会有碰撞出来的惊喜。
叶涞洗完澡,盛明谦还在书房研究剧本,琢磨新定演员的剧情点,脸上表情有些严肃。
“怎么了?还有不行的地方吗?”叶涞走过去问,看出他有点儿不太高兴。
“我在想白天的事。”
叶涞以为他还在想男三号的事,以为他又反悔了:“你还是觉得他不合适吗?”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盛明谦合上剧本,站起来,自然而然接过叶涞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那是因为什么?”叶涞垂着眼享受。
盛明谦给叶涞擦好头发,把毛巾放在旁边,揽着叶涞回了卧室:“白天的时候,林瀚说得不对。”
“嗯,他说什么了?他说我们回来研究研究再决定。”
“不是这句。”
“那是哪句?”
“我们现在还不是两口子……”盛明谦说。
叶涞:“……”
叶涞足足愣了半分钟,才想明白盛明谦的逻辑,因为林瀚说他们是两口子,但其实他们还不是两口子,所以盛明谦不高兴了。
叶涞抬起胳膊,在自己还潮湿的头发上摸了一把,咯咯笑了两声。
盛明谦找出吹风机给叶涞吹头发,叶涞坐在床边,胳膊肘碰了碰盛明谦,嗡嗡嗡吹风声的掩盖下,他故意大声问:“那可咋办啊?”
盛明谦关了吹风机按钮,一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深蓝色绒面小盒,托在手心里。
不用多想,叶涞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盛明谦打开盒子,里面是枚戒指。
“每天都想拿出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盛明谦半蹲在叶涞腿边,从戒指盒里捏起戒指,想要给他口中的“好日子”加点儿可信度,抬头透过玻璃窗望了眼窗外,“晚上有星星的好日子,叶涞,我们复婚吧。”
叶涞也顺着盛明谦的话,往窗外看了一眼,伸出了手:“的确是个好日子。”
叶涞的手指匀称细长,中间骨节并不突出,从无名指指尖到指根的距离跟形状,盛明谦已经描摹过太多次,把戒指套进叶涞手指上的过程,盛明谦也已经在心里重复过太多遍。
但真到了这时候,不自觉间屏住了呼吸,手指都在发热,半天才套进去。
叶涞抬手,在灯下看着套在指根上的那枚,依旧是冰凉触感的戒指,戒指上闪动的光点像是有灵性,冲着叶涞,勾着他。
“现在算是两口子了吗?”
“现在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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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有了戒指还不行,盛明谦第二天早上就拉着叶涞去领证。
还是民政局门口那家照相馆,盛明谦跟叶涞并排坐在长凳上。
“看镜头,笑一笑,很好,等一下……”摄影师放下眼前的相机,“盛导,看镜头,这是证件照,你头可以稍微歪一点儿,靠着你爱人的方向,但正脸得对着我。”
摄影师一句“你爱人”,盛明谦听得愉悦,挑了下眉笑了。
“很好,就这样笑,一,二,三……”
咔嚓一声快门响,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定格在大红背景前。
一拿到结婚证,盛明谦就在微博上发了结婚证照片,配文“我们复婚了”,又@叶涞。
叶涞也发了同样的文案,紧接着又是一轮热搜,#盛明谦叶涞复婚#,#盛明谦追妻成功#,
#盛明谦叶涞官宣#,评论里说恭喜的多。
两个人的手机又被打爆了,叶涞干脆关了机,但,凡是打给盛明谦的,他都接了回复。
上一次跟叶涞隐婚,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这一回,他生怕有人不知道一样。
(下)
林瀚第二天见到叶涞,指着朋友圈儿里盛明谦晒的结婚照片,先是啧啧啧了好几声。
“看看,看看看看,明谦都笑出花儿来了,之前我有一次去他办公室找他,看着他对着镜子笑呢,不过那个笑,跟哭丧似的。”
叶涞抬了下眼:“嗯?什么时候?”
林瀚手指撑着额头想了想:“过年前吧,去年要过年的时候,我记得那天还下了大雪,我差点儿以为他中邪了,胡子拉碴,眼眶乌黑,对着镜子笑,比哭还难看,简直像鬼。”
是过年前。
叶涞算了算时间,那应该是他跟盛明谦刚刚离婚的时候。
那天晚上他签完离婚协议,最后离开的时候,他跟盛明谦说,他还没怎么看他笑过,很想看他笑一下。
盛明谦最后没对他笑。
没想到,他后来还偷偷练了。
叶涞在心里想象着盛明谦跟哭丧鬼一样的笑,喉头一阵发热。
晚上回去叶涞问盛明谦,盛明谦闪躲着,死活不承认,还嘴硬说林瀚一定是看错了。
叶涞亲了下盛明谦的眼睛:“那你笑一笑。”
盛明谦翻身压着叶涞,一下下吻着叶涞:“我现在不用练,我看到你就想笑。”
一个星期后,网上讨论他们复婚的热度依旧没降,因为他们自导自演的电影官宣了演员表。
确定好了演员,资方安排了一场饭局,主创团队跟演员都参加了,盛明谦带着叶涞一起。
“盛导,小叶,来来,这边坐。”一进包厢,已经到场的资方老总站起来迎人,脸上笑呵呵的。
旁边有人抬起夹烟的手,纠正刚刚说话的人:“老王,不能叫小叶了,现在要叫叶导了。”
“对对对,看我。”那人拍了拍自己头,“叶导,盛导,这边坐,还没恭喜你们复婚呢,大喜事大喜事,恭喜恭喜。”
“谢谢王总。”盛明谦伸手跟他握了下。
除了盛明谦工作室里的人,其余的人叶涞都不认识,盛明谦一一给他做了介绍,叶涞打了招呼握了手,挨着盛明谦坐下。
这样的酒局没什么正经事儿,主要是开拍前互相认识下,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不会少,互相心里有个底儿,以后打了照面,也知道谁是谁。
酒局到了最后已经是半夜,包厢里气氛依旧高涨,坐在盛明谦身边的王总喝过酒之后废话太多,舌头都捋不直了,还在翻来覆去说着车轱辘话,嚼碎了之后再吐出来。
房间里的烟味跟酒气一熏,叶涞困得眼神直发虚,坐在椅子上直点头。
盛明谦看出叶涞太困,左手伸到他腰后揽着他,盛明谦也听烦了来来去去生了锈一样的车轱辘话,余光一直在看叶涞,看着他犯困时候呆呆的脸,只觉得没人比他更可爱了。
叶涞脖子往旁边一晃,盛明谦的手心已经贴了上去,稳稳地托住了叶涞的脸。
叶涞猛地惊醒,桃花眼半眯着,里面困出来的水光在打转,过了一会儿才清醒了一点儿,偏头去看盛明谦,小声嘟囔了一句“困了”。
旁边也有人听见了,听出叶涞撒娇的语气,开口打趣他们:“小两口刚复婚,多黏糊。”
饭局后还有其他的午夜场安排,后续的活动盛明谦平时都不参加,熟悉他的人也都知道,没跟他客套也没再勉强。
盛明谦跟包厢里的人打了声招呼,拉着叶涞回家了。
刚复婚的小两口,是比之前黏糊。
刚刚在酒桌上太困,猛地那一下点头,把叶涞的睡意点没了,回家之后又嚷嚷说想看电影。
两个人很久没在家看过电影了,盛明谦刚打开,上一次播放的内容继续放映,屏幕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吻的难舍难分,影厅里音响声音开得很大,交错在一起的喘息声跟皮肤的摩擦声环绕在影厅里,也绕着叶涞耳朵。
此刻躺在观影沙发上的两个人都是一怔,屏幕上放的不是什么电影,而是《生剥》杀青宴那晚,酒店房间里的视频。
屏幕上盛明谦抚着叶涞腰侧,叶涞唇瓣被亲得泛红,揪着枕头边的手指看起来是难忍,又是难耐。
“你怎么……还放这个?”任谁看自己的小黄片,都不会太淡定,叶涞脸红心跳,头皮都在发胀,一句话说完,嗓子瞬间就哑了。
盛明谦的手已经覆上了叶涞的胸口,扯开他腰间的衬衫:“上次看了没退出来,好像又循环播放了……”
从滨城回来之后,叶涞一直在上戏曲课,现在又是一边上课,一边忙着电影筹备,领了结婚证之后,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掐着手指头数一数也不算太多。
往往一到晚上,叶涞回家之后就累得倒头就睡,盛明谦不忍心折腾他,这段时间只能忍着。
现在怎么可能忍得住?
一夜声响,混乱中不知道谁碰到了遥控器,“电影”暂停在清晨之前,沙发床上的两人,跟屏幕上的两人是同样的姿势,盛明谦从叶涞身后抱着他,睡得安稳。
再次清醒,叶涞望着屏幕有种错觉,好像那晚的他们穿过了中间的时间空隙,相拥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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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确定好,开机前还剩最后一个山地取景点没确定,剧本里大段戏份都是在山里拍摄,要拍的戏份横跨了春夏秋冬四季,占了很重要的比例。
导演组经过第一轮筛选之后,最后给出了两个选择,盛明谦要求严苛,决定实地考察一下再决定。
去的第一座山,团队在考察过实际地形,又了解了当地的气候变化之后,很快被导演组给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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