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侠小展
夏荷心细又有眼力,她总能及时地把江逸要用的东西放在他最顺手的地方,尽可能地减少他的劳动量。
英花在一旁看着俩人一递一接的默契劲,不由地就想起一件事。
“夏荷呀,你过了年也得有十八了吧?”英花笑着问道。
夏荷笑笑,轻声答道:“过了年刚好十八。”
旁边有个年纪稍长的大娘高声说道:“唉哟,都十八了,这可不小了!”
夏荷扯出一个不自在的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个干净利落的婶子笑着问:“可许了婆家?”
夏荷闻言羞涩地低下头,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赶紧着吧,可是不小了。”有人心直口快地说。
“对呀,村子里跟你一般大的姑娘孩子都有两三个了!”一个胖胖的大娘接下话头,兴致勃勃地说道,“夏荷姑娘,你看我家小逸不错吧?这家里既有田产又有房子的,上哪找去呀!”
“是啊,我们家小逸刚好十七,年龄也合适。”
“我们小逸的家底,整个银坊镇也是头一份,不知道多少姑娘排着队要嫁他呢!”
其他人也纷纷起哄。
夏荷被大伙逗得面红耳赤,手上也失了方寸。
江逸几次接到她递错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各们亲婶子、亲大娘,你们忙住嘴吧!”
“哟,小逸这就护上了?连亲婶子亲大娘都叫上了,以前怎么不见小逸这么嘴甜?”有人笑着调侃。
江逸苦笑道:“我护什么?你们又不会吃了她!我怕的是待会儿叔叔伯伯们的饭菜没法吃,回去还得劳累婶子大娘们重做。”
“诶,这事咱们今天要是撺掇成了,就算多做十顿都不嫌累!”
夏荷一张脸红得简直像染了颜料,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逸真是没办法了。
最后,还是英花站出来解围,“行了,就别逗他们了,小孩子脸皮薄着呢!小逸,我说你们两家也没个当家的女人,生生地耽误到现在,你要不嫌大娘多事,回头我跟你爹说去!”
彼时,江逸正把一把葱花丢到滚热的油锅里,刺刺啦啦的爆炒声冲击着他的耳朵,刚好没听清英花说什么。他稀里糊涂地“啊啊”了两声,英花只当他应了。
前院,男人们正聚在一起,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闲聊着近来发生的事。
里正坐在客位,脸色有些严肃,“听说开封闹了旱灾,从开春起天上就没下一滴雨,田里的麦子刚刚返青就冒了黄尖,百姓们没有粮食吃,开始闹事呢!”
江春材“啊”地一声,恍然道:“我说前几日我到镇上怎么看到那么多乞丐,还操着一口外地腔,莫非是打开封过来的?”
里正叹了口气,拍拍桌子,哀叹道:“不光是开封啊,朝廷打仗百姓遭殃,南边的真定、雄县哪一个有好日子过?土地房子都被糟蹋了,不讨饭能咋着?”
众人纷纷叹气。
江池宴和苏白生对视一眼,皆露出担忧的神色。
第96章 求娶
新房盖成后原本是打算给大海哥几个和孩子们住的。可是,当他们看到里面的景致后,说什么也不肯住了。
大海站在两位长辈跟前,既感动又纠结地说:“新房太好了,我们还是住旧的吧!”
江池宴笑道:“真新鲜,头一回听到有人嫌房子新不愿住。行了,你们就安心地住下吧,那房子是给你们娶媳妇用的,不盖好点怎么拿得出手?”
大海嘿嘿笑,“江叔的心意我们哥几个都知道,可是,怎么也没有我们住新房,长辈住旧屋的道理。那院子是苏叔费了心思打理的,还是您二位带着两位姑娘住过去吧,我们哥几个性子糙,住着也不合适。再者,旧房里有鸡鸭牲口,我们也正好就近照料。”
江池宴没说话,他看了看苏白生。
苏白生淡淡地笑了。他指了指堂屋两边的卧室,慢条斯理地说:“这两间屋子是江池宴为了娶我特意盖的,里面的花梨木床花了他大半年的俸禄。”
然后指着堂屋外面那两棵枣树,说:“这两棵树,是专门从北疆引来的苗,花了十年工夫才长这么大。”
再然后是门边那两棵腊梅,“他知道我素爱腊梅,托了许多关系才从应天查封的府里挖出来这两棵。”
苏白生说完,一抬眼,淡淡地说:“你们说,这样的房子我能离开么?”
大海哥几个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江池宴笑盈盈地拉住了苏白生的手。
苏白生扭头看他,眼神随即变得柔和。
江逸羡慕嫉妒恨——秀恩爱,分得快!
虽然两位长辈有充足的理由不搬家,可大海哥几个还是不能心安理得地住进去——新房修得跟个小花园似的,旧房里却一堆鸡鸭驴马,他们哪儿来的脸!
最后,还是江逸作主,在新房后面又围了个后院,把一堆牲口全挪了过去。然后又在新房和旧房间之间的墙上挖了个月亮门,这才没了新旧之分。
大海他们还是不落忍,哥几个大半夜不睡觉,从河边捡来一堆圆滑好看的石头,把旧房的院子照着新房的样子铺了一遍,这才作罢。
江池宴虽然嘴上骂他们没事找事,可心里却熨帖极了。孩子们懂事,就是长辈最大的福气。
这些事都做好之后,江逸、苏云起、大海兄弟四个、老徐头和一帮孩子这才搬进了新院子。
江池宴和苏白生带着夏荷姐妹以及云舒、大山两兄弟住在旧房里。
夏荷姐妹的屋子没变,只是把屋里多余的杂物搬了出来,塞进了耳房里,顿时屋子就显着亮堂了许多。江池宴还请谭木匠给两个女孩子一人打了一个梳妆台,配着镌花的铜镜和精致的手饰匣子,可把她们高兴坏了。
云舒和大山搬到了后院,一人一个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