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闻筝
针对纪家,做过骨髓移植手术,夜盲症,对青霉素过敏。
巧合有很多,但这么多在一起,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了。
骆苏讨厌他,恨他,也是必然。
“你猜到了?”纪云深说。
“你早知道?”纪云见偏头望着他,眼底是浓浓且化不开的愤怒,“你早知道,你却不说!你瞒着所有人也就算了,你还瞒着我!他是我弟弟!”
“那又怎么样,”纪云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不也装作不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
“他恨你,恨纪家,否则见着你不会不相认,和爷爷通电话,不会不承认。”
纪云见哽了一下,没有说话。
明明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撕破脸之后仇恨的目光多难看,不如现在一团和气下伪装的表情。
“当时他才三岁,那么小,你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可是我知道。”
纪云深上辈子曾见过一个视频。
那是在一个声色犬马的场合,四五个高大的男人将骆苏摁压在桌上,有人压着他的腿,有人按着他的手,有人粗鲁的撸起他的袖子,有人拿着针筒向他走近,有人站在一侧毫无波澜的围观。
视频里的骆苏奋力的挣扎,他哭着喊着祈求着,他语无伦次地说:“我承认,我吸毒,是我吸毒,陆总,我什么都承认,不要给我打针……”
没有人听他说,听他求,冰凉的针尖抵上他的皮肤,白皙的手臂上淡青色血管若隐若现,他惊恐地望着那人手里的针筒,眼泪顺着眼角砸到了桌上。
“陆总,我只是喜欢你,我没有做任何事情,我只是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喜欢你,我以后绝对不会喜欢你了,我求求你,别给我注射毒品,我什么都可以承认,什么都可以替你做,我……”
他的尖叫戛然而止。
针尖扎进了他的肌肤,扎进了他的血管,白色的液体缓缓推入他体内。
陆北川站在一侧说:“传闻是BFor成员有人吸毒,这件事已经被举报到了警局,过两天会有警察带你去检查……这件事情之后,我会好好弥补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骆苏望着陆北川,难以置信。
陆北川俯身在骆苏耳边,“你应该清楚,这件事说出去,没人会信你,你没有证据,而且,这是纪家的意思。”
骆苏恍惚望着他,眼底似乎有难以言喻的痛苦与震惊。
好久……桌上的骆苏瞪着眼睛虚虚的望着头顶失神,失去了所有抵抗与说话的能力,他双唇啜动,好久才喃喃说了两句什么人都没听见的话。
压制他的人走了。
陆北川也走了。
空荡的房间内只剩骆苏一人。
他在桌上蜷缩成一圈,缓缓将手臂放在嘴边,噙着刚才被注射的地方,咬下了一块肉,可是还不够,齿尖在模糊血肉上咬磨,那一圈白骨累累,鲜血顺着桌沿淌下,脸上身上全是血,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那个视频是在爆料骆苏吸毒之后半年爆出来的。
所有曾经痛骂骆苏的人却为他鸣不平,警察连夜出动抓捕当时在场的人,媒体为他奔走宣传,各大明星为他发声,可是骆苏却在爆料的那天晚上,像个疯子一样的衣衫不整。
事实上,他像个疯子有半年了,每天清醒时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疯狂的撕咬着手臂,他失去了理智和所有对外界的感知。
最后,他得以沉冤得雪,他站在天台,和气的接受所有人的道歉,并以直播的形式邀请所有人,观看了一次日出。
全程他只说了一句,“这辈子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喜欢过一个人。”
他关了直播,从三十层的高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而短暂的生命。
坏人心安理得如日中天,好人却如履薄冰一生坎坷。
恶有没有恶报纪云深不知道,因为他在叹息了声骆苏的死亡后,便重生了。
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了什么,他合该是重生的。
骆苏今生与前世性情大变,处处针对陆北川与纪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重生后的纪云深又怎么猜不到这是为什么。
前世他看着骆苏在娱乐圈沉浮,看着他满身丑闻,看着他身死的消息,不过是冷漠的感叹一条年轻生命的消逝。
现在的他不敢想骆苏前世经历的一切,更不敢想,如今的骆苏在想什么,他有多恨。
“我劝你,还是别靠太近,他恨你,恨我们,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的。”
纪云见不知道一切,他只是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是该恨我,如果当初不是我,他也不会走丢,是我的错!”
纪云见深吸了口气,望着医务室方向,“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骆苏躺在医务室内显然累的睡着了,纪云见将医生叫了出来,“医生,他没什么事吧。”
医生拉下口罩,“身体太虚弱了,而且饮食方面也没跟上,贫血算是好的了,得注意休息,不能和你们进行太高强度的训练,我还是建议他就此退出那个节目。”
退出节目?
骆苏是不会答应的。
这辈子的骆苏倔强,认定的事绝不放手,他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定不会轻易放过。
纪云深一转身,纪云见又不见了。
他推开医务室的门,纪云见就坐在骆苏病床前,一瞬不瞬的望着骆苏,骆苏睡得很安稳,乖巧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纪云见自责自己怎么没早点认出他,眼底含着笑意,“小混蛋,我是哥哥。坑哥哥的事,也就你能做得出来。”
所有节目都是为了收视率,而骆苏昏倒在训练场这事被播了出来,成功赚了不少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