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 第96章

作者:若羽君 标签: 架空 近代现代

二人闻言,皆一点头,一番寒暄送走了那孩子,可待回了凉亭之后,一来一去的疑惑,却是愈发多了。

“没想到这仨孩子里,竟然有俩都不恨我,却是个什么道理?”

云濯托着腮帮子望着天,眼神十分迷茫。

司徒凛一挑眉,调侃道:“怎的?你还希望世人都恨你不成?”

“哎,那倒也不是。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嘛!难不成我当年血洗别人门派,还真误打误撞,除了几个恶人?”

云濯摇了摇头,忽觉自己跑了题,又赶紧道:“算了算了,先说正事,这帕子归属可算是落实了,但幕后真凶仍是毫无头绪啊!更有甚者,还扯出了个宁雁之死的谜团来,还牵扯甚多,啧啧,这些乱七八糟的背后纠结,怎么感觉越来越摸不清了呢?”

“云崖宫内部,这些年肯定出了些问题。”

坐在他旁边的司徒凛总结道:“既然宁攸不愿说,我们就得自己查了。”

“哎哟,我的凛兄啊,你这话说的。”

云濯哭笑不得,摇手道:“既都说了,这是人家云崖宫的机密内事,你可怎么查?”

“怎么查?慢慢查。”

司徒凛漫不经心地抽出平平,展开扇骨把玩了两下,亦笑道:“别忘了,你凛兄现在是九淼的魔尊,更有小七小十等人在。而潜形匿影,刺探情报,这不正是我们门派最擅长的事儿么?”

第四十三章 半日闲

云崖宫这消息,说是慢慢查,果然就得慢慢查。

九淼弟子,虽有暗探情报之能,到底要查出那令宁攸三缄其口的陈年内事,也是颇需抽丝剥茧,渐耗时日。

自几天前望月亭中一别,司徒凛便匿在了客房之中,整日除了养伤,就是部署弟子查事情,传消息的信鸽放飞了不老少,人却不怎么见出来,真真又过回了少时在九淼“闭门不出窝里蹲”的闲散生活。

只是凌霜居里的那位少爷,却因少了某人的叨扰而百无聊赖,在屋里养好脸上那道伤的工夫之间,无端生出了点儿纠结。

纠结些什么呢?说来倒连他自己都想笑自己。

无非就是他心中的那头老鹿,被前几天回忆之境里清洛和丹朱情情爱爱,风花雪月之事勾得直痒痒,忽然就对自己同司徒凛的那股子“变味兄弟情”,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期许。

断袖也好,龙阳也罢,反正看上了就是看上了,说一千道一万,他都是很想同那人携手一世的。

可,两厢情悦这事,说来容易做着难,头一遭入红尘风月的云三少思量来去,还是犯了难。

若他恋上的是谁家姑娘还好,一不做二不休,坦坦荡荡说出来就是。以他那性子,纵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终成眷属,也好过憋烂在心里做一辈子朋友。

可对方偏偏是司徒凛,这就有点儿不一样了。

一来,他二人同为男子,这本就不怎么合乎伦常,二来,那人还和他有着十来年的交情,算是从上一辈就结下了孽缘的异姓兄弟。

这段倾慕,来得委实太过突然,也太过荒唐。若真仗着当年自己那几分轴劲儿,去贸然应对,只怕会留下遗憾啊。

“哎,烦死了!”

越想越不得解,偏又看不惯自己畏首缩脚的怂样,云濯心思憋闷,斜斜将身子往太师椅里一靠,手中的线装小册也被随之向前抛去。

——啪嗒。

泛黄的薄本划过道弧线,在他身前的梨木雕花案上砸出不小的动静,引得如小山般堆叠着的书册哗啦一阵响,可怜巴巴地抖了半天,终于不胜其扰,散成了乱七八糟的一摊。

而那些凌乱破烂的封皮之上,粗糙印刷着的名字,都甚为浮夸——从什么《一世桃花情》,到什么《佳人倾世录》,简直莺莺燕燕到令人如何也难以想象,这君子世家的云家幺子的屋内,怎会有此等粗制滥造的风月小册。

然而可惜,这些册子还真是他少时闲着无事偷偷买的,虽说当年买来颇有些后悔,也不过看了两眼便丢去压箱底,但此时此刻,却偏又被他摊在了桌上。

为什么呢?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想从中看看,人家别的人在心思暗许之后,是如何两情相悦的嘛!

谁知,这回旧事重做,云濯前前后后读了两个时辰,却大感这些在他少年时读来还有那么些趣味的册子,此刻简直是荒唐非常,太过理想。

什么秋波暗送,花前月下,扯来不断,莫名其妙就成了眷属,对于他和司徒凛这事,实在堪称毫无借鉴价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公子佳人,书生小姐!怎么眉来眼去了一番,就忽然两厢情愿了?”

一声哀叹,瞅着面前的“书山”摇摇晃晃往下塌,他更觉头大不已。

“容,容公子?”

正在眼前那堆册子噼里啪啦垮掉时,门口忽传来一声惊叫。

云濯忙一抬眼,视野里探出了三个不大不小的黑点。

——一人靛蓝衣袍,神色端正,一人眉眼含笑,碧衣散发,另一人月白衣袍,温润可亲。

司徒泠?白晓?宁攸?

他们仨怎么来了?

云濯目瞪口呆,愣愣看着三个少年次第进了屋。

古灵精怪地白晓最不见外,眯眼看了看桌上的书海,作势就要掂起一本:“在看书?你看的什么?”

“呃,不是什么要紧的书,别看,别看了。”

做贼心虚,眼瞅着剩下俩人的注意力也被引了来,云濯赶紧将那些册子拢了拢,一翻身跳下椅子,将案台掩在身后,正色道:“这书不书的不要紧,倒是你们仨,这是来干嘛啊?有事?”

“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走在最后的司徒泠仍旧端方稳重,不慌不忙从沉了许久的手里提起个果篮,稳稳置于桌上,一拱手道:“我们奉白泽君所托,给你和兄长送些水果。”

“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