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斫染
“不过你们姻缘只怕不顺,前路坎坷,要想修成正果,最好戴一些开过光的物品保佑,能带来好运。我这里有一对玉佛观音,男戴观音女戴佛,情侣戴上它,定能情路顺畅。
“这对玉佛观音我专门请东山寺的主持大师开过光,原价要28888,不过我看施主跟这玉佛观音有缘,这样,18888,这对玉佛观音就当我送施主了。”
秦朝焰:“……”这种质地,某宝上188就能买到。
他不动声色,转头看叶容栩。
叶容栩神色古怪,收回手说:“男戴观音女戴佛?”
重音在“女”。
摊主却以为他嫌贵,生怕跑了这条大鱼,赶紧又眯起眼,继续老神在在:“施主,我算的不会错,你对象今天应该穿了一件红色衣服,红色属火,火克金,你命中本就缺金,她又克你,不戴玉佛观音,恐难长久。”
“红色衣服……”叶容栩皱眉,立刻明白对方说的是林姣姣。
好嘛,对方在他刚下车时,就看见他了,原来如此。
他就说,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会算命。
“那是我表妹,你这个神棍,不对,是假和尚。”他没好气道,然后转头问陈江:“能把他摊砸了吗?”
摊主吓得大惊失色。
陈江无奈:“小少爷,这种算命摊,每个景区、寺庙外都有。”
砸是砸不完的,而且他们又不是执法机构,也没权砸。
叶容栩哼哼:“那能报警抓他吗?”
陈江:“我打个电话。”
叶容栩满意转头,对其他保镖说:“看到没有,我就说这种都是骗人的,什么算命算姻缘,都是假的,一点都不准,观音殿那个也不准。”
一众保镖:“……”敢情您还是被抽签打击到了,不好砸观音殿的场子,就来外面找一个假算命的砸场子。
秦朝焰也看出了,叶容栩这分明是抽到不好的签,不愿相信,便告诉自己算命都是假的,不可信,顺便来打个假,好更能证明这点。
难怪刚才他要阻止时,陈江摇头暗示他别插手。
看来小少爷抽到下下签,是真的很不高兴。
他神情无奈,笑却更深。
叶容栩转头跟保镖们说话时,终于注意到他,表情不由一僵,问:“你怎么来了?”
秦朝焰握住他轮椅扶手,说:“来一会儿了。”
叶容栩:谁问你这个了?
不过对方应该没看见他问姻缘,也不知道他去求了姻缘签吧?
叶容栩有些心虚地想。
好在秦朝焰没问什么,见他脸颊冻得有些红,伸手帮他捂捂脸,然后推他往后山去。
“伯父和爷爷奶奶他们去见主持大师,可能要聊一会儿,我们先去禅房休息。”秦朝焰说。
叶容栩“噢”一声,见他没问,渐渐放下心,可又忍不住好奇秦朝焰去算姻缘结果怎么样。
穿过寺院,到后山禅房,要经过一段台阶。
轮椅不方便上去,打完电话的陈江跟过来,说:“我来背吧。”
话音刚落,却被秦朝焰阻止。
“我来。”他说。
陈江见状,也不跟他争,让人拿来遮风斗篷给叶容栩披好。
叶容栩整个人缩在斗篷里,被秦朝焰稳稳背着,一步步走上台阶。
他紧紧抓着秦朝焰的衣服,因为斗篷有些宽大,视线几乎被遮住大半,只能看见前方台阶和眼前的人。
后院不像前院人多,石阶两旁的常青树枝叶青绿,道路清幽。
叶容栩看不见后方,也看不见左右,周遭一片安静,渐渐地,忽然有种这片山中只有他和秦朝焰的错觉。
他捏紧手指下的衣服,终于没忍住,趴在秦朝焰耳边小声问:“你算姻缘了吗?”
秦朝焰脚步微顿,似乎耳朵被吹得痒,很快“嗯”一声,脚步恢复如常。
叶容栩捏着他衣服的手又紧了紧,问:“那……大师怎么说?”
秦朝焰却没回答,反问:“你不问我是怎么问的?”
叶容栩愣了愣,还要问是怎么问的吗?
“那你是怎么问的?”他低头问,斗篷的帽子遮住他,又半遮住秦朝焰,把两人罩在一块。
秦朝焰开口,声音缓缓:“我跟大师说,我喜欢一个人,那个人漂亮娇气,刚认识时,他说话气人,爱折腾,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相处久了,会发现他其实刀子嘴豆腐心,口是心非又傲娇,关心和喜欢一个人,但从来不直说……”
叶容栩:“……”你这是夸吗?
秦朝焰:“他还很可爱,容易害羞,认真看一个人时,眼睛里像有光。当他对一个人好时,那个人无法不在意他,不喜欢他。可我跟他说好了,只是契约订婚,如果我喜欢他,就是毁约……”
叶容栩手又不自觉攥紧,几乎是揪着秦朝焰的衣领。
秦朝焰领口有些勒,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平静叙述:“我问大师,如果我毁约,跟他说喜欢,他会不会……也喜欢我?我们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叶容栩:“……你前面把他说那么不好,他肯定不喜欢你。”
秦朝焰脚步停住,轻声说:“真的吗?”
叶容栩煞有介事地点头,还想蛊惑他说“你把他说好一点,说不定就喜欢了”,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秦朝焰忽然将他放下。
叶容栩低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拦腰抱起,抵在旁边粗壮的树干上。
宽大斗篷将他们罩住,叶容栩双腿无法站立,只能攀附秦朝焰,手脚细细发抖,磕巴问:“你、你干什么?”
斗篷下,秦朝焰定定望着他,眼睛漆黑幽深,轻声暗哑问:“真的不喜欢吗?”
第55章
山道清幽寂静, 台阶被山中水汽打湿。
跟在后方的保镖见秦朝焰忽然放下叶容栩,以为出了什么事,刚要上前, 就见叶小少爷被抵在道旁树上, 宽大的深色斗篷完全遮住他的身影。
而秦朝焰,也几乎快被罩进斗篷里,两人姿态堪称亲密。
保镖们脚步不由顿住, 摸摸鼻子,干咳的干咳,转头的转头, 都假装看风景。
还有人沿青石台阶往下走了几步,贴心拉开距离,但又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防止有意外发生。
叶容栩并不知道这些, 他视线完全被斗篷的帽子遮住,甚至不知道保镖们就在距他们只有一两百米远的地方。
视野受限与没有支撑和依靠,让他心底一阵不安, 只能像抱紧浮木般抱紧眼前人。可因为被他抱紧的人是秦朝焰,心中似乎又觉得安定。
这种情绪复杂而矛盾,在听到秦朝焰那声低哑的轻问时, 到达了顶点。
他紧紧环住秦朝焰的脖颈,修长白皙的手指抓紧对方衣服,一双玻璃珠般漂亮的眼睛慌乱而无措。
可这个动作把秦朝焰拉更近, 他的视线撞进对方漆黑眸中。
叶容栩一时僵住, 鸦青色睫羽轻颤, 心跳也开始乱来,不知是不安, 还是悸动。
他抓着对方衣服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指节微微泛白,浅色唇瓣轻抿,一直没回答对方的话,但或许,并不需要回答。
秦朝焰在他神情中看到答案,幽深目光注视他,缓缓靠近。
斗篷下空间有限,光线也显得昏暗。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呼吸开始交缠,眼前光线也越暗。仿佛世界只剩下这一片小小空间,视线也只能注视到彼此面容。
叶容栩心跳越来越快,目光陷在对方漆黑眸中,看着那双深邃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
终于,唇瓣相触的前一刻,叶容栩倏地松开抓着衣服的手,指尖挡在两人之间。
秦朝焰停住动作,定定看他。
他微凉的指腹按在秦朝阳唇边,轻垂下眼睑,睫毛剧烈颤抖。
几乎同时,他因为收回一只手,少了部分攀着他的力量,身体明显支撑不住。
眼看他要滑下去,秦朝焰动作极快,手臂横在他细瘦腰间,一把将他揽紧。
叶容栩低呼一声,条件反射地又抓紧秦朝焰的衣服,等回神,整个人已经完全被对方揽进怀中。
他双手扶着秦朝焰的肩,视线变成与对方平视,因为身高差距,脚尖甚至离开地面
秦朝焰乌黑眸子与他对视,将他轻轻抵回树上,让他脊背得以被树干支撑。
“真的不喜欢吗?”他望着叶容栩的眼睛,再次轻声问。
叶容栩抿了抿唇,被看许久,才蚊子哼似的说:“也……没有。”
说完他就微微偏开头,神情极度不自然,白玉般的脸上漫上绯红。
秦朝焰眼中漾开笑意,似乎被这一句消融了冰雪。
他抬手拽了拽斗篷帽子的边缘,将自己和叶容栩再次遮住,清亮目光看着对方。
这次没有阻碍,微凉的唇落下,覆上叶容栩的,先是轻轻碰触,像羽毛拂过。接着发现没被拒绝,又轻咬住对方唇瓣,渐渐加深。
起初还生涩,不太熟练,很快便无师自通,舌尖撬开唇齿,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叶容栩被亲得唇齿发麻,指尖颤栗,呼吸渐渐不稳。斗篷的帽子宽大,可罩住两个人后,便显得狭小。
秦朝焰又拽了下帽子边缘,将他们遮得更严实。不大的空间内,气息滚烫胶着。
不远处,保镖们会意地转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阳光驱散山间薄雾,山道旁,常青古木遒劲沧桑,枝叶葱翠。
树下两人的身影被上方青绿笼罩,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在两人身上落下斑驳疏影。
叶容栩被吻得彻底,更是第一次被吻到忘记呼吸,渐渐头晕。他被亲得手软腰软,眼中不争气地蒙上一层水雾,最后更丢人地晕了过去。
*
醒来后,叶容栩躺在禅房的双人木床上,想起晕倒前的画面,简直想找个缝钻进去。
社死,怎么会吻到忘记呼吸?
他双目呆呆,接着抬手捂脸。
怪秦朝焰,谁让对方吻那么久的?
或者赖到身体不好上,是发病才晕的,不是被亲晕。又或者,当时周围有没有别人?没其他人看到,就不算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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