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山越
但要是我对着贺淼淼起了反应,林蔚然一定会把我杀了的。
贺淼淼看我一副强作镇定的样子,没意思地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看见我藏你的玩具了?这个不会是林蔚然戴过的吧。”
他要把猫耳摘下来,我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拦下了他的手,实在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耳朵。
粉色的、毛茸茸的猫耳偎在我手心里,按下去又立起来。
灯光照在贺淼淼的脸上,他纤长的睫羽的倒影,映得根根分明。脸上却是团团的红晕,一点一点透过娇嫩的肌肤渗出来。
“不许看我!”他忽然凶了我一句,但也实在凶不起来。
我正要讪讪地转过头,贺淼淼就下定了决心似的,忽然捧住我的脸,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爬到我身上,把我按倒在座椅里。
服务生来上菜,看到贺淼淼这么热情,吓得花容失色。
“先生,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您注意影响。”
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尤其贺淼淼现在还戴着猫耳,长得又那么显小。现在我一定特别像个pua无知少年的变态哥哥。
我一边和服务生道歉,一边要把贺淼淼揪起来。
但贺淼淼只是抱着我的腰,仰头亲我的下巴,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直接递给服务生:“那我包场吧姐姐,这样就不影响别人了。”
服务生还想说什么,店长早就认出来贺淼淼的身份,连忙给服务生使眼色,让她拿着银行卡走开。
眼看着贺淼淼又要凑上来亲我,一副要胡闹到底的样子,我严厉地制止了他:“贺淼淼,你给我适可而止!不准再胡闹了!”
我刚把贺淼淼按回去坐好,摘下他的猫耳,林蔚然就回来了。我甚至连猫耳都来不及藏好,惊慌地扔到了地上。
贺淼淼抿了抿唇,还盯着地上那对猫耳。
林蔚然坐下之后,发现贺淼淼在盯着地面,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连忙堵在他眼前,技巧拙劣地吸引他的注意力。
“然然,你看我眼里是不是进了个小飞虫。”
林蔚然果然仔细替我检查了一番,最后确认没有,因为我和他离得太近,他就顺势亲了我一下。这阵子我们正在热烈,经常这样亲昵,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远处的服务生目睹我在短短几分钟内和两个男人接吻,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已经放弃维护形象了,心如死灰,任由林蔚然往我嘴里喂蛋糕。
贺淼淼用叉子切蛋糕,故意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我啧了一声,有点想揍他:“你又闹什么?”
贺淼淼那双水润的眼睛一转,便往后一靠,盯着地上的猫耳道:“林蔚然,你东西掉了。”
林蔚然只看了一看,就知道是我的东西,他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弯腰捡了起来。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下次不许把这种东西带出来!”
我干答应着,不敢说话,林蔚然也只是吓唬我,几秒后便忘了这件事。
又吃了几口蛋糕之后,他捧着我的脸,用指腹蹭掉了我唇边的奶油,一向洁癖的他也忽然不讲卫生了,很自然地送到自己嘴里舔干净。
贺淼淼被林蔚然气走了,年轻人风风火火,气性还大,我真头疼。本来以为贺淼淼很乖的,没想到前几次都是装的,实际上也是个小屁孩。
“我以后不会跟贺淼淼见面了。”我垂着眼睛说:“上次他喝醉,在出租车上非要给我口,我当着司机的面,连动都不敢动,怕被人家发现……那是喝醉了,也就算了,但刚才他又亲我。”
我倒不觉得贺淼淼是喜欢我,大概和钟琛一样,都是一时兴起吧。
这些该死的资本家的少爷,平日里见的都是有钱人,忽然见到我这么个穷得别具一格的,就想尽了办法捉弄我。
“还有钟琛,今天上午……他到我公司门口堵我,然后……”
我话只是说到一半,林蔚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侧脸绷得很紧,唇早已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也冷得可怕。
我不敢看他了,甚至下意识和他保持了距离。
“对,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怎么那么倒霉,老碰上这种事。”
我狠了狠心:“贺淼淼的事好办,那孩子脸皮薄,我告诉他以后别来找我就完了。钟琛是个不要脸的,我需要找秦时温要一下他爸的电话,打个小报告,每次秦时温拿这招治他都最灵……”
“你是想趁机和秦时温联系吧?你们很久没见了,你想他了是吗?”
林蔚然的这句话把我砸懵了,反应过来后,心口忽然一疼。
我告诉自己,林蔚然只是气过头了才说这种话,不是真的怀疑我,但我还是被他这句话伤到了,都二三十岁的人了,鼻腔居然也跟着酸涩起来。
千万不能哭,不然看着像在卖惨,有错的人不能卖惨,不然显得很假。
“第一次段尧的事我可以不介意,第二次钟琛的事我也可以不介意,但现在又扯出贺淼淼、秦时温,以后还会有多少人?”
他手里攥着玻璃杯,似乎想摔到地上砸个粉碎,但他自从接管他爸爸的公司后,确实稳重了一些。最终还是把玻璃杯放下了。
“对不起,我今天可能太累了,明天我们再聊。”
林蔚然也起身走了,把我的外套留了下来,他穿着单薄的衬衫,走进了无边的夜色里。
我知道他很累。
我和他谈恋爱才这么几天,就让他这么累,这场恋爱对我是快乐的,对他是吗?
我心里好像没有答案,又好像隐隐知道。
回到家里,我一夜没有合眼,快天亮的时候听到了一点动静,还以为是林蔚然回来了,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跑出去。
喜出望外地打开门,被清晨微凉的空气扑了一脸,连笑都僵硬起来,应该显得很奇怪。
幸好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原来只是我的错觉。林蔚然没有出现。
“不回来拉倒。”
我嘴里嘟囔着,然后关上门进屋洗脚,重新上床。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林蔚然失望的眼神,还有离开时的背影。
他不回我这里,又会去哪呢?不会找了个酒吧买醉吧。酒吧里鱼龙混杂的,他长得那么漂亮,最容易招人惦记,别被人欺负了吧。
早知道不告诉他了,知道他肯定会生气,至少也该挑个时候,比如说白天。
幼稚鬼,吵了架就知道跑,还以为他现在变得多成熟了,结果还是个幼稚鬼,坏脾气一点没改。
真的,早知道不告诉他了,不告诉他,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
我在秦时温身上吃足了撒谎的亏,现在有点草木皆兵了。
虽然没有休息,但就算天塌了,也还要去上班。出门之前,我看到沙发下面的玩具还没有收拾,不知怎么想的,把那个箱子拖了出来。
箱子最上面就是林蔚然昨晚穿过的衣服,沾了点他射出来的东西。
我记起我高中的时候多么迷恋林蔚然,借口帮他洗衣服,在把他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之前,却深深嗅着上面的味道。
也藏过林蔚然的一些东西,太变态了,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敢让林蔚然知道。
林蔚然总说我不爱他,我还要怎么爱他?
他还说我勾搭的男人多,但我活了二十多年,也只谈过秦时温一个。至于钟琛,贺淼淼这些人,我也想知道,他们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捉弄我。
坐地铁去公司的路上,我发信息给林蔚然,问他去哪了,他没理我。
给他惯的,还学会冷暴力了。
我气得又发了一句“再不回信息就分手”,那边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中,但没有信息发过来,片刻后,又是正在输入中。
过了一分钟左右,他才发过来几个字:“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发信息了?你还在生气?”
半天,他才回:“没有。”明显是在嘴硬。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我明知道他只是怄两天气,并不是想分手,他也明知道我不想分手,偏偏都要这样折磨对方。
快到公司的时候,我特地躲起来,看了一下钟琛在不在。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放心,钟琛不在,他不会来打扰你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秦时温,更是心慌意乱,因为觉得和他的距离太近,连忙往后退了半步,差点不小心绊倒,正好被他按进怀里。
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谢谢,犹豫许久,干脆转身进了公司。
进了电梯之后,我就疯狂按电梯的关门键,电梯里的美女同事啧了一声:“俞点,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又不会迟到。外面还有人要上来呢。”
电梯门打开,果然是秦时温走了进来。
他站在我旁边,同事一边拿着小镜子涂口红,一边从镜子里偷看挺拔俊美的秦时温。大概是看秦时温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我,她捂着嘴笑起来:“俞点,你脸怎么这么红。”
秦时温低头看了我一眼,唇边似乎带了点笑意。
我确实因为秦时温刚才抱了我一下,有点心神不定,但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脸会红得这么厉害。
最可恨的是,居然被秦时温发现了!他该不会以为我对他念念不忘吧?
我咳嗽了两声,故意哑着嗓子说:“有点感冒。”
同事不知道信没信,很快电梯门又打开,居然是老板走了进来。同事立刻把小镜子收起来,微笑道:“老板好。”
我也跟着问好,老板点了点头,进来之后,站在秦时温旁边。
过了一会儿,老板困惑地看了一眼秦时温:“这位看着好面熟,请问是?”
秦时温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秦时温。”
老板瞪大了眼睛,连忙握住他的手:“哦,哦,你就是秦总?我看俞点之前的简历,他一直在秦总手下工作,这次秦总是来看老员工的?”
他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当然,只要秦时温愿意,他可以和任何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正好我今天要去另外一家公司办事,老板居然让我办完事不用急着回公司,陪秦总喝杯咖啡,逛一逛,也好叙叙旧。
我和秦时温走在宽阔的马路上,地上落了一层金色的树叶,踩上去沙沙作响。
他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又问工作顺不顺利,最后才谈起钟琛的事。他说钟琛被他弄去了山里拍戏,一两个月回不来,至少这段时间,我不用担心被欺负了。
听他的意思,像是知道钟琛昨天对我做的事,但他怎么知道的?
我很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秦时温却看出了我的想法,淡道:“昨天两家人聚在一起,他跟我炫耀,说他跟你好了,还说你主动……”
我愤怒地打断:“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秦时温握住我的手,安抚地捏了一下我的掌心:“以后这种事就告诉我,就算分手了,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忍不住问:“秦时温,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很后悔,我想挽回你。”他低声说:“点点,你是不是跟林蔚然吵架了?”
秦时温真的神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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