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山越
我绕过那个垃圾桶,向狭窄的巷子里走了两步,果然看见角落里缩着一个身影。明明是矜贵又娇气的小公主,却躲在这里,把脸埋在膝盖里,捂着嘴,无声地啜泣着。
林蔚然曾经拯救过我多少次,我已经不记得了,好像每次麻烦事他都会帮我摆平。
但他在这里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的时候,我却没有及时出现。
我蹲在他面前,想碰一下他的肩膀,林蔚然却躲开了。
他带着哭腔,咬牙切齿地骂我:“别碰我!找你的前男友去吧,反正你只想跟他一起喝咖啡吃蛋糕,我只会无理取闹,只会跟你发脾气。”
之前林蔚然误以为我被秦时温包养,和我大吵了一架,他负气离开,但秦时温赶过来的时候,告诉我林蔚然没有走,他一直蹲在楼下哭。
我没有见过林蔚然哭,也想象不出林蔚然哭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原来是这样的,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泪水却沿着脸颊不停滚落。眼里不仅有愤怒、悲哀、痛苦,还有藏不住的委屈和爱意。
明明就是想让我哄他,都写在眼睛里了。
我心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半天才缓过来,捧住他的脸,亲吻他柔软的唇。
“然然不哭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唇瓣间都是苦涩的泪水:“不哭了,不哭了,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之前最喜欢你,现在最喜欢你,以后也最喜欢你。”
我把林蔚然带回家,像是捡回了一只流浪的小动物。
林蔚然可能是哭累了,一句话也不说,我把他拉进浴室,替他脱下衣服。
肌肤被蒸腾的水汽熏着,泛着淡淡的红。
最后我要帮他洗澡的时候,他从我手里接过了花洒,别扭地说:“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他好像害羞了。
我从浴室出去,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就坐在沙发上,想着林蔚然刚才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正因为林蔚然平时很高傲,偶尔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情绪,才会让我十分在意。
好像要哄一下他。
但是怎么哄呢,我要是说我没想和秦时温见面,他会相信吗?
而且我和他还在吵架,因为钟琛和贺淼淼的事,到现在都没和好。万一待会儿一言不合吵起来,林蔚然又离家出走怎么办?
正想着,林蔚然就出来了,穿着衬衫和短裤,眼睛似乎还在肿着。
他走到我面前,似乎想说什么。
我从小冰箱里扒出一盒牛奶递给他,他用吸管戳开,喝了两口,才开口说话:“刚才的事情,你就当做没看到。”
“刚才什么事?你洗澡?我没偷看啊。”
他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咬牙道:“我说的是刚才在巷子里的事,你当做没看到就行了,而且我告诉你,我没哭!”
我看他要炸毛了,连忙保证不会说出去。
林蔚然把牛奶放在旁边,用膝盖顶开我的腿,跪在沙发上,闭上眼亲我。
我抱着他的肩膀回应,直到被他按在沙发上,才想起还有误会没解释清楚,哪能这样不明不白就滚在一起,连忙扭过头:“等一下!”
林蔚然皱起眉:“干什么?你不愿意?”
“不是,总不能让你白哭一场啊,我要跟你解释清楚。”
林蔚然还想否认:“都说了我没哭!”
我只能顺着他:“好,你没哭。但是今天是秦时温来找我,我想着在人多一点的场合比较合适,所以才进了那家咖啡店。”
林蔚然还是很介意:“那为什么老板娘说你是秦时温老婆?肯定是你们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
我犹豫着说:“可能我和秦时温看起来比较……配?”
林蔚然的眼神陡然尖锐起来:“你再说一遍!”
“开玩笑的。”我摸了摸他的脸,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堵住他的嘴。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做的时候,林蔚然一直射不出来,我那里让他弄得红肿不堪,实在承受不住,只能用手帮他弄。
他也很难受,紧紧抿着唇,盯着我的手看,忽然说:“我不会让别人把你抢走的。”
我安慰他:“放心,没人能把我抢走,除非是你不要我。”
林蔚然的声音低下去:“对不起,我不会再跟你吵架了。”
我不怎么相信:“希望你以后闹脾气的时候能想起这句话。”
脑海里又浮现出他躲在巷子里,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有,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哭的时候不许一个人躲起来,记得来找我,我不会笑话你的。”
这次之后,我和林蔚然果然再也没吵过架,但我知道,这只是虚假的平静。
最开始他每天都送我上下班,后来因为公司的事太忙,他抽不出空,就雇了一个司机。
有陌生男人来找我的时候,这个司机就非常警惕,还偷偷拍照片。
我知道是林蔚然让他监视我,和林蔚然说了一次之后,林蔚然倒是知错就改,立刻给我换了一个司机,看起来也一切正常。
但我后来从林蔚然送我的手机挂件里发现了监听器。
我觉得必须要跟他好好谈一谈了,但气势汹汹地冲到书房,却看见他累得趴在电脑前睡觉。视频会议还在继续,屏幕上的外国人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外语。
听到我开门的动静,林蔚然立刻惊醒,然后戴上眼镜,询问地看向我。
林蔚然一直很优秀,名校毕业,懒得去上班,就自己做些小投资,也赚得盆满钵满。最近接手家里的公司,听说也做得不错。
他曾经提过一次,他接手公司是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会比秦时温更成功。直到现在,他都以为我喜欢秦时温,是出于一种慕强心理。
林蔚然就是这么不服输的人,我又总是对他心软。
他见我久久不说话,主动问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把那个监听器攥在掌心:“没什么。我问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我来做吧。”他站起身,看了一眼屏幕,居然直接把视频挂断。
这几天林夫人和老公去了国外旅游,林蔚然也渐渐熟悉了公司的事务,终于没那么忙了。但他还是抗拒出差,因为他每天都要见到我。
每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然后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但是从来没有完整地看完一部。
看到一半,林蔚然就要把我拉到身下,这段时间我的身体被他玩得越来越敏感,甚至有种错觉,认为自己很有当0的天赋。
只要在床上的时候,林蔚然别问我秦时温干得我爽还是他干得我爽,那这样的日子过下去,其实也不错。
但任何平静的日子,都有结束的一天。
这天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俞点,你工作能力很优秀,现在公司决定把你派到C市的总公司学习一年。我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晚上回家的时候,林蔚然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睡觉,上衣卷起来,露出半截白皙的腰。
我过去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又爱不释手地摸了摸。
别看林蔚然身形纤细,肌肉线条还是很完美的,比我这种从来不健身的人强得多。
林蔚然被我弄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点点,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司机不是跟你汇报了吗,我跟同事吃饭去了。”
林蔚然点点头:“哦,我想起来了。”
他把我压在地毯上,亲吻我的时候,手顺着我的裤腰摸进去,略有些粗暴地在我臀部揉了几下。我很熟练地抬起双腿,夹住他的腰,只是被他吻了一会儿,那里就已经有些湿润了。
林蔚然却不太高兴:“你最近身体是不是太敏感了?要是哪天我没满足你,你会不会出去找野男人?”
我啧了一声:“你少来这一套,我成天被你盯着,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全都一清二楚。我就是想找野男人也没那个机会啊。”
他立刻生气起来:“所以你还是想找了?”
我勾着他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行了,你一个人就够我受的了,再找一个我还活不活了。”
等林蔚然终于餍足,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把我抱进浴室洗澡,然后把我塞进被窝里,给了我一个晚安吻。
然后他去书房取了电脑过来,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继续办公,时不时看我一眼,像是确认我在不在他身边。
月光从没拉紧的窗帘透进来,细细的、银白的一条线。
过了一个小时,我一点睡意也没有,林蔚然还在电脑上看邮件,镜片下的视线冷静锐利。这个时候的林蔚然,总给我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我犹豫了很久,才试探着提起:“然然。”
他抬起头,眼神柔和了一些:“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我吵到你了,那我去书房……”
我打断他,一鼓作气说了出来:“然然,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林蔚然静了很久,然后忽然起身,眼睛死死盯着我:“你什么意思?离开一段时间?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蔚然却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快步走到床前,俯身按住我的肩膀:“我做错什么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知道你讨厌我脾气坏,我也有控制自己不乱发脾气了,为什么你还要走?”
我坐起来抱住他,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然然最乖了。我说的离开不是指分手,是我要……”
我不敢说要离开一年,只能硬着头皮撒谎:“我要出差一个月。”
林蔚然终于冷静了一些,他松开我,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
我以为他同意了,正要夸他懂事,他就道:“不许去。”
“这是公司的决定,又不是我自己要去的,不信你去问我老板。”
林蔚然道:“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前我对你刚放松一点,其他男人就趁虚而入,现在我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我有些心寒:“那你要我一辈子都待在你的控制范围内吗?”
林蔚然抿了抿唇,喃喃道:“我没这么说。”
我重新躺下,背过身去不理他,林蔚然关了灯,爬上床从后面抱住我。
过了很久,我听见他低声说:“点点,我只是怕你离开。”
我冷道:“这也不是你监视我的理由,除了手机上的监听器,你还干了什么?林蔚然,我不拆穿这些事不代表我傻,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纵容你的。”
林蔚然立刻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
他把我抱得更紧,像是想把我勒进他的肋骨和血肉里:“我也喜欢你。”
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心软,转过身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算了,睡觉吧。”
老板一直在催我,让我快点决定要不要去。
这边林蔚然却对我盯得更紧了,他甚至想拿结婚绊住我,声称现在就要发请帖。
我当然是想去总公司学习的,这是难得的机会,我也是个男人,也想照顾家庭,总不能只让林蔚然辛苦工作,我一个人偷懒躺平吧。
虽然林蔚然无论是家世还是能力,都比我强出很多,但我也想努力一点,好让自己配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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