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山越
越想越烦躁,正好路过一家酒吧,本来想直接走开,但鬼使神差的,转身踏进了酒吧的门。
贺淼淼从后面拉住我,紧张地说:“点点,你要干什么?”
我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贺淼淼,原来他一直跟在我后面。
贺淼淼就是这个时候特别有眼色,跟了我一路,都没上来打扰我,要是放在平时,早就过来抱着我耍赖,让我跟他一起去玩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怎么不回家?你家里又该担心了。”
贺淼淼道:“不用管我。倒是你,进酒吧想干嘛,不会是跟林蔚然分手之后心灰意冷,打算随便找个人玩一夜情吧?”
“你懂得还不少。”我说:“放心,我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就是想喝点酒。”
贺淼淼憋了一会儿,才说:“那去我家开的会所吧,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陪你。”
我勉强笑了一下:“小孩喝什么酒。”
但贺淼淼还是半拖半拽把我带上了车,一路上叽叽喳喳,想逗我说话。我把头靠在冰冷的车窗玻璃上,眼睛一直看着外面,连眨都不眨,直到眼眶变得酸涩起来。
贺淼淼忽然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说:“点点,你想哭就哭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我没有回头,摸了摸贺淼淼的脑袋。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要一个小孩来安慰我,真是白活了。
贺淼淼打电话叫了一堆朋友,又抱了很多酒过来,桌子上摆得满满的。
灯光照在花花绿绿的酒瓶上,也照在透明的水晶杯上,让人眼花缭乱,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大家都在玩闹,抢着唱歌。
贺淼淼叫了这么多人陪我,只是不想让我觉得寂寞。
我觉得身上渐渐暖起来了,心里也是。
贺淼淼坐在旁边给我倒酒,光线太暗,更显得他肌肤雪白,漆黑的睫羽垂着。从这个角度看,他像极了高中时候的林蔚然,青涩、干净。
我看得入神,连手里的杯子歪了都不知道,洒了一身的酒液。
贺淼淼连忙拿纸帮我擦,我按住了他的手,怔怔看着他:“然然……”
他打开我的手,生气地坐到一边,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了人,把杯子放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对不起。”
贺淼淼还是侧着头,不肯看我:“我跟他一点都不像,你不许把我认成他!”
看来不能再喝了。
我已经醉了,居然还想着林蔚然。
我松了松衣领,往后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眼睛,有些昏昏沉沉的。
贺淼淼过来抱住我的腰,然后呼吸越来越近,快要触到我唇角的时候,我睁开眼,正好望进他清澈的眼睛里。
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
他被我当场抓住,有些慌乱,随后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就是看看你睡没睡。”
我懒得计较,推开他起身:“我该回去了。”
走了两步,忽然有些头晕,要不是贺淼淼的朋友扶了我一把,我估计就要摔在地上了。
贺淼淼连忙过来搂住我的腰:“在楼上开个房间睡得了,你喝成这样,还怎么回去?”
他扶着我慢慢进了电梯,我把头靠在他身上,站都站不稳,却还要和他聊天:“淼淼,你谈过恋爱吗?”
贺淼淼脸红起来,半晌,摇了摇头。
我像个醉鬼一样傻乎乎地笑,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挺好的,没谈过恋爱真好,早知道我也不谈了。太伤人了。”
每一次谈恋爱都像是扒掉我一层皮。
我表面上看起来还有个人样,实际上已经鲜血淋漓了。
进了房间之后,贺淼淼把我抱到床上,替我脱去鞋袜,还替我换了衣服,用热毛巾擦了脸。
他和林蔚然一样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家里一大堆阿姨,什么都不用亲自做,自然也不会照顾人,笨手笨脚的。
我都睡着了,还被他弄醒了好几次。
后来他趴在我床边,好像是在看我,但我太困了,也懒得管他,渐渐睡了过去。
夜里忽然感觉有人分开我的腿,用手指探进我的身体里,笨拙地替我扩张。
我立刻醒过来,把身上的人踹下去。
贺淼淼坐在地上看着我,从脸上到脖颈都泛着红,比起我,他更像是喝醉之后,意乱情迷的那一个。
我看了他一会儿,重新躺回去。
“你走吧。”我翻过身,背对着他:“我就当你一时糊涂,你一个小孩,我不跟你计较。”
贺淼淼还不死心:“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已经成年了,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
我没有回答,装作睡着了。
贺淼淼说:“我知道了,你还放不下林蔚然,他有什么好的,不就长得好看一点?我也不比他差吧,而且我和他不一样,我不会和你发脾气,也不会在你身上放监听器。”
他在那里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拉踩了林蔚然几句,见我一直不搭理他,就委屈地住了嘴。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其他动静,我终于忍不住,想爬起来看一眼。
床边却忽然一沉,他爬进了被窝里,但没有碰我。
我转过头,皱眉看他。
他抱着被子狡辩:“太冷了,我要跟你一起睡。”
刚才为了干坏事,他下面什么都没穿,身上现在只有一件衬衫,勉强遮到腿根。在被窝里的时候不觉得,被我踹下床了当然冷。
我叹了口气:“你自己睡吧。”
我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刚走动了两步,就感觉后面一片濡湿。是刚才被贺淼淼用手指玩出的水。
胸前也被吮吸得红肿,身上随处可见鲜红的吻痕。
真不该喝酒的,在我醒来之前,他不知道这样玩了我多久,我居然醉得什么都不知道。
我把衣服放在沙发上,先进了浴室,把身上浓重的酒气,还有那些淫靡的痕迹,全都冲洗干净。但后面还很敏感,因为没被喂饱,一直吐着水。
这让我很烦躁,好像我已经被林蔚然调教得离不开他了一样。
出来之后,看见贺淼淼缩在被窝里,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黑水银一样的眼珠子定定看着我,像一只小动物。
我当着贺淼淼的面穿上衣服,贺淼淼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而且越来越灼热。
最后我不得不转过身,脸上也有些发烫:“别看了。”
虽然知道他不仅看过,还已经摸过、亲过,但他的眼神太直白了,带着赤裸裸的欲望,再让他看下去,连我都要受不了了。
贺淼淼“唔”了一声,果然捂住眼睛。
我穿好衣服之后,才过去拉下他的手,然后坐在床边,下意识想拿手机,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回忆了很久,才记起来那个装有窃听装置的手机早就让我扔进垃圾桶了。
既然分手了,就没必要在意林蔚然有没有安全感了,我也不想再被林蔚然监视。
但现在没有手机,我身上也没有现金,简直寸步难行。
正犹豫要不要麻烦一下贺淼淼,让他的司机送我回家,就听见贺淼淼的手机响了。
也不知道他的手机怎么掉到床底的,他趴在地毯上伸手去够,好不容易才把手机找出来。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露出慌乱的神色,居然重新把手机塞了回去。
我觉得奇怪:“怎么不接?你在外面欠钱了,催债的电话?”
贺淼淼看了我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不敢和我对视。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沉默着把手机捡起来,果然看到是林蔚然。
估计是打不通我的电话,就打到贺淼淼这里了。
“接吧,你不接他会一直打的。”我表现得很平静,竭力忽视心里的刺痛:“他应该是问我的消息,你说不知道就行,不要告诉他我们在一起。”
贺淼淼接电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看我的脸色。
林蔚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有些喑哑,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话:“贺淼淼,你把点点带到哪了?”
“我不知道,我没跟点点在一起。”
林蔚然厉声道:“你装什么?现在我就在楼下你停车的地方。”顿了顿,几乎带着恨意挤出了几个字:“哪个房间?”
贺淼淼哼了一声:“就不告诉你。”
林蔚然道:“好,那我就一个一个房间找。”
听他这么说,我只能接过手机:“林蔚然,你能不能别闹了。”
“是我在闹还是你在闹?刚分手你就跟别的男人去开房,俞点,我有时候真恨你……”
“是啊。”我说:“我就是这样一个烂人,我就是要跟别人开房,今天我跟贺淼淼开房,明天就换秦时温。”
林蔚然那边传来了摔车门的声音,隔着手机,我都能听出他在压抑自己的呼吸,似乎是怒到了极点。
但他还在固执地问:“你在哪?”
我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林蔚然,我是很喜欢你,现在也喜欢,但我不想再跟你谈恋爱了。”
我已经受够了无底线地迁就一个人。
林蔚然似乎哭了:“你说过除非我不要你,不然你不会离开我的。”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挂了电话。
现在我和林蔚然都变得太幼稚、太情绪化了,或许分开一年是对的,时间会让我们冷静下来。
三天后,我坐上了去C市的飞机。
我谁都没有告诉,但我觉得林蔚然想查到我的航班,应该是很容易的。在机场的时候,我一直怕他来找我,紧张得坐立难安。
但直到上了飞机,都没有看到林蔚然的身影,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怅然若失。
原来我是希望他来的。
我看着万里高空的云海,眼睛渐渐酸涩起来。
总公司的同事都很客气,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们好像不太敢跟我搭话。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们渐渐熟络起来,他们才跟我说:“小点点,你这不是挺随和的吗?怎么刚来的时候整天板着一张脸,阴森森的,跟死了老婆一样。”
“你放什么屁。”
我刚想说林蔚然还活得好好的,少在这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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