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姜的胖子
宁裴彻底没气,再也摆不出刚才的架子,给他台阶:“那你做鬼脸。”
“你就会高兴吗?”周厌行动力强,立马抬起脸来翻眼皮,看着宁裴终于舍得笑一下,再次抱紧宁裴,“裴宝别难过。”
宁裴没有再难过,这回是真没有了,他想自己也太好哄了,只要周厌几句话,就什么也管不了了。
“我和裴宝要一直在一起。”周厌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就这么说了出来,还要说:“电脑也不要了,但是网卡……”
“没有了。”
宁裴也懂得寸进尺,周厌立马要跳脚,但还是压制住了,恹恹地干脆把下巴放在宁裴肩膀上,不高兴道:“真的没有了吗。”
宁裴失笑:“如果你考试考得好的话……”
周厌立马高兴起来,在宁裴耳边嘀咕:“裴宝,你怎么抱起来这么舒服。”他歪着脑袋正对着宁裴漂亮的脖颈,那里的皮肤很白,看得周厌好渴好热,好想亲一下,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慢慢地凑近那片皮肤,只不过还没亲上,宁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宁裴略显无奈:“你不觉得很热?”
周厌惊醒,热倒是还好,他心里比这更热,更重要的是他心想自己为什么会想亲裴宝,就算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亲热,亲脖子这种行为只会出现在小电影里,周厌也不是没见过,他去网吧打游戏的时候,网吧里会有人看那种小电影,周厌偶然间会瞄到。
周厌连忙从宁裴身上起来,但又有点遗憾怎么就没亲到,宁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满脸通红只以为他也觉得热,一边开了空调一边让他给自己拿体温计。
宁裴的烧退得很快,他的感冒咳嗽也并没有很严重,一上午周厌都很听话,也不让宁裴下床,不管宁裴说什么都听,不去上课,但要在宁裴家写作业,周厌满脸痛苦地遵从。
家里没人,陈若不放心赵乐乐一个人待在家里,带着她去上班,也不知道宁裴生病请假的事,两人点了两份粥,见周厌也喝粥,宁裴讶异,周厌理所当然:“不能让你眼馋。”
说着他企图喂宁裴,被宁裴挡了回去,“我的手没有断。”
周厌遗憾,感觉粥难吃得很,硬逼着自己吃进去,又盯着宁裴喝粥,只感觉宁裴怎么喝粥都这么好看。
等吃过午饭,宁裴就说要回去上课了,对此,周厌很不乐意:“你病还没好。”
宁裴面无表情:“你逃课,我和你班主任说了下午过去。”
周厌嚷嚷:“那还不是因为你不理我……”他自觉理亏,也不抓着这个问题继续,宁裴也不再因为这个责怪他。
下午到学校,两人在楼梯口分开,周厌万分不爽,教室正好在一左一右,就算课间都不好偶遇,宁裴也不太高兴,从小到大,他还没和周厌在上学时候分开过,同桌换了人,他很不适应。
而且好巧不巧,他的同桌是张让。
张让很惊讶:“我本来以为同名。”
宁裴表情淡淡的,他一直不喜欢和其他人打交道,张让话却很多,“我考试没考好,你也是?”
宁裴记得当初张让想要跳级,他一直没关心过,如今看来是并没有成功,然而张让却沾沾自喜:“看来我们都一样嘛,其实你也算不上天才吧?”
当初和宁裴考上一所学校,张让很生气,他觉得自己摆脱不了宁裴的光环,直到摸底考试成绩出来,宁裴居然考得那么差,大家也不是没听过伤仲永的故事,说什么的都有。
宁裴不搭理他,张让没眼见力,一直找机会和他说话,还问他怎么没和周厌一起,是不是周厌成绩不行,宁裴终于正眼看他,张让老实地笑笑,正好老师进来,喊他们出去拍证件照,谈话被中断。
只不过出去的时候,张让和宁裴一前一后,张让说:“我真的很高兴和你同桌。”
宁裴没应,他看见楼梯右边,周厌和陆杰一起出来,旁边还有几个男生有说有笑,周厌在他们中间大概属于中心地位,还摆了点小架子,宁裴看过去的时候,周厌也恰好看过来,立马毫无架子兴奋地跳起来朝他挥手,然后被班主任呵斥,乱骚动个什么。
宁裴淡淡勾了下唇。
证件照按照班级拍,先是实验班,然后轮到普通班,宁裴他们班不算后面,很快拍好,宁裴正想回教室,肩膀被人按住。
周厌从班级队伍偷溜出来,“等等我!”
现在是午休时间,因为拍证件照的缘故可以自由活动,宁裴自然应了。
等周厌拍完,差不多所有班级都结束了,宁裴才知道周厌为什么要他等等,周厌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说服摄影师给他们单独开小灶,宁裴不喜欢拍照,但是周厌非要拍,站在拿掉背景板的大树底下,揽住宁裴的肩膀脑袋往宁裴那边偏过,笑容灿烂。
宁裴:“茄子。”笑得好勉强,实在是不自在。
照片很快被送到他们手上,摄影师还给了两份,一人一张。
摄影师技术很好,恰到好处的光影印在两个年轻男孩身上,宽大的校服、明媚的笑容,一切都是美好的青春。
“裴宝你怎么还没把照片放床头啊。”
周厌跟着宁裴进卧室,他都提过好几次,毕竟他可是从收到合照之后就把照片摆在床头,跟宁裴说过好几次,这都半年多过去,宁裴还没摆,周厌不乐意了,宁裴看他一眼,“等你哪天不去网吧了就摆。”
“那我不是每次都给你打报告,而且我考试不也合格了嘛。”周厌成绩确实进步,不过班级得等下次分班考试才能换了。
这半年多来,周厌改不掉打游戏的臭毛病,一开始还偷偷去,被宁裴戳穿之后,宁裴退让一步,不再遏制他,不愿意再和他因为这种事吵架,允许他去,但不能影响成绩,周厌就拿了宁裴办的年卡,每次去,都非常主动给宁裴打报告。
还被几个固定队友调侃搞得像是老婆查岗,周厌心想可不是像嘛,可是不说宁裴又生气,他不想宁裴生气,不想吵架,每次都要冷战,很不开心。
宁裴不理他的油腔滑调,问他:“叔叔回来几天?”
他始终记得当初周仁说的要带周厌走,内心隐隐不安,这半年周仁回来得越来越频繁。
周厌从背后抱住宁裴,他最近越来越喜欢这样抱着宁裴了,宁裴的腰很细,抱起来很舒服,他把下巴搭在宁裴肩膀上,“他回来给我过生日。”他们来宁裴家也是为了给周仁和江铃腾出相处空间,周厌老觉得父母关系不融洽,周仁回来次数虽然多了,但两人却不怎么交流。
“我今年的生日礼物,不会又是卷子吧?”
宁裴眨眨眼,感觉肩膀很重,不能明白周厌到底为什么喜欢这样,默默由着他抱,神秘地说:“等明天你生日给你。”
周厌好奇心被挑起,又万分不情愿被宁裴压着写作业,没多久,门外传来声音。
陈若带着赵乐乐从公园回来,赵乐乐大喊:“哥哥!”
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小孩子跑得飞快,还有些口齿不清,敲了敲门没等宁裴同意就进来,结果看见周厌背影,立马瘪嘴。
赵乐乐仿佛天生和周厌有仇,两人第一次见面赵乐乐就大哭,非要周厌躲开才完事,现在也是,一看到周厌就摆出一副要哭的姿态,搞得宁裴哭笑不得,上前抱起她,哄她:“别哭啊。”
周厌不满地瞪她,宁裴从来没这么温柔地和自己说过话。
赵乐乐不听,带着哭腔问:“讨厌鬼怎么在嘛!”
周厌:“你说谁讨厌鬼?”
赵乐乐不和他说话,埋头在宁裴身上,嗅来嗅去,“哇!有讨厌鬼的味道呜呜呜。”
周厌得意起来:“略。”
赵乐乐哭得更起劲了。
宁裴:“……”
陈若连忙进来劝架哄人,可今天赵乐乐愣是扒着宁裴,周厌被她哭得烦,收拾东西,和宁裴说好视频写作业,直接走人。
他一走,赵乐乐立马不哭。
宁裴无奈:“你是不是故意的。”
赵乐乐埋头:“就是讨厌他。”
“不要讨厌他。”宁裴哄她:“周厌哥哥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你讨厌他,哥哥会难过。”
赵乐乐还不懂这句话是什么含义,只懂难过的意思,就是会哭,不想哥哥哭,赵乐乐只好勉强答应:“好叭。”
周厌愤愤给宁裴发消息告赵乐乐的状,没收到回复,更加不满,打开家门,地上两双换下来的鞋,一双江铃的,一双周仁的,两人都在卧室,周厌莫名更愤怒,心想他爸妈秀什么恩爱,结果还没进房间,听见卧室里传出剧烈的争吵。
“你凭什么带他走?你生他养他了吗?!”
“还是你想现在就告诉他我俩早就离婚了!?”
周厌怀疑自己幻听,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
确实快破了,不过没那么破得没那么容易啦
第17章 过去
宁裴把赵乐乐哄睡着,陈若万分愧疚地找他谈话,“你知道乐乐长大了,不太方便和我跟她爸一起睡了……”
宁裴愣了一下,这事陈若之前就和他提过,他们家里还有间仓库,不过相比现在宁裴的房间来说比较小,和宁裴以前的房间差不多大,陈若想让宁裴搬过去,乐乐住宁裴的房间。
“若若很喜欢你那个房间……”陈若不敢开口,怕宁裴伤心难过,但人心总归是偏的,她想给女儿更好的。
宁裴只愣了一会儿就说:“好。”
他无所谓睡在哪里,还在家里就好。
回到房间,宁裴坐在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和周厌,周厌不知道他把照片藏在了这里,宁裴盯着照片发了会儿呆,等情绪平复下来,才去边写作业边等周厌的视频通话。
看见周厌吐槽赵乐乐那句话,宁裴笑了一下,问他还没好吗。
没得到回应,一晚上都没有。
视频写作业是周厌提出来的,他不乐意写,非要看着宁裴才乐意动笔,宁裴一开始还很不习惯,他不喜欢用手机,除了周厌,就没加过其他联系人,被逼着用了一段时间,也就逐渐习惯了,自从赵乐乐出生,周厌也不方便来他家,他也不能总是住周厌家,视频是个好办法。
宁裴给周厌发了几条消息,没有音讯,周厌手机关机,他给江铃发短信,知道周厌早就到家,也早早睡下,屋内毫无动静,想着周厌是不是手机坏掉了。
第二天一早,宁裴很早出门,他去一家手工制作店,等店铺开门第一个进去,店员见了他有些讶异:“今天来这么早。”
这段时间,这个学生经常在晚上放学之后来做一会儿手工,又按时赶回去。
他做的是个手工缝制的娃娃,穿校服,看起来又不像他自己,店员问过,他说是送给朋友的生日礼物。
就差一点点就完成了。
宁裴缝完最后一针,觉得这个娃娃真的丑,店员却夸:“真的很好看,第一次做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娃娃表情酷酷的,有种凶巴巴但又可可爱爱的感觉,像年幼时候的周厌。
宁裴用礼物盒包好,又拐去蛋糕店拿了早就订好的四寸小蛋糕,蛋糕上是一把周厌打游戏最喜欢用的枪,宁裴不认识,只把图片提供给店家,拿到蛋糕后他告诉周厌自己马上到,一般周末这个时间,没有宁裴喊周厌不会起床,宁裴料到如此,在敲门无果发消息也无果之后,用钥匙开了门。
屋内静悄悄,江铃和周仁都不在,桌上摆着给周厌留的早餐,说是回来给周厌过生日,却照旧各忙各的。
宁裴敲周厌卧室的门,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把蛋糕放桌上,开门进卧室,宁裴停脚。
卧室内一片狼藉,地上都是书、枕头、被子,周厌并没有在睡,而是坐在地上,一晚上没睡的憔悴而又像遭受了天大打击的脸转向他,用愤怒的表情看他,看得宁裴心悸,担忧地问:“怎么了。”
周厌执拗地扭过头去不说话。
宁裴猜他大概和江铃或者周仁吵架,只是江铃昨晚那语气并不像,宁裴往前走,突然脚下踩到什么,低头一看是周厌的手机,已经很旧的手机,是宁裴几年前送他的那一款,坏过几次,周厌又修好,打游戏都不灵光了,这回是彻底坏了,屏幕碎掉,宁裴不知道是被自己踩碎的还是被摔碎的,弯腰捡起来放进口袋,不再逼问周厌什么,而是把他摔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来,放回原位。
他对周厌房间布局了如指掌,最后到被子,枕头,枕头坐在周厌屁股底下,宁裴不去动他,而是挨着剩下那点儿枕头坐下,和周厌紧挨在一起。
周厌也不是第一次和江铃吵架,最严重的一次,他赌气挤在宁裴的小床上几天不乐意回去,江铃不管他,就是母子俩在楼道碰上都要冷脸相待,宁裴会劝,阿姨为了他好,周厌左耳进右耳出,脾气很倔,不乐意主动低头。
他这辈子主动低的头,大概只有在宁裴面前。
宁裴不提这个,而是从书包里摸出礼物盒,真心实意祝他:“阿厌,生日快乐。”
周厌暴怒了一晚上的心脏终于被攥回来一点,他不去接,只是盯着看,脑海里全是昨晚偷听到的那些话,对生日的期待全都变成了愤怒,眼里蓄起水雾,他要面子,哭不出来,硬生生憋着,双手发抖,而后一句话不说,把宁裴搂进怀里。
不知道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宁裴任由他抱着,感觉力道越来越大,勒得肩膀疼,过去十来分钟,他感觉周厌呼吸平复了,抬手轻轻拍了拍周厌脑袋,周厌声音闷闷不乐地问:“什么礼物。”
他从宁裴身上寻找安慰。
宁裴替他拆开盒子,露出来那个娃娃,周厌一看,嫌弃地说:“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