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姜的胖子
他抱起书就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张让恼怒起来,觉得宁裴在瞧不起自己,在没有宁裴的时候,他是老师口中的佼佼者,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天才,全都要靠自己努力,但是宁裴的出现打破了一切。
他愤怒地盯着宁裴的背影,却什么也做不了。
回家路上,宁裴遇上了骑着自行车的周厌,周厌把车停得很酷,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边骂陆杰乱给他指路,一边示意宁裴上来。
宁裴只把那摞书放上车,重得车头都歪了,周厌惊了:“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
周厌:“……”
手机没拿到不说,还多了一摞重任。
周厌垮着张脸,宁裴心情很好地进了家门。
陈若他们准备好了一切,一桌丰盛的晚餐,江铃显然也知道了喜事,拿了很多补品过来,陈若没有推辞,只有周厌一脸懵地问今天发生了什么。
直到上了桌,陈若捧着还没见形的肚子,“谢谢你们。”
她靠在赵元庆怀里闪烁着泪光看着宁裴,宁裴端起饮料,“我很高兴,姨妈姨夫。”
周厌终于反应过来,“我要有小姨子了?”
江铃一巴掌呼到他脸上:“你瞎说什么呢!那是妹妹或者弟弟!”
周厌被感染高兴情绪,压根不在意这一巴掌,又突然想起那天宁裴的反常情绪,愣愣地看向宁裴,宁裴朝他笑,这笑是真心的,因为周厌刚刚那句说错的称呼,也因为陈若有了自己的孩子。
客套完,江铃清了清嗓子,“其实今天我也有件事想说。”
“这些年也多亏你们照顾。”她有些伤感,“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我租的,阿厌也长大了,我在隔壁小区买了房,装修了一段时间也好了,能住人了,我打算带着阿厌搬进去……”
框框几声,是周厌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碎成一片,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句话都不曾提前告知他的江铃,“你问过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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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过去
“我没跟你说?!”好好的气氛被打破,江铃也恼怒,顾着还在别人家,没有摔碗筷。
周厌却顾不上,满脑子都是他要搬走,从此以后不能和宁裴住对门,和江铃呛声,大声吼:“你什么时候和我说了?你每天都那么晚回来!能和我说上几句话?”
他这话怨念颇深,震得人心都晃了,这饭确实吃不下去,江铃抓住周厌衣领不顾他挣扎把人拖出去。
门被关上,陈若和赵元庆面面相觑,宁裴看着门口发了会儿呆,想的是以后还能不能和周厌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吃饭,隔壁小区是哪个小区,方不方便他监督周厌写作业,他心中也有所郁闷,心不在焉去捡地上的碎片,结果一不小心,碎片划破指腹,出了血。
正在安抚陈若好好吃饭的赵元庆见状拉下脸来,没个好气:“弄不好就放那,瞎弄什么。”
陈若踹他一脚,让宁裴去把伤口冲洗一下上个药。
扎的并不深,但也有些痛,宁裴听话地去清洗抹药,出来的时候,听见陈若和赵元庆低声交谈。
“这么多年就见过江铃男人两次,她是不是离婚了。”
“没有,她说她男人忙嘛,她那个公司都是她男人投钱的,赚大钱的,没时间回家。”
赵元庆羡慕嫉妒地哼两声:“等我以后再晋升了我也能赚大钱,她买的那房子,跟你说了什么钱了吗。”
陈若比了个数,赵元庆彻底噤声,这价格怕是他这辈子打工都挣不上。
一顿聚餐变成敷衍了事,宁裴尽量多吃一点,饭后,他在书桌前消食写作业,从窗口看外面的树和夜色,他有一份参赛文章要写,可是今天静不下心来,盯着窗户上纹路发呆好久,还是从书包里找出新手机来,决定去敲对面的门。
反正以后也没机会了。
出去的时候陈若在客厅看电视,见到他就知道他要去干嘛,提醒他:“刚才还在闹,现在消停了,你多劝劝周厌,他妈妈也不容易,不都是为了他好嘛,就是搬个家而已。”
宁裴脚步一顿,没答应也没拒绝。
来给宁裴开门的是江铃,江铃笑得牵强,宁裴喊了声江阿姨,江铃叹气,告诉他:“阿厌在房间,你帮我劝劝他,也就只有你制得住他这个臭脾气。”
宁裴垂下眼,再次没答应。
他自己都不高兴,却还要违心去劝周厌。
江铃不再和他多说,她本来就是提前回来,现在晚饭没吃成,又和周厌吵架,干脆直接去公司,出门前又想起周厌怨恨的那几句“这些年你管过我吗”和“那我爸呢?他死了吗?他为什么也不管我?”,江铃苦笑。
等江铃走了,宁裴才去敲周厌的门,刚敲两下,里面传来嘭嘭砸门声,不知道周厌把什么东西给砸了,宁裴面色如常地继续敲,周厌大喊:“滚开!我不要见你!”
“是我。”宁裴耐心给他解释:“江阿姨去公司了。”
这回没了声,没一会儿,房间门被打开,周厌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双眼通红,还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实在丢脸,扭过头去不让宁裴看见,直接把头埋进枕头。
“你刚刚说脏话。”宁裴不管他现在什么情绪,一边捡起被周厌扔在地上的书,一边说:“不要和江阿姨这么说话。”
周厌本来情绪不佳,被他这么一说火气又上来,一个翻身坐起来愤怒地看着他:“都现在了你还是只想和我说这个?”
宁裴把书放回书桌,抿唇平静地和周厌对视,看得周厌更加恼火,他明明就是因为不能和宁裴住对门而不快,结果宁裴一点也不当回事,他有一肚子火要发,想想自己干什么这么不开心,不住对门了,他不就自由多了?没有人管他什么时候回家,没有人管他晚上熬夜不熬夜,更没有人逼他不准说脏话骂人。
“不是。”好一会儿,宁裴调节好自己心理,他否认,从口袋中拿出放了好久的新手机,“我来给你这个,说好了月考后给你。”
周厌现在没心情看这个,赌气地背过身去不接,还故意道:“不是说月考后给我吗?反正我也没考好。”
宁裴把手机放桌上,不在意他说的没考好,只说:“所以这是哄你的。”
闻言,周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来,他腿长,直接一个跨步从床上到椅子上,脸上哪里还见刚才那份不满和怒气,满眼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追着问:“真的?”
宁裴点头:“真的。”
周厌忙不迭拿起手机揣口袋里,又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脸不满足:“那你再哄哄。”
宁裴不乐意再说,只问他:“饿不饿?”
周厌和江铃吵了一晚上架,嗓子都疼了,自然是饿的,他点头,宁裴就去给他弄点吃的,弄的时候,周厌在厨房外面坐着,爱不释手摆弄他的新手机,把聊天软件都下回来重新登陆,收到不知道多少消息,全都一一回复过去,心情瞬间变得美丽。
吃饭的时候,周厌又旧事重提,开始嚷嚷刚才江铃有多么蛮不讲理。
江铃说是房子买在隔壁小区,其实离这里还有一段路,周厌都已经问清楚,而且去学校的路和宁裴不再同路,周厌不能接受这个,和江铃翻了一大堆旧账,挨了江铃一顿,他掀开衣服给宁裴看后背,费力地扭着头问:“是不是红了?”
后背上没什么痕迹,宁裴实话实话,周厌嚷嚷不可能,又脱裤子要给他看腿上的,还抓着宁裴的手让他摸是不是起泡了,还没碰上伤口,倒是看见宁裴手指上的伤口,瞬间哪儿都不痛了,问:“哪来的?”
宁裴借题发挥:“你摔掉的那个杯子。”
“痛吗?”周厌肉眼可见后悔,宁裴变本加厉地骗他:“痛。”
“还好没血了。”话虽这么说,周厌还是跑去拿药箱,抓着宁裴的手给他上药。
宁裴皱起眉演得惟妙惟肖,由着周厌擦药,也不管周厌把药涂得他整个手指都是,趁着周厌心疼的功夫,他借机说:“以后不要摔东西。”
周厌心虚地哦了声,又凑到宁裴身边,“今晚睡我家吗?”
宁裴已经很久没和周厌睡一起,以前陈若和赵元庆有事回家,他被放在周厌家只能和周厌挤一起,现在逐渐长大,两个大男孩挤一张床不好睡,陈若也已经不再担心他一个人待在家不安全。
宁裴不是很愿意,周厌睡相很差,经常半夜把他圈住动弹不得,周厌自己还一无所知。
可今天情况特殊,宁裴犹豫再三,周厌已经替他应下,窜回房间熟练地拿出给宁裴准备的睡衣。
宁裴无法再拒绝,以后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机会,虽然还是能串门,可毕竟住得远了,不再像现在这么方便,他心中微动,“可以,但是你要先写作业。”
周厌瞬间顿住,小声说:“刚才陆杰他们喊我打游戏,我都一个月没打了。”
宁裴定定地看他,周厌手痒得厉害,拿到新手机就想先试试游戏能不能行,还好他之前想买电脑江铃没给他买,宁裴不松口,周厌在宁裴留在这里睡和打游戏中权衡半晌,决定鸽了陆杰,终于又想起来,“今天和你一起逛街的是谁?”
宁裴不解:“什么一起逛街?”
周厌把陆杰出卖得一根不剩,复述了陆杰的话,宁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知道了周厌为什么会突然出来找自己。
那头,陆杰收到周厌出尔反尔的消息哀嚎,得知原因后,陆杰突然理解,毕竟从小到大他厌哥都听宁裴哥的话,听天才的话那没有什么问题,他旁边的朋友倒是哇哦了声,“他们在谈恋爱吗?这点年纪就早恋?”
没把陆杰吓死。
晚上睡觉,宁裴洗过澡钻进周厌早就暖好的被窝,周厌玩着手机就挤过来,在他身上乱嗅,“你用了我的沐浴露吗?为什么会这么香。”
周厌写作业实在是太慢了,宁裴已经开始犯困,没有太多精力理他,只胡乱点头,脑袋陷入柔软的枕头中,任由周厌在他身上乱嗅,他倒是没一会儿就睡着,周厌却睁着眼,不知道为何,这个晚上很难入睡。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同样的沐浴露用在不同人身上香味不一样?
第二天周厌上课犯困,宁裴把给他准备的风油精往他鼻子底下塞,周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人清醒了,还听见了班主任夸奖他这次考试进步六名的声音,班主任很高兴:“你可以保住你的位置了。”虽然心底已经认同宁裴能管住周厌,表面功夫总要做的。
周厌本来恹恹,他没达到目标,不仅对门不保,就连同桌都不保,没想到班主任这么说,他十分惊讶,“不是十五名?”
班主任比他还惊讶:“你能进步那么多?”
周厌:“……”
周厌明白自己大概是受骗了,板着张脸回到座位,宁裴一脸平静地看他,夸奖他:“阿厌真厉害。”
周厌乐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3章 过去
宁裴不知道周厌怎么还乐得起来,到了高中,阅卷都是电子,看不到错题,他给周厌批改,恨铁不成钢,表情越发严肃,严肃得周厌心头乱跳,结结巴巴:“怎么了啊,我这不是比中考那会儿好多了吗。”
为了和宁裴上一所高中,周厌封闭一整个初三,人都快腌出味,原以为暑假能放松,结果宁裴给他开设独立辅导班,效果很佳,至少军训后的第一次摸底考试,他分数比中考高。
宁裴抬眼看他,高中要军训,他们学校军训半个月,周厌晒黑不少,一双眼乌亮,下午他在网吧玩,收到宁裴要来他家的消息就匆匆赶回家,还洗了个澡洗掉身上网吧的味道,可惜情绪太难控制了,他看比赛,喜欢的队赢了,想不高兴都难。
宁裴却高兴不起来,初中几年,他和周厌同班同桌,他想高中也是,他拼命让周厌和自己考一所高中,结果却折在摸底考上,周厌好像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宁裴失望地说:“摸底考排名是分班依据。”
他们本来就住得远了,上学没办法同路。
周厌刚搬家的时候,天天往宁裴家楼下跑,终于把宁裴的窗户砸了个洞,让那块饱经风霜的玻璃寿终就寝,宁裴勉为其难当了周厌车后座的长期坐客,天天因为车速过快而提心吊胆,终于在初二的下雨天车子摔进校门口的水坑,两个人人没事,车却报废,还恰好被教导主任撞见,教导主任心疼他的宝贝学生,从此不允许学生车带人。
宁裴不乐意再坐周厌的车,改成每个假日来周厌家住。
今天正好是那个假日,只不过周厌好像忘了。
宁裴收回视线垂下眼不再看周厌,唇抿成一条直线,情绪不外露,但心情确实低落,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
周厌却感觉风雨欲来,他确实没注意原来摸底考和分班有关,开学以后他和宁裴一个班,以为那是最终分班,谁知道学校这么骚,都考过试了还要搞个分班,他跟着跨脸,屁股钉在椅子上连人带椅的一点点挪到宁裴身边,“裴宝,别生气啊裴宝。”
宁裴嘴硬且冷静地说:“没有生气。”
周厌懊恼,喜悦被冲淡了,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成绩和宁裴的成绩相比,不仅会被分开,还会被分得很远,指不定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他一下子跳起来,“不然我让我妈去给我说说。”
宁裴说:“不要。”
周厌急了:“那你去实验班我去差生班,那不是离得更远,我俩一天还能说上一句话吗?”
宁裴想,今天我要来,还是给你打电话你才舍得回来,会在意这个吗?可他嘴上不说,只说:“我不去实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