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书锦
魏庭之看也不看他,冷漠地把手收回去,他一收回去春生又去抱,来回三次魏庭之才由着他去,让他从拇指亲到尾指,一根根亲。
春生捧着他的手亲完了再把自己的手给他,“庭之,我们轮流亲,到你亲我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轮流亲?”
春生也不生气,他不肯亲自己的手只好又抓起他的手亲了一遍,一边亲一边说:“庭之,我以后用木头给你刻好多东西,木马,还有好多,我给你刻观音菩萨。”
魏庭之一直看着他,“我不需要。”
春生没有理会他的不需要,亲完好几下他的手背才抬起脸和他对视,“我可能要学好久,但是我学会了一定给你刻,刻好了可以放在家里,这样你的妈妈和哥哥会保佑你,观音菩萨也会保佑你。”
第59章
春生的愿望一直很朴实,从来都与钱财名利无关,他求的一直是希望自己和身边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哪怕他雕刻木头的初衷是为了好玩还能卖钱,可他绕了这么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个最为朴实的愿望,让魏庭之再说不出反对的话,也无法拒绝眼前这个要为他刻观音的人。
林羡的误打误撞给每天除了玩就是玩的春生找到了一件可以全身心投入去学习和完成的事情,他不再只是自己摸索,因为魏庭之给他找了老师,一个留着山羊胡,总是面无表情又沉默寡言的老人。
春生是半个话篓子,和熟悉的人在一起话会很多,和不那么熟悉的人在一起,他见人家不说话自己也会不敢说话。
比如这位教他木雕的张师父,春生就有点怕他,非必要他都不敢看人家的眼睛。
而这位张师父虽然不苟言笑,人看着也十分严厉,但他本事过硬,手把手教春生从零开始教起,春生在他手底下慢慢学会了最简单的雕刻,用小块的木料刻出小花,叶子之类不需要多精细的雕刻品,刻好了就带回去给魏庭之看。
魏庭之虽然不会和他说什么鼓励和夸奖的话,但也没有打击过他,春生上课刻了什么带回来,他安安静静地收下,安安静静地放好,等到圣诞节那天他书房的抽屉里已经有好几个样式简单的木雕,不仅数量在增加,也能看出越刻越好。
圣诞节
魏家的小辈们就如同往年一样早早的就被父母送过来,但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回少了几个孩子,最顽劣的那几个男孩不见人影。
静海入冬,屋外天寒地冻,这些打出生就没吃过苦受过委屈的少爷小姐们都待在有暖气的房间不肯出去,还要求在屋子里烤棉花糖,吃冰淇淋。
毫不意外地是他们想在屋子里烤棉花糖的要求被严厉驳回了,魏庭之只肯给冰淇淋,还让他们闹肚子了自己负责。
小辈们不管男孩女孩都很怕魏庭之,不敢跟他撒泼要这要那,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堂叔叔做得出来大冬天关暖气这种事,而且他从不给他们好脸色看,也不像其他大人一样会哄着他们,疼他们。
魏家所有小辈的孩子们都以为魏庭之对谁都是这样的,不会有人是例外,堂叔叔只会一视同仁地对待大家,直到他们中有人亲眼看见那个叫春生的人在他们堂叔叔面前是什么样的,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没有人是例外。
“我看到了,他们有冰淇淋。”
“那又怎么样?”
几个孩子在房间里待闷了跑出来透会气,听到对话里有魏庭之的声音都不由对视一眼,然后再轻手轻脚地贴到转角处,探出脑袋往楼梯方向看。
此时的扶手楼梯上正站着两个人,一上一下对峙僵持着,看样子似乎是个子矮一点又瘦一点的人不肯让个子高身材又挺拔健壮的人走。
“我也想要。”
“谁有你问谁要。”
魏庭之转过脸就想绕开春生,但面前的人为了个冰淇淋死死拉住他的手臂。
“你不答应她们不会给我的,为什么小朋友都可以吃,我是大人了却不可以吃?”
“因为他们吃了闹肚子不关我事。”魏庭之冷着脸想把手抽回来,但春生抱得紧紧的。
他抱得再紧比力气是怎么也比不过他的,魏庭之真要使劲挣开,再来两个春生也拉不住他,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使过劲,只是看似不耐烦实则一直都算有耐心。
“你想吃就吃,我没有冰淇淋,你抓着我没有用。”
“有用,你只要说一声我就有冰淇淋吃了。”
魏庭之沉默地低头试图去掰开春生的手,但他只要稍微使劲春生就要喊疼,就这么僵持半晌两人还在楼梯上,魏庭之的一条手臂也还被春生抱在怀里。
几个躲在转角偷看的半大孩子都觉得眼前这个堂叔叔特别陌生,一边陌生一边觉得奇怪,怎么堂叔叔还不发火?这都不发火吗?关他房间暖气呀!
但魏庭之就是没有发火,也没有要关他暖气,春生不让他走他耐心耗尽,俯身弯腰将他整个人扛到肩上,步伐沉稳地走上楼梯。
孩子们一看他来了急忙转身冲回房间,这才没让他发现他们在偷看。
春生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吃冰淇淋,他只是想跟魏庭之玩一下,让他扛走了人就老实了,被丢到床上还傻笑着从口袋里摸出刚刻好的木雕,是一棵扁扁的圣诞树,上面还有颗大星星。
在圣诞节到来前魏家私宅早已完成好了布置,圣诞树和姜饼人随处可见,春生也紧跟节日氛围,昨天给他刻姜饼人,今天就是圣诞树。
“好看吗?”
魏庭之没说话,仔细看了会儿比他掌心还小些的圣诞树木雕,再把木雕收到床头柜下的抽屉里,等明天去书房的时候再把木雕收走。
春生没得到他的回答也不在意,他早就发现当魏庭之沉默着避而不答的时候就是肯定的回答,他不说话就是在说好看的意思。
春生也不觉得魏庭之这样的性格和脾气很奇怪,只有在某些时候才会直接地要魏庭之夸夸他,说他好,一般那种时候魏庭之也都依着他。
他们每天都睡在一起,躺在一张床上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很少,但即使做了什么魏庭之也从来没有到最后。
没有到最后的原因以前是不想,那时候他玩弄春生不过是发.泄,是不自知的占有欲在作祟,是另有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要他。
后来他真的想要他了,这咫尺的一步他却始终悬着,找不到时候落脚,仿佛唯恐唐突了春生。
而春生什么也不懂,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能做更多的事情,也不知道那隔三差五就要把他大腿肉/磨得通红的是想到里面去。
他躺在他们几乎每晚都要胡闹的床上,想的是晚上要去游乐园玩。
“庭之,晚上会不会很冷?那些小朋友们也要一起去吗?要是今天也下雪就好了。”
他一句话里两个问题一个感叹,魏庭之却只用一个嗯字回他。
春生也不觉他冷淡,躺得热了还坐起来脱外套,露出穿在里面的纯白毛衣。
卧室里暖气充足,春生衣服穿得多了脱掉外套还是热,又只能再脱一件毛衣。
一旁看平板电脑的魏庭之余光看到了,淡声说:“热了除了最里面的保暖衣其他都能脱,出去的时候记得穿回去。”
春生喔了一声,还真的把自己脱得只剩穿在里面的保暖衣。
他天生小骨架,长肉了也不太能看得出来,但是保暖衣紧身,穿在外面的衣服都脱了,最长肉的臀想不显眼都难。
魏庭之原本还在忙自己的,今年圣诞节他事情不多,在房间就能处理,他注意力专注就是再嘈杂的环境也能投入工作,但是眼下的春生对他造成的干扰是翻倍的基础再翻倍,他即使多次把注意力强硬拽回来,也是没过多久就要被趴在床上的人吸引。
春生趴在床上也在看着他,没有看小人书,他一直注视魏庭之,自然能发现他的目光有好几次落到自己身上。
春生和他宛若夫妻般朝夕相处,早已学会了读懂他所有的眼神,知道他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时候是哪几种意思。
在又一次对上魏庭之的视线后,他慢慢从床被里跪坐起来,澄澈的眸子明亮含水,话音软软地叫他名字,“庭之。”
魏庭之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看向屏幕,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春生仍是直直看着他,“你想要吗?”
魏庭之没有看他,视线落在屏幕上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你想要?”
“嗯。”
春生跪坐在床被里看着他,等他挪开平板电脑朝自己走过来,让他抱住自己,“太亮了。”
“现在是白天。”
“那拉上窗帘好不好?”春生更习惯在晚上做这些,偶尔白天有,他也希望光线也可以暗一点,因为他会不好意思。
魏庭之却不肯,“不好。”
他卷起春生的保暖衣,露出他富有弹性的皮肤,掌心覆在其上仿佛贴了个小火炉。
春生扭头看着大开的窗帘和倾泻进房间的阳光,有大半都落在了床上,落在他们身上,不刺眼但却让春生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他说不出哪里很不一样,只是魏庭之还没开始他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胸脯微微起伏。
魏庭之发现他今天似乎特别有感觉,看着蜷在床被上的人,温声问他,“怎么了?”
春生身体细细发着颤,眼睛含着湿润的水光,“太亮了,都看到了。”
“你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
春生扶着魏庭之直起腰,和他换了个位置,让自己迎着阳光,半眯着眼温柔地抚摸埋在自己胸口前的脑袋,他低头就能看见。
这一切都在阳光下无处可藏,而这两人谁也没有想过要藏。
春生轻喘着呻.吟,腰也不住轻扭。
他看着魏庭之,忽然埋头贴在他的耳边,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再悄声说。
“庭之,你就像我的宝宝一样,对不对?”
第60章
春生的呼吸暖乎乎的,柔软又有香气,他咬魏庭之的耳朵力度也是轻轻的,好像不舍得用力。
魏庭之的沉默让他不甘心地追问:“对不对?你像我宝宝一样对不对?”
魏庭之无奈地放开嘴里红肿不堪的樱桃,看着他的眼睛问:“哪里像?”
“嗯……就是像。”
春生不肯细说,扶在魏庭之脑后的手催促般按了按,要他继续。
魏庭之却没有动,“为什么像?”
春生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搂着身前与自己亲密无间的男人,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话音闷闷的,“因为……我好像妈妈一样。”
魏庭之闻言微微眯眼,托在他臀上的大手顺着那细窄的腰线摸上胸口,“你不能像妈妈。”
春生呼吸急促,轻吐呻吟,“那我,我可以像什么?”
“除了妈妈,你觉得你像什么?”
“我不知道。”春生枕在他的肩头上,眼神雾蒙蒙的,像凝了层水雾,“我想像妈妈,我想你就像我的宝宝一样。”
在他认识的所有人际关系里,最无法被割舍,最亲密也是最紧密的关系就是母亲和宝宝。
他怀抱魏庭之的时候他想好好亲他,亲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他想好好抱着他,他好想这个人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就好像宝宝是妈妈的。
他还没有明白什么是爱情,却先一步明白了占有欲,还用母亲和孩子的关系去理解,试图让他和魏庭之之间是不可分割的,是最亲密的也是最紧密的。
魏庭之没办法理解他想法奇异的心思,只是淡声否认他,“你不能像妈妈。”
“可以,你可以假装我是妈妈。”
“这不能假装。”
“你试一下,试一下吧。”春生眼神恳求地拉着他的手。
“我为什么要试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魏庭之沉声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以他对春生的了解他能清楚知道他现在是词不达意,但在没有弄明白他的真实想法前,他还是被他荒唐到可笑的要求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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