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鸠羽千夜
在车前赶车的江歧则带着抹诡异的微笑,他刚刚可是什么都听得真真的,那姓何的打什么算盘没逃过他的眼睛,回去后再添添油加加醋,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能看到场大戏了。
到家后秦桐去找周嫂,江歧则在停好车后面容一凝,随即回屋。甫推开门就见到陆伽焰正在自己屋里,江歧耸耸肩:“看来老鼠先找过来了。”说完走到自己床边,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躺下去,问道:“你打算怎样?”
陆伽焰目光很沉静,淡淡道:“先看看老鼠洞在什么地方吧。”
江歧点点头,然后懒懒翻个身侧躺:“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他们是怎么嗅到这里来的?”
“今天娘出去买菜,回来时就被缀上了。”
江歧敲着床板:“看来故人还是不少啊。”
陆伽焰站起来往门外走:“我只是提醒你一声,别打草惊蛇就行。”
江歧撇嘴:“大爷我什么时候坏过事。”
见到陆伽焰要走,他再接道:“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你还有个对手,嗯……或许称之为情敌更恰当……”
螳螂黄雀
付元面色复杂的揣着双手佝楼着身子在曲曲折折的小巷子里穿行,偶尔机警的回头瞟上一眼再继续转头往前走,等到终于迷宫般的小巷中穿出来,立刻推开几步外院墙上的一扇小门,动作快速却又绝对安静的将门拴上后,才抹着脸上细密的汗珠长出口气。
他天性多疑没有心腹,更何问那些人都不知道那女人长的什么样,只得亲自前去,没想到看到的竟然都是真的,就连官道上的那一瞥也不是他的错觉,这次他看得真真切切,那个女人没有死,她又回来了,甚至,还住在以前的那幢宅子里。
想到这里,付元觉得自己心跳得更快,她回来,不可能只是过日子那么简单,那天回城时她见到晋扬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谁叫晋扬那个莽夫自己按捺不住要亲自跑去斩草除根,结果根没斩成反倒把自己给卖了。虽然他并未直接与那女人打过照面,可是防患于未然总是不错的。
顺着院中的石子小路溜着步子,付元的心思转得飞快:她一个女人,也没有武艺,单枪匹马报仇自然不可能,最有可能的便是找帮手,那么她,该会找什么样的帮手呢?
想到这里,付元脑中灵光闪现想起了那宅门上高挂的“秦府”二字,据他所说,这幢宅子自从前主人出事后从来没什么人会有兴趣,一直摆在那乏人问津,年月一久几已被人遗忘。可是今天所见,毫无疑问是被人给买走了,而买宅子的人,便是那女人的帮手无疑了。
而且在付元看来,那时间太过巧合,居然正是在他们刚接到皇令要从边关前回来不久买的,加之她又刻意现身在他们回京当日的官道上,这事情,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付元的眼睛眯起来,看来,他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现在这个“秦府”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了。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踱起步子,抬头看看天空,他决定对于晋扬,在查到什么之前都要对他瞒着。俗话说“飞鸟尽良弓藏”,他能在那件事完结之后还能被晋扬免于灭口便是因为懂得善用这个道理。
而现在,那个女人的出现,让他隐约有种感觉,在往事又会被重新挑起的同时,或许他和晋扬之间这种本就不稳定的信任的关系会遭受到致命打击。而在这之前,他必须给自己抓够保命符。这没有别的诀窍,必须要快!
推开房门进屋,付元却没有发现,有一道影子在他背后无声无息的自暗处掠过,快速跃出围墙消失不见。
晋扬一早起来就在屋里心神不宁的踱步转圈,新收的小妾满面春风的过来撒娇也被他拎着脖子扔了出去,只偶尔抬起头望一望窗外,随着时间流逝表情益发的焦躁起来。
直到一抹黑色的身影终于掠过他的眼角,从窗口利落的穿进跪到他的面前,他不停踱着的步子才终于停下,几步冲到前面急急道:“快说!”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出口的时候却带着颤音,还有自己的心跳,已经猛然怦动起来。
“回主子,属下因为不识莫家人,所以是跟踪付元查到的消息,从他的反应来看恐怕莫家恐怕真是有活口留下来,那幢宅子属下也去查过,正是莫家老宅,但现在上面挂的宅匾为‘秦府’。”
“属下趁人不备时进去探查过,宅里除去东面一个小院收拾出来有人住外,全宅仍很破败,小院里住的人不会超过十个,据属下观察那时留在院内的都是女人,里面有那女人的女儿,但也都不会武功。”
听着汇报,晋扬开始皱眉,下意识的背起双手又开始踱着步子,脑袋里已是千回百转:莫家的那个女人这是准备做什么?几个不会武的也能帮她报仇吗?在自己回京的时候回到自己的老宅,还守在回京的官道上,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回在当天进京的?这一切难道是巧合?
想到这里晋扬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女人既然活着就一定会处心积虑的想着报仇,断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再说自己派去的探子探查的时候没见到身怀武功的人不表示就真的没有,或许只是凑巧不在呢?
他相信在这背后一定有着什么,而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要快她一步的把它挖出来,弄清楚她的打算自己才好想法子应对。
想到这里,又不禁有些焦躁起来,现在情况不明,便是要彻底除根也得弄清楚情况再布置,但一天不除一天便如骨哽在喉,噎得他难受!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给我最快的摸清底细回报。记得不要擅自动那个女人和她女儿。”现在他在暗,没必要先暴露。
“属下这就去办。”
晋扬的脚步却忽的一顿,叫住便欲穿窗而出的人:“你先回来。”
“主子。”
“你说你去的付元那,他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禀主子,付元回去后就将自己关在屋里,没有什么动静,但形容却很不安。”
晋扬咬牙:“那就是说他根本不打算把这些告诉给我了。”好个付元,果然心机够深,一直在自己面前装得那副孙子样!
再踱几步,冷笑一声:“你当我一直那副鲁莽样子便是不长脑子的蠢人么?”
睨一眼还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人,果然都是不能全心信任的,这个家伙,也是一样。心里打着算盘,口中问道:“对了,你刚刚说那老宅上挂的宅匾是什么?”
“‘秦府’。”
晋扬的眼中透出沉思之色,然后道:“这样,你去查查那个宅子现在的主人身份背景过来回报,再多加几个人给我盯紧,付元那边也分个人出来继续盯着,有什么异动立即报来!”
“是。”
待人离开后,晋扬的神色变得更加阴惊,看来自己再留着那个付元,也只是给自己多加颗绊脚石而已了。
三天后,暗探再次回报:“主子,老宅的现任我去查过,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晋扬怔住:“没线索?”怎么可能,是个人活在世上都会有痕迹,想要完全抹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那就是个隐藏高手。
“确实是这样,他的出现是从约略一年前开始,叫秦桐,这一年的行踪非常好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这一年之前的,完全没有。”根本就像是凭空冒出的一样,看得他也莫名其妙,他实在不认为这样一个人有本事抹去自己之前的所有痕迹。
晋扬皱眉没有说话,跪着的人迅速抬眼瞥过,知道他心存怀疑,斟酌片刻后接着道:“而且据属下的观察,他的表现很平常,也完全不会武功,就跟个普通人完全没有区别。但那宅子里,确实有两个会武功的男人。而那两个男人,年老的暂时查不到什么,年轻的倒是跟‘极夜’有些关系。”
这样的说话倒让晋扬更加疑虑了,普通人怎么可能只有一年的活动痕迹?这会不会是那个女人使是障眼法?可是她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撩袍在桌边坐下,晋扬下意识的以指关节敲着桌子,她是不可能有这个能耐,但不排除她会找个有这种能耐的人,而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平凡人,只可能隐在幕后策划一切,那么,自己的突破口,该找谁呢?
“叩”的一声,指节重重敲上桌面,晋扬猛地站起来:“你给我想个办法,把那个叫秦桐的给我弄过来,记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线索!”
“而且,”晋扬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声音也陡地低了下去:“记住,一定要抢在付元那个家伙的前面!”
他能想到的,付元不可能没想到,现在要拼的,就是谁快!外围的探查已经不可能再得到更多,那他就只好从里面入手,那个叫秦桐的,正是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