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到萌芽
他半搂半抱着陆知寒,两个人距离贴得极近,面对面感受着仿佛相连的心跳与呼吸。
“看,你站起来了。”
陆知寒的手圈着他的脖子,仿佛是一株攀附着爬架的藤蔓,而姜宁是他的支点。
那层经年过后封闭的保护壳,在阴雨的深夜里,悄然被炙热年轻的心跳叩击。
陆知寒额头抵着他颈侧跳动的脉搏,很轻地吐出一句,“谢谢你陪我。”
淡淡的酒气落在他的耳垂上,姜宁莫名也跟着染了一点醉意,不然怎么觉得脑袋昏胀。
姜宁这会儿才惊觉两个人是不是靠得有点太近了。
早就已经超过了他的警戒线。
但是很神奇的是,他的身体似乎并不排斥这种靠近。
陆知寒这会儿也安静了下来,他把人扶回床上,一回生二回熟,他调整着床的角度,把杯子和酒瓶都拿下楼。
姜宁从厨房的壁橱里翻出解酒茶,冲泡时隐约还可以闻到那股淡淡的酒香。
他刚才是脑子抽了吗?
怎么会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把人架起来,陆知寒没有一拳把他打飞或者破口大骂。
真的算是情绪稳定了。
不容易。
姜宁把冲好的解酒茶端上去,陆知寒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他试探的叫了两声。
睡得可真熟。
他把被子放在一边,认命地在沙发上躺下,听着纷繁的雨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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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昨天发生的事情,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往前走着。
姜宁之前一直觉得两个月挺久的,直到徐国胜在讲台上强调,做好期末考试的复习准备。
他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你们这次考试要好好考,等回家了才能过个好年,别以为你们现在才高二上学期,等下个学期回来就要开始对接高三的内容了。”
不会有下个学期了。
姜宁打开手机,在日历的倒数上看到了个位数。
还有两天就是他的生日。
看着那个小小的蛋糕图标,他并没有感觉到多解脱。
这大概就是习惯的力量吧。
比起未知的方向,他习惯了在陆知寒的身边没负担地享受,其实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想过离开临江。
只不过被陆知寒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
“老大,你在看车票啊?”赵子谦道:“你打算去旅游吗?”
姜宁把手机合上。
“打算去打工。”
“哈哈哈,”赵子谦道:“你要打工干脆来我家打好了,我给老大开双倍工资。”
不过他也只是说说而已。
姜宁身上用的都不便宜,根本用不着去他家的小作坊勤工俭学。
赵子谦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姜宁趴在桌子上,顶着被抓包的风险在桌子下玩着手机。
姜宁的手指轻点了下确认,一个方框弹了出来。
【您已成功购票。】
他闭上眼睛把手机放进桌子里,打算补会儿觉,心里却有点杂乱。
明明是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但这种时刻真正靠近时,他才感受到了一种不真实感。
他还没趴着多久,就被敲了桌子。
“跟我去办公室。”
姜宁跟在徐国胜后面,并没有被责问,而是带着种关切的语气问他,“身体不舒服?”
“没。”
“那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徐国胜道:“身体不舒服就去宿舍躺会儿,我给你开个假条。”
姜宁拿着假条往宿舍楼走,他总觉得老徐刚才的说法方式很耳熟,像是对待那些好学生才会有的态度。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这么和他讲话,何德何能啊。
不过姜宁并不打算放过这次“奉旨摸鱼”的机会,他掏出钥匙打开宿舍的门。
这儿和几个月前没有什么区别。
他床位上的东西都还在。
姜宁的东西不多,他从姜家出来的时候几乎是两手空空,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甚至用一个行李箱就可以装完。
他掸了掸床上的灰,从枕头下抽出了那张亲子鉴定报告。
姜宁看着那张纸上褪色的几个字,曾经他每次看到都会有强烈的情绪波动。
因为没有它,自己的生活就不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再看到这份报告时,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太多的情绪了。
他跳下床,从抽屉里翻出来个打火机。
姜宁带着那张纸走到阳台的洗漱池,火光跃起,很快吞噬了那张纸,上面的内容变成灰烬落下。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释然。
姜宁重新躺在那张床上,原本打算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灰尘味,以及身下梆硬的木板床让他再度无法适应。
他不可避免地想念起陆家的床。
要是离开了之后,很难找到一张符合他心意的床了吧。
而且陆家的饭菜也很好吃。
他承认自己并不想走了。
姜宁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他梦到了下雨天,梦到了陆知寒在床上咬着牙硬撑,一个人偷偷哭。
梦的内容实在是太离奇了。
以至于他醒来之后,还有点脑袋疼。
姜宁回到教室刚坐下,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张东西。
他拿起来打开。
这是一张请柬,邀请他参加【姜家公子】的生日宴。
虽然没有点清楚到底是谁,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的还能有谁。
他转手就把东西丢进垃圾桶里。
同一天生日,他凭什么去过姜嘉宇的生日宴?
放学的时候,姜宁又见到了那道烦人的身影。
姜嘉宇道:“请柬看到了吗?”
“丢了。”
“你是不敢来吗?”姜嘉宇道:“因为那个地方会让你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吧,所以你拒绝我。”
姜宁轻笑,“我只是怕去了之后,笑不出来的是你。”
他不想成为闹剧的主角。
“你不想看一下点点吗?”姜嘉宇道:“你离开姜家之后,它身体一直都很差,你那位后母嫌弃它掉毛,把它一直关在院子里,最近还打算联系人把它送走。”
姜宁皱起眉头。
点点是他七岁那年从一名邻居阿姨那儿带回来的一只陨石边牧,从小开始养,在姜家整整待了十年。
看家护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按照年龄算,它已经步入晚年了。
这么大的姜家就容不下一条狗?
他差点忘记了,养了十年的狗算什么,他不也一样被说赶出来就赶出来。
姜宁道:“你等着,我一定会去你的生日宴好好庆贺。”
这天晚上。
明明是和往常差不多的补习,姜宁的注意力却总是很难集中,时不时就会飘到旁边的人身上。
如果他走了,陆知寒会难过吗?
还是像那些人一样,觉得是甩掉了他这个包袱。
不。
陆知寒和那些人不同,根本不配和他放在一起比较。
察觉到他迟迟没有落笔,陆知寒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函数解法的简单步骤,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纸面上的字带着几分随意的凌乱,但仍然掩盖不住的好看。
姜宁心不在焉地完成今天的补习,陆知寒离开前,他鬼使神差地开了口,“陆知寒。”
“怎么了?”
“没有,我是想说后天会晚点回来。放学后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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