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术术
酒吧包厢里,躁动的音乐声与喧闹的人群声并没有被完全隔绝,断断续续地传来。
“玄北,你这一身的信息素味真是太重了。” 元飞闻着Alpha身上事后信息素的味道,忍不住皱眉。
“有吗?”
“呛人。”
“习惯了。”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上一次两个人半夜出来喝酒还是多久以前了?元飞都快不记得了,他就知道自从有了陆郁京那个Omega,玄北每天晚上都着急回家。
“陆郁京……” 商玄北没想好从哪说起。
元飞想果然又是那个Omega的事,“他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说他很乖很听话。”
“我被他骗了。”
“骗什么了?”
“他和贺平洲有一段。” Alpha觉得嘴里有些酸涩。
“woc!” 元飞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陆战司贺家那个贺平洲?”
“嗯。”
“那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贺平洲和我要人,还管陆郁京叫老婆!” 商玄北讲着Omega和另一个男人的故事,越讲越来气。
“那,那你怎么想的?” 元飞听完更震惊了,他捋不清楚了。
“他自己把人送到我床上,还想要回去?!”
“别生气,别生气”,元飞给人倒了一杯酒,“那你郁闷什么?你睡了别人老婆,你也不亏啊。”
“谁老婆?” 商玄北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如狼一般危险锋利,“你说陆郁京是谁老婆?”
“额……” 元飞被这一眼吓到了,仿佛回答错误他就会命毙当场。“你,你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
商玄北转头闷了一杯威士忌酒。
呼,元飞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咂么出一些滋味,原来是为情所困啊。
以自己和玄北一起长大的经历来看,玄北前二十二年都没和感情的事沾过边,虽然玄北自小有个未婚妻,但他好像没为了文容烦恼过,这个陆郁京还真是有点本事。
“那文容怎么办啊?向言说文容一直挺喜欢你的。”
“文容比我小六岁,差那么多,他能懂我吗?那叫什么喜欢?” 商玄北觉得文容对自己只不过是一种青春期里朦胧的仰慕罢了。
他已经决定和文容退婚了。而等陆郁京诚心认个错,他就原谅他了,毕竟没有Alpha会真的和自己老婆计较什么。
但是贺家,他绝对不会放过。
“六岁差的也不多,而且他年轻啊,Omega年轻还不好吗?” 元飞和汪黎差了四岁,他就觉得梨梨很天真可爱。
“六岁差的还不多?够我再读两个大学提前毕业了,我和他连个共同话题都没有。”
“那你和陆郁京也差六岁啊,差的那么多,他大学毕业的时候你还读中学呢,而且是O比A大六岁,很多人都不能接受呢。”
商玄北不悦地皱眉,“六岁算什么差距?我现在不是追平了吗?A比O小怎么了?Alpha年轻身强体壮不好吗?”
“额……” 元飞被他这诡辩的逻辑说无语了。
合着他和文容差六岁是隔天堑,和陆郁京差六岁就是浅水滩,一步就跨过去了。
“你说得对。” 元飞不和醉鬼一般见识,这人喝这么多怎么扛回去啊?
凌晨两点,陆郁京半梦半醒中被敲门声叫醒。
元飞把Alpha送回别墅,扶上楼,放下人就跑,不敢往主卧里多看一眼,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陆郁京把人接过来,对着元飞远走的背影道了一声谢,扛着Alpha走了两步扛不动,赌着气把人直接扔在地上。
“Duang!” 商玄北的脑袋与地板磕出了一声响。
“宝宝。” 他坐在地上抱住Omega的大腿。
“谁是你宝宝?不是要把我抓去审讯室吗?”
“宝宝。” 商玄北觉得好委屈,他不明白他的乖宝宝怎么突然就不听话了。
“放开我”, 陆郁京被他抱着大腿迈不动步,一狠心把人一脚踹开,自己上了床。
商玄北迷迷糊糊地躺在地板上,眼神却一直跟着Omega的身影走。
“怎么喝这么多?” 陆郁京坐在床上看着那个醉鬼。
“别走。” 商玄北自己爬到床上去找他的Omega,从背后抱住,把人圈在怀里,头埋在Omega的后颈处,吸取真正的威士忌酒味。
“别走,老婆。”
第37章 真相
第二天醒来后,陆郁京看商玄北自己好像不记得了,就也没提他醉酒时说的那句胡话。
他们的关系只能“点到为止”。
他的手机被摔碎了,但别墅里还有其他的电话,还有电脑,如果想联系外界,陆郁京能想到很多种方式,避开警卫队溜出去也有办法做到。但他还没想好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贺平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猝不及防,他很高兴贺平洲好好地活着,毕竟除了是恋人,他们曾经还是战友,可是贺平洲既然已经和别人订婚了,那还回来找他做什么呢?
贺平洲看着换了新纱布的胳膊,复盘着一年前所执行的任务,总觉得陆郁京失踪得过于巧合。时间往前追溯,就是自己刚出了意外,自己的Omega就不见了。
他绝不相信郁京会为了钱出卖自己,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当时司长秘书吴炎说郁京进入了情报部的封闭任务,可情报部的其他同事都说没看见人,那就是吴秘书在撒谎,可吴秘书为什么会撒谎?
“去秘书室,把吴炎叫来见我。” 贺平洲吩咐下属。
“是。”
“当当当。” 吴炎敲了敲门,“部长,您找我。”
“吴秘书在司长身边多久了?” 对于陆战司的老人,贺平洲说话总是十分客气的,但对于父亲身边的几个人,他一直没什么好感。
“从工作开始就跟着司长了,有十几年了。”
“这么多年了,吴秘书很会揣摩父亲的心意吧,那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猜猜我今天为什么找你来?”
“贺部,您说笑了,我猜不到。” 吴炎永远都是那副半带笑意的样子,乍一看很和善,连脸上的皱纹都是按照这个纹路长出来的,大概是面具戴久了,长在上面扒不下来了。
“一年前我从普塞国边境回来,你说陆郁京进入了情报部的封闭任务,可实际上并没有,吴秘书不解释一下吗?”
“前几个月您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回答过了,我不了解情报部的安排,听错了。”
“吴秘书这么一个严谨到密不透风的人,也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吗?” 贺平洲也责怪自己当时没有太怀疑他。
“凡是人总有疏漏。”
贺平洲不想再和这样的人来回打太极,他走到吴炎的面前,拿出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资料。“你的独生女儿,才三岁,老来得女很不容易吧。”
“贺部想干什么?”
“你们对陆郁京做了什么,就会有人对你的女儿做什么?”
“我是你父亲的人。”
“那我和父亲不和你知道吧?我父亲的话我从来都不听。” 贺平洲靠近一步,给对方增加压迫感,“吴秘书是个Beta,妻子却是个Omega,听说你的妻子身体不太好,每个月都要靠药物治疗信息素失调的症状,你说如果药停了会怎么样?”
“贺部,我做错了什么您罚我就是了,为什么要威胁我的家人?” 吴炎的面具有了裂纹。
“你还知道‘祸不及家人’,那你为什么要杀了陆郁京?!” 贺平洲怒吼出声,引导着对方的情绪。
“陆郁京没死!不是我动的手!” 吴炎下意识反驳。
贺平洲单手锁住他的脖子,把人从地面上拎起来,“你怎么知道陆郁京没死?”
吴炎被掐的整张脸都涨红了,金丝眼镜掉落在地上,视线的模糊使得人对周围环境的掌控力下降,心理防线进一步变得薄弱。“额……咳……”
“你别想着骗我,陆郁京已经死了,我让你偿命。” 贺平洲加重着手上的力气,吴炎的妻女是无辜的,他不会欺负弱者,但吴炎可不无辜。
“没有……没有……” 大脑缺氧到了极致,生死关头吴炎选择了活命,“我知道……咳……他在哪……”
贺平洲吐了一口气,把手松开,吴炎像一根软面条一样滑落在地上,“说,他在哪?”
“呼……呼呼……” 吴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没死,他逃到商家了。”
贺平洲愣住了,他竟然真的知道郁京的下落。
“陆郁京为什么会去商家?什么叫逃?”
“咳咳......”
“还不说,等着别人来救你是吗?”贺平洲用鞋底踩住对方的脖子,“你不说,我早晚也会查到这件事,但你没有机会活着走出这扇门了。”
“咳咳,我说,我说”,吴炎感觉对方不仅是威胁,真的要下死手了,开始坦白。
贺平洲抬起了皮鞋。
“一年前与普塞国的战役中,你受伤昏迷后,被杜伦里征的一小股黑道势力绑架了。对方认出了你,给贺司长打电话,要赎金一个亿。”
“赎金?”贺平洲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件事。
“对,赎金。”
“然后呢?父亲救了我。”
吴炎揉了揉脖子,眼睛开合一下回忆着叙述,“贺司长说给对方2亿赎金,但要对方配合做个局。陆战司的人在指挥组中给陆郁京传播你已经死了的消息,陆郁京出去寻找你,然后绑匪把他引到了包围圈内。”
“然后呢?”贺平洲不可置信却又已经知道这应该就是事实。
“绑匪告诉陆郁京要赎金一个亿,陆郁京答应了,给陆战司打电话求助,是我接的,贺司长,咳咳”,吴炎觉得嗓子里一股血腥气,“贺司长在旁边暗示说告诉陆郁京他不在,说赌一赌陆郁京对你的真心,赌你在陆郁京心中值不值一个亿。”
“郁京没有那么多钱,你们让他怎么办?” 贺平洲听的心揪了起来。
“那我们不知道,我只知道陆郁京真的在一天之内凑够了一个亿,把你救了出来。”
“那他为什么会失踪?”
吴炎也不知道自己跟着贺丞这么多年,究竟还剩几分良心,但这件事让他再一次见识了贺丞的狠绝。“陆郁京把你送到驰州城后,贺司长又给了绑匪一个亿。”
“为什么?”
“让绑匪杀了陆郁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