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瓜不咸
枳将命令传下去, 战士们训练有素地卸下身上的包裹,搭建简易营地, 七八个一组开始烧水烧水并自己的晚餐。
又看了一眼战战兢兢躲在一堆木栅栏后方的人群, 唐筝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远远地就能看到站在前方的几个男人手里拿着树藤编制的盾牌, 人类的学习能力向来惊人,她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一年前河部落便在与他们不断的游击战中学会了制作木筏和藤盾,箭簇做得有模有样,但弓一直不得要领,力量要弱上不少。看样子这些武器的制作方法已经流传到了石部落, 并且被岩教授给了几个心腹。而木栅栏看起来很新,像是刚扒去树皮不久的颜色,想来是从他们的围墙上得到的启发,还聪明的加上了斜向外的木刺,即稳固结构又带上一点防御的攻击力。
看一些人瑟缩着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人推搡着站到最前面,不得不拿起武器硬抗的样子,约莫就是这个部落的奴隶们了。有样学样地扩充族内的人口,这些没有被资源问题压垮,或是被人数撑爆的部落都有些许拿得出手的技能或是交易品,用来代替采集和狩猎,与其他部落交易换取物资,当然也可能是剥削。
能瞥见四周还有不少类似于耕地的地方,歪歪扭扭的田垄,层次不齐的作物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绿色中不乏枯黄,应该是从雀那边偷偷学来的手艺,毕竟雀可不像唐筝这样有一堵足够隔绝所有窥窃的围墙,而是仗着自己大量的人口,大面积地进行农耕劳作,被人学去也是难免。
其实看到这些事物唐筝内心多少还是有点高兴的。垄断一切技术或许是可以让她的部落脱颖而出,但整个社会还是共同发展更好一些。
换句话说,你指望从一群吃不饱饭的人身上榨取什么利益呢?
制作出来的东西再高档也得有市场去被消费,换成更实在的东西才有价值,要不然只会像山做的那些陶一样,除了日常盖房子用的砖瓦,烧一窑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卖完。
天色不算早,连日的奔袭让战士们疲惫,而下面这个部落虽然在唐筝眼里不堪一击,但对方不再暴露在他们的爪牙之下,有了防御的道具和资本便不能再莽撞行事,还是好好睡上一夜,养足了精力,务求将损失降到最低。
天色渐渐黑下来,下面那个部落依旧严阵以待,时不时地朝山坡上面望过来,而唐筝他们自然是该吃吃,该喝喝,料他们也不敢随便向他们发起进攻,除了留人看守防备外,极为随意。
“会不会害怕?”唐筝吃着烤肉问荆。
“不会。”荆轻笑一声回道:“只要我的病床上不会多一个你。”
不得了,唐筝竟然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脸红心跳,火光衬得荆的嘴唇更加红润,让她有亲吻的冲动。
似乎是看出了唐筝的意图,荆快速将她的脸推开,“都看着呢,不准乱来。”
唐筝扫了一眼周围偷偷瞄过来的族人,特别是女人更喜欢八卦,再加上她们两个女孩子谈恋爱更让人好奇,这一扫还真有不少人被吓了一跳,快速低头假装磨制起自己的武器来。
忿忿地将凑过去的脑袋缩回来,唐筝说:“这群人一定是太闲了,回去要他们好看!”
荆眼里透着狡黠的笑意,让唐筝心动但却不能下手,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回去我也要给你好看!”
“哈哈哈,我不信。”荆笑道,深谙唐筝纸老虎的性子。
唐筝噎了一下,可竟然不能反驳,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循声望去,似乎是下面派了人上来,想要交涉。
“快去看看。”荆轻笑着推了唐筝一把。
唐筝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悦,只得翻身爬起来向那边走去。
“族长。”注意到唐筝走来的杉指着身前三人中站在最前的女人说:“她想和你聊聊。”
惊讶于对方的年轻,女人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这里的族长?”
“要不然你觉得她刚才在叫谁?”唐筝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开口便是嘲讽,“如果你上来只是想问这个问题,那么现在可以回去了。”
“不是的......”女人被唐筝居高临下的气势压得有些慌,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忍不住抬手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我们,我们族长想知道你们是,是来做什么的?”
唐筝撑着手,摸着下巴笑道:“大概是这里风景比较好,我们来看看,放松心情?”
“哈哈哈哈哈。”身边的战士们闻言大笑起来。
显然是知道自己正在被耍,对方的意思也已经再明显不过,女人涨红着脸又不敢多说什么,“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走了。”
“诶,等等。”唐筝抬手,话音刚落几个战士迅速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们想做什么?!”女人似是料到自己将要面临的遭遇,惊恐地大声叫了起来,声音大而尖锐。
“看来准备很充分哦。”唐筝往山坡下看了一眼,果然守着几个人,蠢蠢欲动想要上来,“不过嘛,他们似乎不太敢上来的样子,不知道我把你们几个绑在这边树上......几时能被救回去?”
“不,你们不能这样!”三个人失声惊叫,但很快就被塞住了嘴巴,当然不可能是布料那么珍贵的东西,顶多就是团起来的一把野草。
几个战士把三个“呜呜”乱叫的女人绑在半山腰的树上,离两边都是差不多的距离,然后便不再管他们,嘻嘻哈哈地围坐在一起聊天,时不时朝下面看上两眼。
三个女人开始还挣扎两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山下的人一直不见动静,开始还探头探脑,之后索性缩了回去不见踪影,她们的心也跟着凉了下来。
“啊,好狠的心啊。”唐筝看着下面啧啧道。
“别看了,该睡觉了。”荆拉了拉唐筝的手。
又看了一眼,唐筝转身跟上走向帐篷的荆,突发奇想地说道:“要是你被抓住我一定会来救你。”
“不。”荆停下脚步,看着唐筝正色道:“这样很危险,你该带着族人打败抓住我的人。”
听起来两句话似乎是一个意思,但出发点不同,后面那个便大义多了。唐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沉吟了一会儿,很快又笑道:“我会打败他们,但也会来救你,两边都不能落下。”
“你是部落的族长......”荆不赞同地说道。
“可我是你一个人的榛。”像是没听懂荆的意思,唐筝打断她,拉着她向前走,“走啦,睡觉!”
荆无奈地跟上,她们的谈话大多数都止于睡觉这件事情,虽然还是觉得族长是所有族人的,但心中的感动做不得假,涨涨的,很温暖。
或许可以给一点奖励?
相较于唐筝他们踏踏实实地睡了一晚上,下面那群人可提心吊胆地根本没怎么休息,隔一会儿便朝这边试探,然后又退回去,就连半山腰的三个女人都没胆子救下来,愣是让她们在树上绑了整整一夜。
整理好着装,该装备上的武器拿上,影响行动的留在原地,在两声简短的命令之后战士们迅速按照兵种分成四个队列,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上面的动静自然触到了下面人群敏感的神经,两百余人拿起能找到的所有武器,甚至于是一根木棍,拥在木栅栏后方,警惕着那群奇怪的人。
唐筝举起的手向下一挥,身边的男人擂起战鼓,伴随着如雷的鼓点声弓箭手们齐齐拉开弓弦,箭矢如同雨点一般飞射而下,最前排的盾战士们开始了有力的冲锋!
从未听过的鼓声让这些敌人惊得愣在原地,一波箭矢瞬间带走不少人的性命。还没开始交锋便已经陷入慌乱,被压迫在前方的奴隶开始向后逃跑,不愿面对这些看起来像是怪物的人。身后的人则愤怒地呵斥谩骂着让奴隶们挡在自己面前,这种短期形成没有有效强制力的制度显露出致命的弊端。
对准着木栅栏上的锥刺,战士们将盾牌挡在身前,自上而下的冲锋带着强大的力量,配合着巧妙的着力点将并不稳固的木栅栏整个掀翻,三角形的阵势像是一把利剑,迅速戳穿敌方的人群,盾牌、石斧、长矛从中间将其撕裂开来,无数敌人被践踏在脚下。
几乎是一面倒的局势,木栅栏给这些人提供了保护,同样也切断了他们的去路,剩下的只是一场赤膊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