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南
容落云气得砸了一拳,砸完用手掌抚着,说:“你就幻化成一阵风,我幻化成一片云,飞来荡去逍遥快活,好不好?”
霍临风搂紧他:“活着轻功追不上你,那时你就只能被我吹着跑了。”偏头在容落云的脸颊轻啄,浅浅的一口,“北风弄流云,生或是死都要被我欺负。”
又是吻,又是晦涩的浑话,容落云知道霍临风的心绪好转了。但不妨碍他害臊,低骂一声,拿长辈压人:“爹娘都在天上看着呢,你不要脸面,我还要。”
身子陡然一轻,霍临风抱起他:“那我们进屋说,不叫他们瞧着了。”
两扇屋门咣当合住,隔绝了星月,抵挡了夜风。
翌日,霍临风和容落云动身去军营,出城后先去了陵园。丧葬已过,园中寂静无人,霍钊的墓碑前还留有这几日的祭品。
霍临风打开水囊,里头装着酒,朝墓前的土地上倾洒。“爹,我要回营了。”他屈膝半蹲,望着碑上的字,“此番不胜不归,你要保佑我。”
容落云立在一旁:“伯父,我会陪着临风的。”
他这一声称呼,这一句表达,已足够说明放下了前尘往事。霍临风站起身,望向陵园一隅,说:“咱们再去拜拜你的爹娘。”
两人只带了酒,触目虽伤怀,却不欲一副透骨酸心的模样。说说话,笑一笑,将囊中的酒水倒空,便利索地准备告辞。
霍临风在前面走,容落云跟在后头,将出陵园时,不远处就是辽阔的大漠,容落云从后狠狠拽了霍临风一把。
步伐停住,霍临风回过身来。
容落云问:“等这一仗结束,你有什么打算?”
霍临风眼眸忽暗,道:“我要去长安城。”
容落云说:“我和你一起。”
霍临风伸出手掌,待容落云搭上自己的手,而后紧紧地握住。今后再不必分离,万水千山一同踏过,到时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容给三皇子发一封伊妹儿:我们不和你组小虎队了,我俩直接复仇者联盟了。
第94章
转眼又半月, 塞北雪虐风饕, 漠上已然白茫茫一片。将士们都见惯了的,唯独容落云身居江南十数载, 偶一见冰雪, 成日往帐外跑。
入夜, 霍临风走时嘱咐过,夜深冷得不似人间, 安生在军营里待着。容落云今日倒是听话, 乖乖地在大帐里读书,当真没有迈出营门半步。
三更了, 炉子上煨着一锅热汤, 暖身子用, 就等风雪夜归人回来。狼崽长成小狼,好吃懒做得很,在炉子边闻着香味儿绕来绕去。
读罢第四卷 ,容落云搁下书, 起身踱到帐口, 鼻息间尽是袅袅白气, 脸蛋儿一瞬间冻得由白变红。营口的火把燃得正旺,他打眼瞧着,目光飘得愈来愈远。
有巡值的小兵经过,容落云叫住:“探子夜里没来报?”
小兵回答:“来了一次。”
将军去办事,探子回来也是禀报副帅,小兵不知详情, 不过今夜未发一兵一卒,说明霍临风那边没出茬子。容落云继续等,等得实在心烦,便在帐外新积的厚雪上消磨。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漠上闪现一道黑影,落了地,飞快地踏雪而来。当值的将士立即抽刀,没等看清,那人已掠至营口摘下蒙面的布巾。
“将军!”众人齐声。
霍临风大步入营,将至帐外,望见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蹲在雪地里,灰颜色,别是漠上的银狐成了精。他轻轻咳嗽,闹出点声响。
那团东西登时回头,露出容落云冻红的脸面。
霍临风好整以暇地问:“做什么呢?”
容落云没那般淡定,起身飞奔,比银狐还要快。他披着狐裘大氅扑到霍临风身前,说:“等得实在无趣,我堆雪人。”拉住霍临风往帐中走,迫不及待地问,“办得如何?”
入帐,霍临风说:“挺顺利。”
随手搁下帘布,外头的万物都遮挡了,他撩开大氅探进手去,浑人似的摸索,将容落云的腰身一把揽住。
“做甚?”刚进帐就这般,忒急色,容落云好难为情。
霍临风说:“手冻僵了,暖暖。”他吊着眼尾瞧人,含着挖苦取笑的心思,“怎的,你以为是什么?”
容落云中了圈套:“我什么也没以为……”
他反手向后,寻到霍临风的手,凉冰冰,仿佛骨头都冻得发硬。“去炉子上烤烤。”他抓住那手,霍临风却拗着不动,无法,他凑近些,捉着那手搁在自己的肚腹处。
霍临风任由摆置,渐渐地,他的手被拉着向上移,移至容落云的胸前。他的淡然有些绷不住了,问:“你做什么?”
容落云不吭声,撩起一点前襟,把霍临风冻僵的手往衣裳里塞,两层外衫,一层棉衣,中衣,里衣,直接贴住胸膛的肉了。
他冰得一抖,牙齿磕碰着吸气。
霍临风又问一遍:“你做什么?”
手心手背陷入温暖境地,稍一挣扎,便是蹂躏着容落云的胸口。可他如何能老实待着,指间细腻光滑,像绸子,也像牛乳冻,一起一伏隔着厚重的衣物活色生香。
容落云按着那手:“我、我给你暖暖。”
这一句结巴是因为冷,霍临风恢复神智,欲抽回手,却被按得更死,容落云甚至抱住他的胳膊。他骂道:“松开,你想着凉不成?谁家这般暖手?!”
容落云说:“李翠娥就这般给张铁牛暖手。”
霍临风一愣,李寡妇大名李翠娥,张屠户大名张铁牛。他好生无言,半晌憋出一句:“……你乱看什么东西了?”
容落云朝桌案努努下巴:“你的话本。”逐渐适应寒凉,一张口齿恢复伶俐,“真艳情,真淫邪,除却扒衣裳便是脱裤子,你素日就好那一口?”
这下轮到霍临风结巴,道:“我那是……男子嘛,看看怎的了?”
容落云气道:“你说怎的了?你一个断袖,看那男欢女爱做甚!”
霍临风好冤枉:“写话本的人不体谅我是断袖,我有什么法子?”说着,手掌蜷缩在人家胸口处肆虐,弄得容落云皱脸儿,连身子也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