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镇起泡酒
过来的费用全部能报,而跟他们汇合后怎么也用不着他花钱,找他报销的价格根本不会变。也就是说即便他偷溜着回去了,晏辞也不认这笔帐。
算盘声可响。
柯眠晚撇撇嘴,也就是他只想试一下晏辞的态度,没真的想来五分钟就回去。
带上相关工作人员的牌子都是进出自由的一家人,柯眠晚可以跟着去影厅里再看一遍电影围观互动活动,然而在休息室睡觉或许更适合他。
早起需要用一整天来弥补。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小沙发上,本就不怎么清醒的意识更加朦胧。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去多久,沉重的眼皮不愿动弹一下,反倒是意识和听觉依次上线,向周围深处探索的脚步。
周围非常之安静。
然而放慢自己的呼吸仔细去听,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凭感觉,这个人离自己不远。
忽地,沉重的视线似有实质,显而易见地看向他。
用不着去看,飘过来的好闻的清爽檀香气味早就暴露了这个人的身份。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柯眠晚的错觉,空气里还有他调配过的香薰的味道。
好奇的心思蠢蠢欲动。
忍住被盯得想要睁眼的冲动,柯眠晚平缓呼吸,想要看看晏辞接下来想做什么。
砰、砰。
心脏有规律地跳动着,却好像要比平日里响得多。
还有点吵。
柯眠晚不知道,从他放缓呼吸开始,晏辞的情绪同样陷入混乱。
温照和林鹿之和影院方的人有事要谈,何叔去找了酒店方商议退订问题,石海和石鹰轮流在门外待命,让另外一个人抽空把车开过来。
安静的休息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无措的目光终是忍不住不去看正在努力装睡的小朋友。
长睫毛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期待,还是紧张?
晏辞无声一笑。
呼、吸——
柯眠晚不由得呼吸一滞。
另外放松的气息冷不丁浓郁起来,随之而来的巨大压迫感突然靠近。
……好近!
压迫感似有意缓缓收紧,虎视眈眈地盯着唾手可得的猎物。
柯眠晚猛地睁眼,抢回主动权,咫尺之内正对着他的深邃眸子微动。
“休息得怎么样。”
晏辞佯装无意,平静地收回视线问道。
“还行。”
柯眠晚打了个哈欠。
晏辞没有想对为什么要看着他的行为解释的意思,表情淡淡的,好像刚才盯着他的不是他一样。
影帝的演技也会漏洞百出嘛。
“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好看。”柯眠晚坦坦荡荡,“要收费啊?”
晏辞的眼底满是笑意:“收,”
“蛋糕吃了。”
顺着晏辞示意的方向看去,盘子上的小三角蛋糕被切得规规整整,单看奶油上装饰,和之前被投喂的那个不是一家。
蛋糕旁边放着瓶饮用水和绿茶,
顺着晏辞示意的方向看去,盘子上的小三角蛋糕被切得规规整整,单看奶油上装饰,和之前被投喂的蛋糕不是一家。
蛋糕旁边放着饮用水和绿茶,谁准备的一看便知。
好一份热量炸弹。
近距离瞟颜值虽说不用花钱,但对他的精神世界伤害非常大。
他好不容易才减回到原来水平的体重!
不过……蛋糕的诱惑真的很大。
“等会会先绕去剧组,然后吃晚饭收工回家。”
柯眠晚嚼着蛋糕点头:“晚上不去酒宴吗?”
“不去。”晏辞知道瞒不住柯眠晚,索性大方承认,“偷个懒。”
他拿起被柯眠晚剩下的那瓶绿茶:“在场都是甲方,累。”
柯眠晚持怀疑态度:“我还以为你挺喜欢这种场面。”
难掩异样的眸子怔怔看向过去。柯眠晚慢悠悠地吃着蛋糕,先抿化了奶油才有一下没一下的小幅度咀嚼。
小朋友眼里的不可多得的纯粹依旧,但同时,也比所有人都看得透彻,再有岁月累积的深沉在这双清澈的眼眸面前都仿佛无可遁形。
出戏困难和不想出戏是两码事。
泥泞沼泽包围着的枯井隐隐泛起波澜。
解开衬衫上方的两颗纽扣,晏辞主动迎上柯眠晚水盈莹的眸光,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看得再透彻一些。
“演够了。”
他说。
说实话,柯眠晚有点意外。
旁敲侧击阴阳互怼,晏辞都会有千百种方法应对招架。反倒是直击靶心时获得了晏辞的坦然承认。
最大的秘密以一种极为平静的状态展现剥去了伪装,以它原本不堪的模样接受审判。
晏辞无法从柯眠晚不动声色的表情里看出点判定的端倪来,无根无据无从推测带来的被动等待远比震惊和气愤等情绪更加磨人。
“什么时候发现的。”
解决完最后一口蛋糕,柯眠晚拖长了思考地尾音,回忆道:“猜的,有段时间了。”
最早的猜想在他还在《执笔青春》剧组的时候就形成了。
排除最早的两次带给他的震撼,晏辞对于演技收放自如的能力其实非常明显。包括几次下戏之后和导演组的讨论,慵懒休息逗玩他转身就能以完备状态上镜拍摄。
柯眠晚才不信能做到这点的晏辞会出戏困难。
深邃的眸底暗潮涌动。
晏辞以为自己掩饰得不错,确实没从想这层伪装早就已经破破烂烂。
他无奈一声叹气,彻底投降:“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说什么?
柯眠晚竖起大拇指:“当之无愧的影帝。”
装了这么久,竟然连温照和林鹿之都没能发现,每天战战兢兢地活在角色地阴影下。
也不知道如果这件事被他们知道,晏辞会不会迎来全体气愤到辞职的报复。
试图构想了一下形单影只的大明星,柯眠晚于心不忍,继心底狠狠叹气。
哎,还得帮人瞒着。
片刻后,一无所知的温照在工作小群里单独艾特了晏辞和柯眠晚,说他们搞定工作就恰好被石鹰捎上了车,两个人出来汇合。
收拾好东西,柯眠晚跟在晏辞身后对迎面而来的一批又一批工作人员点头微笑嗯,遇到两个上赶着过来找他聊天认识的,晏辞会主动替他出面婉拒,礼貌地用并不存在地工作说事,让对方无话可说。
令人安心。
过五关斩六将到半路,石海和林鹿之过来接替了拦人的工作,艰难回到车上。
林鹿之护着两个人先行上车,轮到他时这边刚踏上一只脚,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温照飞速拉住他,嘴上说着有事找,无情将人拖回另外一辆车。
晏辞默而不语。
晏辞不用说,柯眠晚也无所谓和晏辞坐一辆车,倒不如说这样更能让他放松。唯独想要报警的……大抵只有坐驾驶座的石海了。
石海开车也是专业的,均速但不慢,开着开着便不自觉让人昏昏欲睡。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声消失不久,安静的车座后排冷不防传来大动作的声音。
眨眼的功夫,后排本就没什么距离的两位彻底黏在了一起。
石海确认后排没事,飞速挪开事先专注看路,用行动证明后排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
……
柯眠晚是被硌醒的。
睡眠补充得很好,也想继续借免费靠枕接着靠会儿,但是吧……这脖子实在疼。
缓缓睁开眼,柯眠晚淡定地从晏辞肩膀上挪开,揉了揉脖子。
以后画车内的画面要重新考虑姿势了。
这脖子……真受不了。
“不舒服?”
柯眠晚眼神幽怨:“超痛。”
晏辞无奈一耸肩。
他很放松了。
柯眠晚也知道不能要求太高。就晏辞的体脂率和肌肉,不用实践都知道会被硌得生痛,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
脖子痛的问题只能交给时间来缓解,柯眠晚活动着脖子看向静止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