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行之
于秀丽一愣,她仔细回想
大概半年前的事她只记得自己去参加了家长会,但细节却记不清了。
不过,她倒是想起来两个月前贺明隽的班主任给她打了电话,好像是说孩子成绩有很大的进步。
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于秀丽有点语无伦次地说“这怎么能一样我没有不愿意参加家长会,可能是当时有别的事”
在贺明隽平静的眼神中,她说不下去了。
她问“你怪我是不是”
这时,贺启年也不知是真的理直气壮,还是为了掩盖自己想心虚,他拍着桌子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一点小事就记恨上父母了你的学费,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们出的钱”
贺明隽十分无语。
他只是在回答他们的问题而已。
他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又哪里态度不好了
反驳不了就只能发脾气
贺明隽不想吵架,他揉了揉太阳穴,再次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实话“这是你们的义务,法律规定。”
自己生了孩子,就必须要抚养教育。
在教育这一项上,他们作为父母已经很不称职了,现在还拿本来就该自己做的事情来道德绑架
不好意思,他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他的底线就是法律。
别说他只是在做任务,哪怕是他亲父母,若像这对父母一样,他也只会尽到赡养义务,而不会以德报怨当个孝顺儿子。
果不其然,贺明隽这句话又差点让贺启年暴跳如雷。
“什么意思你还想去法院告我们不成以后老子就不管你了,你去告啊。”
贺明隽摇摇头说“我不会那么做的。”
贺启年以为他这是要认错妥协了,不由得冷笑。
哪知贺明隽继续说“我要准备竞赛和高考,没有时间。”
贺启年被气得想抽腰带。
面对贺启年铁青的脸色、几乎要喷火的双眼,贺明隽还是把后半句说出口“而且,我还有十一个月就成年了,没必要。”
浪费时间,且不划算。
更何况,他并非真的是他们的儿子。
贺启年怒极反笑“好,好,很好那你大学的学费就自己挣吧有本事以后你的生活费、你下学费也自己想办法”
贺明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纠正贺启年的说法。
等到九月份他读大一还未满十八岁,家长依旧有抚养义务。
而且,他们学校的学费是一年交一次,他下学期不用交学费。
只是看贺启年的样子虽然他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他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吧。
于是
,贺明隽只是点点头,说“好。你们之前花在我身上的钱,我也会还给你们的。”
他没提将来履行赡养义务的事,因为那时他已经脱离了任务世界。
似乎,贺明隽这句话依旧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杀伤力更大。
贺启年觉得自己需要一瓶速效救心丸,不然他肯定会被这个逆子气死
他有点口不择言地说早知道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于秀丽觉得这话很伤人,就抬手拍拍贺启年的胳膊,劝道“你再生气,也不能说这种话。”
她又安慰贺明隽“你爸正在气头上”
贺明隽却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说“如果贺冬冬能选择的话,他大概也不想生在这个家。”
而他一个任务者,更不想代替贺冬冬在这个家生活下去。
贺明隽觉得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如果没有别的事要谈,那我就走了。”
断绝亲子关系、不用抚养之类的保证书没有法律效力,贺明隽也就没提。
“等等。”于秀丽叫住了他。
经过震惊、生气、难以接受等情绪,于秀丽渐渐冷静下来。
“你们刚才只是在吵架,算什么谈话”
贺明隽没有反驳,但他心里却想着是贺启年单方面的吵架。
贺启年倒是张嘴想说什么,被于秀丽厉声打断“闭嘴你现在不理智,说话压根儿不过脑子。”
这话是对贺启年说的,但很难说没有点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于秀丽又看向贺明隽,绷着一张脸。
“我们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
“你是不是对我们有怨气有什么不满的,就说出来,你自己生闷气,有事不和我们沟通,又嫌我们不管你。”
“你难道就没有反思过自己吗”
“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我们偏心,更疼小宝。”
“可你小时候,咱家哪有这条件我和你爸,不得出去挣钱养家啊把你放在你姑姑家也是不得已,我再不出去工作,就要被社会淘汰了。”
“家里条件变好之后,我们有哪里亏待你如果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也是因为我第一次当妈,就算我现在对小宝,也不敢说十全十美。”
“小宝他是弟弟,年纪比你小这么多,还需要照顾,可能有时候我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他身上,但绝对不是不爱你。”
“你从小心思就深,不爱说话,这两年好了很多,还以为你看开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深的心结。”
“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像提前高考这种大事,就不该瞒着我们。我不知道你成绩进步多少,但如果你有这个能力,我们怎么会不支持之前我们还想给你请辅导老师,是你自己拒绝的。”
于秀丽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有条有理。
若是一般内心不够坚定的人,恐怕就要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有问题了。
可贺明隽不是一般人。
于秀丽这番话丝毫打动不了他。
他一颗心比石头还硬,也不喜欢别人教他做人
第31章 团宠文(08)
贺明隽其实不太想和他们争辩他们是否偏心。
显然,他们此时是问心无愧的,或者说,他们是不会承认自己对两个孩子差别对待的。
可是,这事要是现在不说清楚,贺明隽担心以后还要继续掰扯。
他低头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这些时间,他本来可以刷两套卷子的。
还是把话说得直白点,一劳永逸比较好。
贺明隽缓缓开口“你当然不觉得自己偏心,在你看来,大概我只配得到这些。”
“不够听话、性格不讨人喜欢、没有一项能拿出手的特长这样的孩子,家长抚养他长大,已经算是恩赐了,对吗”
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的。
父母做不到平等地爱所有的孩子,也正常。
就算偏心得很离谱,贺明隽都不觉得意外。
甚至,哪怕他真的是被忽视的那一个,他也可以接受。
他现在觉得反感的是,他面前的这对父母明明没有做到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却还要高喊自己不偏心。
他们甚至还要求贺冬冬表现出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才有的样子、维护一家人和睦的假象。
未免有点可笑。
贺明隽一向不喜欢弯弯绕绕,直接才能高效。
比起这样虚伪、只从别人身上找问题的父母,贺明隽觉得,他自己的父母一个渣得明明白白,一个自私得坦坦荡荡,似乎要可爱得多。
当然,他并不是喜欢他们,只是觉得省事。
而贺启年和于秀丽,对贺明隽来说就是麻烦了。
他们一个自大,不容许孩子忤逆自己;另一个表面性格温和、对两个孩子一碗水端平,甚至可能连自己都骗了,可实际上她只是为了自己的体面和好名声。
人真是太复杂了。
贺明隽默默感叹。
还好他重学了一遍语文又看了些心理学书籍,不然,他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他们。
贺明隽的话让于秀丽心跳都漏了一拍,她神色莫名,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那么想,是你心思敏感,才想多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她数起之前对贺明隽的好“给小宝报了绘画班,也给你报了钢琴;小宝玩有摇摇车,你的自行车好几千块钱”
贺明隽没有反驳这些,而是说“刚才我们谈到我成年的话题,那,你们有没有想起,一个月前是我的十七岁生日”
“有没有想起,你们那时候别说给我庆祝生日了,甚至连打个电话说句生日快乐或是发条短信祝福都没有。”
“你们又能不能想起,我长到现在,你们给我庆祝了多少次生日又有多少次根本不记得”
贺明隽自己不在乎生日。
但对贺冬冬而言,父母不记得自己生日是他的执念。
冬至是比较特殊的日子,或许有些人会忽视这一天,可他们家是开
饭店的,怎么会不在乎这种的节日
他们只是忽视了贺冬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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