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况巡
余妍去世后,周归与和他都不讲究这些,没有在考试这天特意做过,邹姨当天做什么就吃什么,偶尔一次会碰到是油条鸡蛋,梁星灼每次都感觉怀念。
这份早餐带着关于妈妈的回忆。
周归与回答:“也不是信,好兆头,顺手做一做,反正有时间。”
说着,他还有点抱歉:“昨晚没想到做这个,否则就做茶叶蛋了,早上现做来不及,今天只能将就吃白煮蛋了,要不我给你煎荷包蛋?”
他哥周到至此,梁星灼哪可能还会挑三拣四,他感动都来不及。
梁星灼笑着说:“怎么会将就,已经这么有心了,没事,我就吃白煮蛋,好兆头当然要吃整蛋啦。”
“好。”
周归与擀好面,用菜刀切割好,按照教程上说的,每两个条状叠加在一起,中间用清水刷一下放置粘连。
面团的量掌握得刚刚好,叠完正正四根,够两个人吃了。
最后就是起锅烧油,炸至金黄并膨胀起来即可。
这没什么技术含量了,周归与洗干净手,把平板息屏,连带着支架一起交给梁星灼。
“把平板拿出去,炸东西有油烟,会熏你身上,不好闻。”
梁星灼留在厨房也帮不上忙,乖乖出去了。
等饭的功夫,梁星灼也没有再利用碎片时间看书,考试之前,他一般会让大脑放松、放空。
梁星灼拿起手机玩了会儿,在微信上各给宋嘉航和柳应白发了一条[考试加油,顺顺利利超常发挥]的祝福。
宋嘉航没有回,估计考试期间手机被他爸没收了。
柳应白倒是秒回。
[考试加油,你就不用超常发挥了,正常发挥吧]
[毕竟高考天花板只有状元]
梁星灼看得一乐,跟他说了声谢谢。
柳应白估计也闲得很,问他:[吃早餐没?]
梁星灼:[我哥在做]
柳应白发了个坏笑的表情包。
[又幸福了星]
梁星灼大方承认:[是的!]
顺便炫耀了一番:[我哥一大早起来给我做油条,榨豆浆,羡慕吧!]
柳应白也捧场:[羡慕死咯,谁让我没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呢]
[谢谢恋哥癖为我得红眼病添砖加瓦]
梁星灼笑出声。
这时,他听见厨房抽油烟机的声音消失了,估摸油条已经炸好了,梁星灼在微信上跟柳应白说:[我去吃早餐了,你也去吃吧,早点出门,别迟到]
[祝你考个好成绩,小白]
柳应白回复他:[好]
[祝你金榜提名,高中状元,星星]
梁星灼放下手机,起身去厨房,帮忙拿碗筷。
周归与在餐盘下面先垫了吸油纸,再把油条夹出来放在上面。
梁星灼等他装好盘,先端到了餐桌上。
白煮蛋周归与捞起来放在了冷水里,梁星灼要上手剥,周归与没让。
“烫手,等下我弄。”
梁星灼又争着要盛豆浆,周归与还是说:“豆浆也烫。”
以及赶人:“出去等吧,高考生。”
梁星灼气笑:“干嘛呀!拿我当大熊猫啦,这不让干那不让干的。”
两个空碗,周归与拿过白糖,往其中一个碗里放了一勺。
周归与学梁星灼说话:“你是客人吗?这也抢着干那也抢着干,跟我客套上了。”
梁星灼说不过他,只能笑。
“没跟你客套,就是想帮忙做点什么。”这是实话。
周归与握住豆浆机的把手,往空碗里倒豆浆,热气扑上来,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梁星灼听见周归与笑了一声。
“什么都不用你帮忙,你坐着等吃就好了,高考期间我为你专人专门服务。”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阳光透着厨房的窗户照进来,明亮柔和的朝阳打在周归与身上,泛着金色的边。
不刺眼,但温暖。
晨光。
水雾。
周归与。
梁星灼一时看晃了眼,片刻回过神,耳边尽是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怔怔地对周归与说了一声:“好吧,那我出去等。”
周归与忙着倒豆浆,没看他,只应了一声“嗯”。
梁星灼从厨房出来,恍惚拉开餐椅,再恍惚坐下,对着眼前这盘金灿灿又蓬松的油条发愣。
心脏还是跳得很快,突突的。
梁星灼莫名脸热,用手心贴着双颊,没几秒,手心也变得温热,再换手背,再过几秒,手背也温热。
感觉躁躁的,又不明白具体在躁什么。
梁星灼起身去卫生间,用冷水洗脸,洗了好几次,那股躁动劲儿终于下去了。
从卫生间出来,周归与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了,手里在剥冷却过的白煮蛋。
“怎么又去洗脸?”周归与问他。
梁星灼拉开餐椅,在周归与对面坐下,视线有点闪躲,瞎说:“之前洗漱的时候忘记洗了。”
周归与笑他:“这也能忘,快别犯迷糊了,九点还要考试。”
“你才犯迷糊。”
梁星灼拿起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豆浆,碗底的白糖已经化了,他舀起一口,吹了吹,喝掉。
周归与除了豆子还放了核桃仁和花生仁,豆浆喝起来醇香微甜,不是很浓稠,是梁星灼喜欢的口感。
“豆浆好喝。”梁星灼开夸了。
周归与把油条往梁星灼面前推了推:“尝尝油条,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吃油条梁星灼就懒得用筷子了,他直接上手拿了一根,对半撕开。
他先扯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咽下,冲周归与竖大拇指:“跟外面买的一个味儿。”
“好吃就行。”没翻车,周归与放心了。
梁星灼捏着油条后半部分,把前半部分往豆浆里泡了泡,泡软了往嘴里送。
这一口比上一口更好吃!
梁星灼吃得赞不绝口,一直夸周归与,说他连做饭都是天才级别。
面对梁星灼的浮夸式捧场,周归与十句夸奖接一句,接多了亏心。
梁星灼今天早上食欲好,不仅吃完了两根油条,连两个白煮蛋都吃完了,加上一碗豆浆,肚子吃得饱饱的。
八点左右,两人收拾好东西,从酒店出发,前往考场。
酒店离附中近,走路就五分钟,路上行人大多是送考的家长和应届考生,车流量少,但热闹。
校门口拉了警戒线,有交警在维持秩序,也有救护车停靠,送考家长只能送到警戒线之外。
提前半小时入考场,他们到的有点早。
这时太阳已经有点晃眼晒人了,两人找了一块树荫等着。
周归与不知道第几次拿过梁星灼的笔袋检查。
梁星灼无奈笑道:“哥,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周归与轻咳一声,视线还在笔袋里,逐一扫过考试用品,确认无遗漏,又还给梁星灼。
“我不紧张,我是怕你丢三落四。”
梁星灼:“出门前检查了,路上又检查,现在还要检查,这还能丢三落四?”
周归与顿了顿,问:“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梁星灼摆手:“完全没有,我就是觉得有意思,很少看你这样。”
周归与:“哪样?”
“谨慎过头,对一件事悬着心,你平时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周归与失笑:“我害怕耽误你,你说得对,我谨慎过头了,之后调整一下。”
梁星灼拍拍周归与的肩膀,像平时他安慰自己那样:“你做得够好了,怎么会耽误我。”
“我今天起床就感觉状态特别好,这都是因为有你陪着我呀。”
又说这么扰乱心绪的话……
周归与视线游离,嘴上说:“我们星星真的长大了,看起来比哥更可靠。”
好在梁星灼没察觉到异样,自豪地接下这句夸奖:“那是,我也是成年人了好不好。”
两人聊了会儿天,一晃就到了八点半。
学校广播响起,通知考生可以依次进入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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