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吾如生
直到印承恪提到了林小语,在那段视频中,只有到那一刻,林语生的瞳孔才终于支撑不住地开始晃动。
靳柔是他爱的人,而林小语是他的命。
如果非要选择,林语生闭了闭眼,那就让他用一世来对靳柔赎罪吧。
从警局走出来后,程斯刻一直沉默不语,温浅十分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脸,被他反手握住。
“我没事。”程斯刻扯开嘴角,带着温浅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贴了贴。
“斯人已逝,如今再去纠结当年的始末已经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你明白吗?”温浅微皱眉头。
“我明白,你放心。”
他们一起去看了还在医院的林樾,告诉了他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几人坐在一起愁云惨淡地叹气。
直到被提着保温盒进门的王高山疑惑地打断:“怎么了这是,又谁出事儿了吗?”
不怪王高山这个乌鸦嘴,最近实在是个多事之秋。
“没事儿,就是感慨,这一切总算要有个结束了。”温浅答道。
王高山闻言放下心来,安心从保温杯里给林樾掏午饭。
“又是粥啊?”林樾看见保温杯里的东西苦了一张脸。
“这次是鲍鱼粥,味道不一样,你尝尝再说。”
王高山一屁股把坐在林樾床边的程斯刻挤开,自己坐了下去,舀了一勺吹凉了往林樾嘴边递。
温浅眼见着林樾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绝对抗拒逐渐演变成一脸无奈地顺从,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头看看你又看看他,顺带还和程斯刻对视了一眼。
温浅无声对程斯刻做了个口型:他俩啥情况?
程斯刻也惊讶着呢,回道:不知道啊。
“你俩,是不是背着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儿?”
温浅小心翼翼打断了这两人堪称柔情蜜意的时刻。
“哦没啥,”王高山转过头来,龇个大牙,差点闪现温浅和程斯刻的狗眼,“就我俩私定了个终身。”
私……
林樾手又痒了,看着王高山那圆滚滚的后脑勺很想扇一巴掌,但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倒是王高山,现在林樾也没大事了,终身问题也解决了,这人回过味来开始打算追究一下温浅和程斯刻的事儿。
这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十分不忿地转头跟林樾嚼舌根:“跟你说个事儿,你听完千万别激动哈……就这俩崽子,竟然背着我们也私定终身了!”
王高山本来期望能从林樾的脸上看到一丝熟悉的震惊,就跟他自己一样,但可惜他一双眼都要瞅出花来了,也没能从林樾的脸上捕捉到任何一丝波动。
“不是,你怎么不惊讶?”
“为什么要惊讶,”林樾不解,“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儿吗?”
王高山:……
王高山张大嘴巴“啊”了一声,不解:“不是,你是啥时候知道的啊?”
“大概……程斯刻高二的时候?”林樾回想了一下。
“哦高……高二???”王高山拔高了嗓门一脸不可置信道。
“瞎嚷嚷什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林樾心烦道。
王高山猛的转头看向程斯刻:“你高二就这么心术不正了?”
程斯刻还没来得及说话,温浅先不乐意了。
“不是山哥你会不会用成语啊,你才心术不正。”温浅维护小狗道。
“诶哟你还跳出来了,我这是还没说到你,程斯刻那时候才多大啊,他还未成年啊你就下手了?你是人吗?”
“诶呀瞎说什么呢,高二的时候程斯刻还玩单恋呢,温浅就是个傻逼啥都不知道。”林樾烦死王高山了。
“这俩怎么也得等程斯刻大学了才在一起啊你是不是蠢。”林樾的目光落在程斯刻和温浅的身上,朝俩人调皮地眨了眨眼,“我猜的没错吧?”
“嗯,去年在一起的。”程斯刻的嘴角漏出了隐蔽的笑意,还挺羞涩,看得人牙酸。
“合着你们都瞒着我,”王高山世界观又被颠覆了,这个世界真的是癫了。
“那是你笨,程斯刻的眼睛都快黏温浅身上了你也看不见。”林樾道。
“不是……程斯刻青春期的时候不是还说自己有喜欢的小姑娘的么?”王高山纳闷。
“我从小就喜欢温浅,一直没有变过。”程斯刻赶紧站出来发声明,顺带偷瞄了一眼温浅,见人没啥不开心这才放下心来。
正说着,林樾的手机上收到了最新的信息,是警队给他发来的消息,他让王高山打开给他看了眼,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印承恪被逮捕了。”林樾道。
温浅闻言,一时心里五味杂陈,这么多年的恩怨和阴谋,总算是要有一个了结了。
“林语生留下的证据够锤死他吗?”程斯刻问道。
“够,就算不够,穆青也会帮忙,穆青听说了林小语身死的消息之后彻底反水,这几年的证据都在穆青的手里,这一次印承恪逃不了。”林樾又看了一眼新发来的消息道,“还有一个消息……”
林樾皱了皱眉。
“怎么了?”温浅问道。
“印承恪在审问中已经全盘交代自己的罪行,但在与毒品相关的犯罪事实之外,他提到了林小语。”
“小语?”温浅皱眉。
“他这是深怕自己的牢底做不穿啊……”林樾长叹一口气,开口道,“他说从林小语少年时期起到如今近15年的时间,他都在对林小语进行奸淫行为……”
话音刚落,温浅倒吸一口凉气,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程斯刻用力撑住。
十五年,林小语人生一半的时间,都在遭受着非人的对待,无人知晓,无人可怜。
甚至他作为林小语的医生,却也没能捕捉到这最关键的原因。
林小语这么多年怀揣着这些秘密,都该怎么度过呢?
温浅可以想到印承恪用林语生和穆青的性命威胁林小语就范,可哪怕是这样,林语生还是死了,穆青还是坐牢了,那林小语在这么多年的隐忍又还有什么用?
所以,这才是压倒林小语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世界再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了,所以他可以安心地去了。
小语,你见到哥哥了吗?希望下辈子,你们还是兄弟。
◇ 第118章 尾声
印承恪的判决下来的那天,温浅和程斯刻、林樾和王高山都去看了。
印承恪罪行累累,死刑无疑,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听到判决的那一刻温浅的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感慨。
曾经,也有那么一段曾经,印承恪也是个善良和蔼的叔叔,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遥哥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下了这些事,还会想见到他吗?
温浅的目光在思绪纷乱间与印承恪相接,印承恪的面貌在他眼里陌生又熟悉,老人微微扯起嘴角,一切尽在不言中。
庭审结束之后,几人在法院的门口碰见了满头白发的钟厉,如今印承恪入狱,仁泰风雨飘摇,是钟厉用肩膀扛起了这艘摇摇欲坠的大船。
“钟叔,怎么不进去?”温浅上前问道。
钟厉也老了,皱纹布了满脸,永远隐含怒意的双眸也耷拉了下来。
“不看了,没什么意思,他也未必想要见到我,再过些年,在地下遇见到时候再斗吧。”钟厉哼笑一声,回身往外走。
温浅目送着略显佝偻的背影蹒跚远去,程斯刻见状轻轻安抚了温浅的后背。
“钟总会撑过去的,我信他。”
温浅闻言转头望着程斯刻,程斯刻很少信服什么人,但跟在钟厉身边的这段时间,想必他是真的欣赏这位老钟总。
温浅很盲目,程斯刻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几人一起朝着新生活而去。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年春天到来。
程斯刻已经步入了大四,如今他没什么课,整日整日都在仁泰科研院工作,俨然已经被钟厉当作半个正式员工来用。
程斯刻每天累的跟狗一样回家,等他到家的时候温浅都已经熬不住睡着了,自然是没能进行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为此程斯刻憋得脸都青了。
等到连续高强度高负荷工作了将近一个月之后,程斯刻终于爆发了,他一路杀到钟厉的办公室,扬言再不给他放假他就彻底罢工。
钟厉拿下自己的老花镜,纳罕地看着程斯刻,不解道:“发什么神经你?”
“我要休假!”程斯刻猛的拍了一下老钟总的桌,给老爷子吓一跳。
“不是,你知道你在跟谁叫板么?”老钟总难得来了点耐心,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斜睨着程斯刻。
“你要是不给我放假,新一季度的科研班我就不带了。”程斯刻瞥了一眼钟厉,头翘得更高了。
“哟,威胁我呢?我还差个带新生的班长?”钟厉被气乐了。
“以及和隔壁万和竞争的那个标,我不参与了。”
程斯刻丝毫不退让 ,完全仗着自己一身本领在钟厉面前耍横。
此话一出,钟厉果然沉默了,科研班他可以换一个班长,但万和这个项目,程斯刻是核心成员,然而现在人还是实习生,根本没有合同能制约他的行为,他要是真撂挑子不干了……
钟厉起了一脑门官司,指着程斯刻半天没说出话。
“你就跟着温浅那完蛋玩意儿学坏吧!”半晌,老钟总从鼻子里狠狠哼出一声。
程斯刻一听不乐意了:“我们家温浅怎么了?他全天下最好了。”
老钟总和钟宥齐一样,听不得程斯刻贱兮兮地夸温浅,当即眼不见心不烦地抬手赶了赶程斯刻。
“行了行了少废话,给你十天假,休息完麻溜回来搞竞标。”
“谢钟总。”
程斯刻目的达成,双眼一亮,转头就跑,老钟总在桌子后头气得拿起桌上的一只签字笔朝大门口扔去。
程斯刻难得七点就回了家,温浅也刚到家不久,回头看到是他很惊讶。
“你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你被公司开除了?”温浅问道。
程斯刻不满地撇撇嘴,大步上前从背后抱住温浅:“说啥呢?我怎么可能被开除,钟厉留我还来不及呢,温浅你能不能想你男人点好?”
一句话槽点太多,温浅不知道先收拾程斯刻哪一点。
就这么一犹豫一晃神,温浅就发现程斯刻的动作瞬间不对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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