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店长不开店
沈缘气结,小手紧握成拳状,愤恨地盯着俞修情,咬牙道:“祁哥哥不是早就被你辞职了吗?!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自私?你不放他离开,那我就跟你拼命!”
“缘缘,他不是什么好人,真的,你相信我,离他远远的,这么多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俞修情看他执迷不悟,心里一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语重心长地劝道。
那天夜里,祁云照想要一个人私吞俞氏股份,以及独占沈缘的丑恶嘴脸,他全都听的一清二楚,当时就气得七窍生烟。
他没想到,这个十几年安分守己的男人,竟然会有如此禽兽不如的想法。
不过这话对于沈缘而言却没有任何作用,他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十分可笑。
“事到如今,你还在诋毁祁哥哥,如果当初不是他救了我,你还有机会关着我吗?!怎么好意思一口一个坏人的!”
说完,他冷哼一声,甩开男人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眼中满含鄙夷,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俞修情会如此偏激!
俞修情微愣,无奈和痛苦在心头翻涌不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明明这人才是自己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如今却在向着别人说话,护着别人。
这种感觉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如果当初自己能早一点发现真相,或许沈缘就不会那么恨自己了……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这样妄想着,但是事实永远不可能重演,也没有如果。
沈缘见他一直眼眶通红、不言不语地地看着自己,心脏突然莫名刺痛了下。
眼里闪过慌乱。
他紧紧抿住嘴唇,不被这些怪异的情绪所影响,随后两只小手用力拽着男人的西装外套,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你听到没有?放祁哥哥出来!”
但无论他怎么声嘶力竭呐喊,那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依然不动如山地站着,只是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不可能。”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沈缘的心像是跌入冰窖般寒冷彻骨,他的眼睛里渐渐涌上了泪花,抓着外套的力道也重了。
“为什么?!我留下来陪你还不行吗?你不就是想要得到我吗?我成全你啊!只要你放祁哥哥走,我什么都愿意做……”
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变成了哽咽。
沈缘泪眼朦胧,却紧紧盯着男人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渴望能从对方眼里看出动容,哪怕只有一丝,他都不会绝望。
从前,他就这样乞求俞修情放过自己,希望能得到怜悯、心软,但无一例外,换来的只有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
明知道不可能,可对方口口声声说欠自己,沈缘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希冀就像吊命的蛛丝,缠着他的身体,让他喘不过气来,又怕那根线会断掉,只能拼尽全力紧紧抓住,死也不放。
“前些天我低三下四求了你那么多次,你都选择要离开,厌恶和我一起,现在居然为了那个叛徒,你甘愿付出所有?”
俞修情痛心疾首地问道,眼中满含浓浓的失落,还有深深的嫉妒。
“对!我就是愿意为了祁哥哥付出所有!我宁可不要自由,左右我这条命是他给的,如今还给他,有什么错吗?”
沈缘倔强而坚定地回答,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眼神中的痛楚而动容半分。
接着,他又鄙夷地冷笑了一声,丝毫没有注意到俞修情脸上那份痛苦突然转变为阴狠的情绪,还在自顾自地控诉道:
“至于俞总,呵……从挖心给你的白月光那一刻起,我们就彻底没有关系了,你给我的,我已经还清了,现在再卑微求和好又有什么用?你根本不值得原谅!”
这一次,俞修情却没有说任何道歉的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像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但那冰冷之下,却压抑着一股寒流,是铺天盖地的妒忌和偏执。
等沈缘说完,他才轻启薄唇,吐出一句话:“如果……我偏不放他走呢?”
闻言,沈缘不由自主地愣住,眼神陡然一变,眸底划过一抹惊慌和无助。
他没想到俞修情根本就是油盐不进,自己竟会愚蠢到和这种人谈条件,面带自嘲,抓着衣服的双手也跟着僵硬放下。
“你、你想干什么?别乱来!”
沈缘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睁大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已经生出了恐惧感。
只见对方勾起嘴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伸出手,却是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声音冰冷而危险:
“你知道吗?缘缘,每一次只要看见你偏袒祁云照,我就嫉妒的要死,凭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留你在身边,甚至还能和你睡一起,而我,却怎么做都不行……”
沈缘简直被这话气笑了,他从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会有如此无赖又幼稚的时候,而且还用自己救命恩人的性命相逼!这样的俞修情,让自己感到恶心!
他用力甩开那只捏住下颌的手,冷眼望着眼前一脸阴鹜的男人,讽刺道:
“俞总怎么会有脸嫉妒的?以前我那么爱你,你根本就不懂得珍惜!现在我对别人好了,你居然又不乐意了,可笑!”
俞修情表情失落了一瞬,但不知道想到什么,黯然的眼眸亮了亮,突然炙热起来,他抓着少年的双肩,兴奋道:
“没关系,缘缘,你一时半会不能接受,我可以理解,慢慢来,毕竟我之前伤你太深,但祁云照是个碍事的东西,只要他一死,就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你可以不用想着回报他了,安心住在这,或者我们回南方的家,一切会变好的!”
声音里充满期待与憧憬,似乎他已经看到他们在一起幸福快乐生活的样子。
但这些温馨都是表象而已,俞修情的目光很阴沉,带着一种近乎疯狂和扭曲的残忍与冷酷,还有一丝疯狂后的得意。
这样恐怖如斯的眼神,让沈缘感到害怕,他哭着摇头,鼻尖通红,小手无力地推开男人放在肩膀上的双手,声音沙哑:
“不……不要,你个疯子……我打死都不要跟你住在一起,我只要祁哥哥!”
看着那张决绝的小脸,俞修情成功被惹怒了,一把将人拽过来摔进怀里,另一只手按上指纹锁,所有的耐心在此刻化为乌有,他强压着心头的嫉妒,冷道:
“缘缘,那你就看清楚,你的祁哥哥,是怎么在我的手下生不如死的!”
沈缘的瞳孔瞬间紧缩起来,抬眸,侧面望向那双阴戾的双眼,他没想到,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丝毫悔改之心,口口声声说愧对他也假的!丧心病狂是改不了的!
“不可以!”他挣扎着要逃离,双手挥舞,但身体却被男人钳制的动弹不得。
此刻醋意大发的俞修情可不管他愿不愿意,一心只想狠狠折磨祁云照一番。
沈缘就这样被强行拽着,轻而易举带进了牢笼里,内心的恐慌也越发沉重。
里面两个看守的保镖见男人走过来,连忙搬过来一张椅子,恭敬地喊道:
“俞总。”
这些保镖都是从南方庄园调回来的,跟着俞家十几年,所谓是忠心耿耿。
在看到十字架上那个被捆绑的男人时,沈缘猛地停止了挣扎,嘴唇紧咬,心疼和悲愤在那双泪水涟涟的眼眸里交织。
只见祁云照光着上半身,脖子勒着一条粗重的麻绳,双腕则是被铁锁反锁。
浑身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血肉模糊,嘴角裂开一条细长的的口子,鲜血已经凝固了,粘在他苍白干裂的唇上。
祁云照的手臂上有三处明显的刀疤,还在往外渗血,地上是一堆碎肉。
他就像是一尊雕塑般被钉在石架上,双目紧闭,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俞修情欣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看着祁云照胸膛上那些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血痕,眼里忍不住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他侧眸看向身旁泪流满面的少年,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抬起手,温温柔柔地擦拭掉对方脸上的泪痕,语气疯狂道:
“缘缘,他以后再也不敢肖想你了。”
“你们这些禽兽!畜生!禽兽……”
沈缘怒极,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落,他不敢想象,这么多天来,祁云照到底受了怎样的苦楚!
这一刻,痛到了极点,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俞修情惨无人道的折磨!
他以为自己的死,警察的通缉,以及那大半个月的无家可归,可以让这个男人恢复人性,现在才明白,那就不是人!
沈缘气到深处,张开嘴巴,抓着俞修情的小臂狠狠咬了下去,用尽全力,直到口腔里传来浓重的血腥味,他还是没有松口,仿佛这样做才能泄掉心头之恨!
“嗯……”
俞修情吃痛皱眉,却没有抽回手。
沈缘趁着他突然松懈,连忙挣脱出来,然后拼了命地朝祁云照跑过去。
“缘缘!”
俞修情反应过来后喊了一声,但对方就算摔倒了重新跑起来,也不愿回头。
第197章 他爱的只是你的身体
沈缘颤着双腿,站在刑架旁,看着伤痕累累的男人,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
对方四肢血迹斑驳,烂肉外翻,连躯体都僵硬了,如果不是那胸口还在轻微地起伏着,几乎就要认为已经死了。
被鞭打过的、被什么动物抓过的,被刀划过的,还有一些细碎的玻璃渣子,可想而知那种疼痛到底有多么剧烈。
曾经那么干净的一张脸,如今狰狞的样子,让沈缘忍不住闭起眼睛,湿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打湿了衣服。
“祁、祁哥哥……”
他低声叫唤着,想要摇晃昏迷的祁云照,但血肉模糊的伤口让他无从下手。
台阶下的俞修情却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旁边的保镖想要上去拉走沈缘,被他伸手拦住,保镖也只好低头往后退。
他微眯起眸子,沉默着,眼神犀利地望向刑台上的两人,倒想看看,沈缘对祁云照的感情,究竟到了怎么样的地步。
另一边,沈缘掰扯了半天,也没能将勒住男人脖子的粗绳解开,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着。
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祁云照那张尚且还算完整的脸颊,哽咽道:
“祁哥哥,对不起……我来晚了……你醒醒好不好?不要死,缘缘不要你死……我们说好的,还要一起吃饭呢……”
“我好难过,你快点醒来告诉我怎么办啊!我真的好怕你出事……你醒醒好不好……明明你什么都没做错……”
沈缘哭喊着,大颗大颗泪水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滑,最后滴在祁云照的身上。
可对方却毫无反应,连呼吸都几不可闻了,只有一双紧闭的双眸,在微弱地轻颤着,似乎正承受着什么巨大痛苦。
“不要,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醒来看看缘缘,不然缘缘会崩溃的……”
“祁哥哥……”
一声声地叫唤,让沈缘觉得自己的嗓音都嘶哑了,却始终无法唤醒男人。
他内心的恐惧更加强烈了,只能哭着抱住祁云照的头,把脸贴到他冰凉的颈间,声音里透露着浓浓的害怕与绝望:
“祁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缘缘吧……你不要吓我,你睁开眼睛看看……”
祁云照的救命之恩,以及加上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依赖性了,好像亲情,却算不上爱情。
如果对方死了,沈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或许会一辈子活在愧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