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徐图之
杨樵:“……”
薄韧说风凉话道:“现在还觉得他可爱吗?”
杨樵看薄韧一眼,凶狠地说:“反正你是一点都不可爱。”
他以为这事到此结束了。
万万没想到,薄韧送他回去的路上,居然还敢问第三次:你是攻还是受?
薄韧还没有把自己准备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准备好,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准备好。
“我没有别的意思,”薄韧心虚地解释道,“也不是想惹你生气,我就是很想知道一下。”
“……”杨樵已经没有力气再生气了,难堪地问道,“这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能不能不要再问了。”
“你当我好奇行不行?”薄韧道,“告诉我吧。”
杨樵转过头看着他,有点想骂他。
他在开车间隙里,也回头看向杨樵,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真是够了。
杨樵绝望了。
他又转头看着车窗外,感觉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杨樵回答道:“我是受。”
“好。”薄韧继续好好开车,直视着前路,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第50章 蛛网
薄韧把车停在杨樵家楼下,刚巧遇到了从超市购物回来的赵晚晴。
“阿姨好。”薄韧下车,与她打招呼。
因为装修的缘故,两人最近接触很多,比以前更熟悉了几分。
赵晚晴一直以来就很喜欢薄韧,现在当然更喜欢了,说:“都到家了,快上楼玩一会儿,我买了水蜜桃,看起来很不错的。”
“他有事,马上就走,不上去。”杨樵却替薄韧拒绝了这个邀请。
他从妈妈手里接过购物袋,径自进了单元里去,也没有和薄韧再多说一句话。
“那……水蜜桃都不给我一个吗?”薄韧本也没打算上去做客,可见这情形,又忍不住说了句。
杨樵掏了个桃子,远远地丢了出来,薄韧眼疾手快,一侧身,接住了。
他有点失落地看着单元门,勉强对赵晚晴笑了笑,说:“阿姨,那我先走了。”
上楼回到家里,赵晚晴分明是很想问问儿子,这是发生了什么?
杨樵不等她开口,主动说了:“什么事都没有,是我心情不好,今天太晒了。”
“你不常在家,”赵晚晴委婉地说,“有事都是薄韧跑前跑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不对?”
她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什么事要和薄韧闹别扭,也考虑一下薄韧“留守”的辛苦,适当做出一点让步。
但这话的底层逻辑,分明不是把薄韧当儿子的“好朋友”来看待。
杨樵在家里话也不算多,更不习惯和父母谈心。
杨渔舟早就习惯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从不去打听儿子的私事。赵晚晴更是如此。
因此杨樵和薄韧到底什么情况,杨樵自己从来不说,夫妻两个也只能靠观察他们的互动,做出合理的推测。
有一件事,它看起来是这么回事,听起来也是这么回事,那应该就是那回事了吧。
杨樵:“……”
“你们是有什么误会吗?”杨樵道,“不是那回事啊!薄韧他从来就是喜欢女孩的。”
赵晚晴:“……”
“现在他也有了正式工作,他家里都已经在催他找女朋友了。”杨樵提起这事还是有点崩溃,这话却又不得不说,他认真告诫亲妈,道,“妈,这话不要再说了,万一传出去,被人误会,有可能会影响到他找老婆,千万不要再说了。”
“……”赵晚晴道,“好,我知道了。”
她简直满头问号,但见杨樵说的这么认真,只好接受了这一“事实”。
晚上杨渔舟听妻子如此一说,下巴都差点惊掉。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杨樵的情绪被这么一打断,气也基本都消了。
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薄韧,薄韧这家伙就是很无聊,什么事都想知道。
两人小学时,杨樵得过一次带状疱疹,请了病假,吃过药就在家独自躺着休息。
放了学的薄韧跑来看他,还非要看看他的疱疹长什么样,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好。
因为那疱疹长的部位有点尴尬,导致杨樵都不能正常坐着。他当然不愿意让薄韧看,让薄韧不要闹了,叫薄韧快点回去写作业。
写作业哪里有看好朋友的疱疹重要?
薄韧仗着自己比杨樵力气大,强行把杨樵的睡衣掀起来到处检查,杨樵怕把疱疹蹭破也不敢认真反抗,最后被薄韧找到了。
那天两个小学生的日记里都写了这一件事。
杨樵写:薄韧真是一个人憎鬼厌的坏家伙,没有人会喜欢他!
薄韧写:我的好朋友杨樵生了病,太可怜了,他的屁股都肿了!(部位词被杨樵用涂改液用力涂掉,改成了“腿”)
现在非要搞清楚杨樵是攻还是受,大概就和当时非要看看他的疱疹什么样,是类似的性质。
杨樵回首过往,十分羞愧。
薄韧能这么多年里始终这么肆无忌惮,不就是被他一手惯出来的吗?真是自作自受,活该,活该!
当夜,薄韧正在修习男同题海战术。
忽然收到了银行发来的转账短信。
杨樵把邹冀刚还他的钱,转给了薄韧,同时发了条微信消息,非常之霸总。
木头:买车去吧
一分钟后。
饼干大王:爱你[亲亲][亲亲][亲亲]
半个多月后,杨樵又回了云州。
这次回来,就遭到了迎面暴击,听说了“薄韧去相亲,还开着新车带女孩子兜风”的故事。
盛夏夜,邹冀家的屋顶上,邹冀和杨樵坐在一起,喝着啤酒,轻声聊着天。
邹冀从一个也在上海读书的同学那里听说:
顾遥研一时交了个同专业的男朋友,今年这男生决定出国,两人就和平分了手。
杨樵有一点醉了,刚刚发表了想去把薄韧的“婚房”烧掉的豪言壮语。
听邹冀说了这事,他又开始心疼邹冀,摸摸邹冀的头,说:“听说她爱上过别人,我知道你一定很伤心,但你不要伤心。”
“也还好,我早就想到过这种可能了。”邹冀缺道,“她现在失恋了,她一定很伤心。”
“……”杨樵哀叹道,“唧唧,你真傻啊!不要做舔狗,我们都不要做舔狗了。”
邹冀看他也好可怜,说:“你也机灵不到哪去。你还是找个男朋友吧,再这样下去,我都怕你哪天真疯了。”
杨樵拍拍胸口,保证道:“绝对不会!我想好了,等他结婚之前,我买套房送给他,我超有钱的!”
邹冀:“……”
“这样他和他老婆有了新家,”杨樵凑到邹冀耳边,仿佛是说什么不能让别人听到的悄悄话,“让薄韧带着他老婆从我们家滚出去,那是我的家,是我的。”
他又躺在屋顶上,发出一阵笑声。
邹冀盘着腿坐在旁边,望月兴叹。
两个人在屋顶平台上睡了一夜。
早上杨樵醒来时,发现身上盖了条薄被。
听到楼下有人说话,杨樵到平台边上,朝小院子里看。
邹冀骑着他的那辆老头乐,正要出去。
他妈妈出来,拿了一个保温杯让他带上,说里面装了绿豆汤,让他记得喝,能解暑。
邹冀收起保温杯,笑着和妈妈告别,离家工作去了。
杨樵目送着老头乐顺着小路从城中村出去,越来越远,转弯后驶上了大路
清晨六点多,阳光已经洒满了云州,远处高楼大厦的玻璃反射着璀璨的金色。
邹冀的妈妈还给杨樵做了早饭,让他吃过再走。
杨樵昨夜喝了不少啤酒,还和邹冀抱头痛哭了好几场,现在头昏脑涨,但见阿姨都把饭做好了,盛情难却,就留下吃了饭。
阿姨在旁边犹豫了许久,才拿出手机来,有点羞涩,让杨樵看她的短视频账号。
她这两年发了不少自己唱歌的视频,本来就是专业民歌手,歌喉当然是极好的,只是视频拍得没有新意。但是也已有了几万粉丝的关注。
她不是很会说漂亮话的那类中年阿姨,从前也只是爱笑,像一个漂亮花瓶,家里出事后更沉默寡言,笑容也少了。
但是杨樵立刻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一定是想问问杨樵这个从业者,她有没有可能通过拍视频赚钱。家里家外所有的担子都在邹冀一个人肩上。她也很想帮忙分担一些。
过了一周,邹冀打电话来感谢杨樵,说已经有MCN在联系他妈妈。
“能不能赚钱是次要,”邹冀道,“她现在特高兴,这几年里还没见过她这么高兴,这就已经很好了。谢谢木头总!”
随口客气两句,杨樵真心地夸道:“阿姨的ID取得是真好,歌唱得也很好,真不错啊。”
阿姨短视频平台的ID叫“爱云”,有种中年人的文艺小清新,和她整个人的风格也很像。
“我没跟你说过是吗?”邹冀哈哈笑,道,“我妈以前不让说,她觉得土,爱云是她的名字,她真名就叫王爱云。”
杨樵一怔,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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