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书
上面和下面齐齐传来要命的痛,李岩这时浑身已经湿透,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到下巴,身上的衣服也是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怨毒又惊恐的看着喝着茶的郑之南。
“啊啊啊啊——”但没了舌头的他,想说的话出口都变成了
郑之南放下茶杯,挑挑眉,优哉游哉地说:“这东西祸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帮你积点德,免得下了阴曹地府要多过几遍油锅,不用感激我,后面还有新节目。”
李岩身上的衣服随后被全部剪掉,光溜溜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牢头已经默默转过了身,这李岩虽然罪大恶极,但毕竟是当今圣上的兄弟,皇族人被皇上身边的人这么惩罚,可能是皇上授意的,可他这个小牢头未必就能看了,他转身后偷偷捏着袖子擦了擦同样冒出来的汗珠,一句不敢吱声。
光溜溜的李岩身上被裹了一层渔网,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上,将他身上的肉都挤了出来。
李岩又怎会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他不敢相信李耀会让人这么折磨他,这竟是要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一寸寸的将他凌迟。
李耀怎么敢?又怎会如此对他?
就算死,让他体面的死去,也好过受这样的折磨。
李岩想不通,但当身上的第一片肉被锋利的刀像片鱼肉那般篇片下来的时候,他便没有空想这么多了。
防止他晕死过去,他的伤口会被喷水辣椒水和盐水。
李岩从未经受过这种痛苦,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块块的被扔在火上烤,看着身上的血水满满把地面染红。
郑之南冷眼看着李岩,心中浮起冷笑。
他就是要看着李岩一寸寸的被片下来,他们从上午一直片到凌晨三四点,换了四波人上阵,终将李岩身上的肉片到见到骨头,四肢则被重锤一寸寸的砸碎,最后整个人被装到一个瓮里面,而这个瓮的下面是一个灶炉,瓮中放着水,下面烧着火。
郑之南不知道李岩什么时候死的,但当瓮中的水烧干后,李岩的头已经肿大到堵住了瓮口,他这才起身离开。
离开之前对对面的人说:“剁碎了做成肥料,滋养御花园的花草。”语气无波无澜,像是在交代明天的花该修修枝丫了那样风轻云淡。
留下来的行刑之人各个噤若寒蝉,应声说是。
郑之南是凌晨四点回到的寝宫,彼时李耀刚从议事殿出来,后日便是登基大典,今天除了议事外,还有许多大典该注意的要知道,中间他去见过郑之南,看他正玩得兴起,并没有多待,略坐了坐便继续回去议事,现下两人都刚好回到寝宫。
如今郑之南是右丞相,本来在这件事上,有一些议论,但李耀力排众议,坚持让曾经只是他的一个内侍的郑之南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在他的王朝,没有身有残疾着不可为官的说法,何况,郑家的案子已经着大理寺重新审理。
一开始有些意见的人,知道了皇上要给郑家翻案,就知道郑之南这个右丞相是稳的,若是从前的罪人之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什么人上奏抗议。
成了右丞相,郑之南也就有了丞相府,这段时间丞相府还在修葺中,所以暂时郑之南还住在宫里。
李耀知道,郑之南既然入朝为官,就不可能一直和他住在一起,而他也不愿意别人觉得他只是他的一个“男宠”就忽略了他的才干和能力。
不了解郑之南的或许以为郑之南是以色侍人才有了现在的地位,但了解郑之南手腕和才干的都不会这么想。
李耀想要郑之南在朝堂之上大干一番,让天下下人都知道他的思想和建议,还有提出的方案多么利国利民,不仅如此,他还懂很多工部不知道的东西,研究出来的工具,完全可以推广开来,利于民生发展。
两人回到寝宫后一同去汤池里泡澡舒缓因为久坐而有些酸痛的肌肉,同时放松身体。
坐在汤池中,李耀眼巴巴地问郑之南道:“丞相府是不是还有五日才能修好?”
郑之南看向李耀说:“陛下,丞相府后日就整理妥当,之南后日下午便可搬进去。”在人后,郑之南遵从李耀的命令,称自己之南,而不是奴才,人前则称臣。
李耀想让郑之南多住几日,可又不想郑之南平白多遭受非议,心中不舍,为了郑之南也只好嗯了一声,没有说出你再多陪我几天的话。
两人像是根本不在意今天被处死的李岩,李耀不关心这个哥哥,郑之南不在意这个垃圾,一如平常般的闲聊着一些政事或者家常。
晚上睡在床上,李耀虽然不舍得郑之南离开,但是还是说了一些心里的话,“我会常去看你。”
刚杀了三王爷那股势力时,为了不让李耀一个人留在宫里被外人议论,那段时间很多臣子都因为暂时没有住的地方,被李耀安排在各个宫里住,反正现在后宫一个娘娘都没有,也不担心引起误会,但最近一一封了官有了府邸后,陆陆续续都搬了出去,昨日许先生也包袱款款的离开了皇宫,住进了自己的左丞相府,只剩下还没有修葺好房子的郑之南宿在宫里。
如今后日就能修葺好房屋的郑之南也要离开皇宫了,李耀怎么舍得呢,他们这段时间正是感情升温的阶段,几乎夜夜都要缠绵。
一想到心心念念的人以后都要住在宫外,只有上朝的时候才能多看一会儿,其他时间就要离宫,李耀怎么能够一点不难受呢?
他倒是可以趁着退朝后多留一会儿郑之南,一次两次可以,四五次以后,难免会让人诟病。
李耀发现,就算当了皇帝,他可以不顾众人非议,却也要顾及外人非议自己在意的人。
当了万人之上的皇帝却也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这让李耀每每想起都颇为惆怅。
李耀忍了又忍,本来想今夜什么都不做,最后还是没忍住,翻个身将郑之南搂到了怀里,声音委屈兮兮地说:“我多想把你永远藏在这皇宫里,让你永远都陪着我。”但我知道我不能,你有你的骄傲,你可以施展的天地,怎么可以只属于我一个人。
郑之南用下巴蹭了蹭李耀的肩头说:“陛下,不是任何事都可以事事如意的,如今已经很好了,我们还可以常常见面,你也说了,回来我府上看我,我们并不是不能见面了,没必要舍不得。”
“我就是舍不得。”李耀理直气壮。
郑之南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我也舍不得。”
“真的?”
“明日,我们去一趟如月宫吧。”
“好。”
那天夜里虽然已经不早了,可郑之南还是与李耀做了一次,李耀意犹未尽但也知道再做下去,就不用睡觉了,离上早朝也不差多少时间了,能休息一刻还是休息一刻,他吃得消,郑之南可不一定吃得消,他的身体一向不如他健壮。
的确没睡多久,两人便起了床,随便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便一前一后去了太和殿。
下了朝后,两人补眠后用了餐去了昨夜说过的如月宫。
这如月宫有许多关于两人的记忆,当然还有沅妃的。
因为李耀特意吩咐人整理过,如月宫并不破败,边边角角都被收拾的很干净。
李耀坐在园中的石桌前,与郑之南忆起从前种种,脸上忍不住浮起笑意。
郑之南也不由神情放松。
然后李耀忽然垂眸,玩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对郑之南说:“你与许丞相一起上奏让我选秀女开后宫?”
第299章
郑之南看向对面坐着的李耀, 站起来躬身对他说:“是。”
“连日子都为我想好了?”
“是, 五月十六是个吉日,而且殿下选了皇后,皇位也会更加稳固, 民心也是。”
“呵, 我需要这些女人来稳固我的皇位?简直可笑。”就算是现在极其生气的情况下, 李耀也坚持在郑之南面前自称“我”而不是“朕”。
本来明日登基是个令人愉悦的时刻, 但今日看到那两本奏章, 第一本是许丞相的,李耀倒不觉得奇怪,看到第二本时, 他的脸顿时就变得晦暗不明, 旁边伺候的侍从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以为是刚刚上茶的时候没有伺候好。
此时此刻, 李耀的心情绝对称不上愉悦,他抬眸去看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郑之南,慢慢站起来走到离他更近的地方, 抬起他的下巴,逼着郑之南与他对视。
“你心里也想我娶别的女人?有皇后, 有一种妃嫔?”
“是。”
李耀手收紧,将郑之南的下巴都捏的微微泛红,最后怕伤到郑之南, 李耀松开手, 甩开袖子, 握紧了拳头。
“好,你很好。”他背过身,眼角微微泛红,像一个被背叛了承诺的小孩那样一脸的愤怒和不甘。
郑之南看着背对着他的李耀,对他说:“陛下,男子与男子毕竟不是良配,阴阳调和自然需要与女子共结连理,孕育子女,您的皇位也会更加稳固,这是理所应当的,并不是说您娶了女子,是需要靠女子来稳固您的皇位,陛下,这是每个人都必经之路而已,您不要把事情想的复杂了。”
郑之南话音刚落,恢复平静的李耀猛地转身攥住郑之南的腰,对他说:“好好好,既然你想孤娶妻生子,孤就答应你,不过,今天你需要陪孤做一些事情。”说完拦腰抱起郑之南,此时他不再称“我”,仿佛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开,他开始称呼“孤”,而郑之南只能是臣子。
但那又怎样呢,郑之南并不在意。
郑之南头上的发髻和发带因为李耀的这个举动而散落到了地上,长发垂落,衬的他的肤色更加莹润如玉。
郑之南手抓住李耀的胳膊说:“只要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之南什么事情都会陛下做,愿赴汤蹈火。”
明明是个很窘迫的姿势,郑之南依旧一派光风霁月之姿,如皓月,如青竹。
李耀心中冷笑,大步抱着郑之南来到了当年他在如月宫的寝殿。
明明翌日就要早起举办登基大殿,侍从却只能在如月宫外焦急的等待胡闹的皇上不要污了吉时,但谁也不敢进去提醒这位脾气并不好的帝王,您的吉时快到了。
谁不知道当初的四王爷,现在已经是御花园的花肥,虽然行刑人是郑丞相,但没有皇帝陛下的授意,郑丞相又怎敢如此残暴?
皇帝陛下是连手足都可以凌迟虐杀的人,又怎会对他们格外怜爱?因此皇宫上下,谁都不敢在皇帝陛下面前造次,别说造次,连脚步声都是练到不发出一点声音,也没人敢在皇上面前随便出声,生怕一个不慎就万劫不复,虽然有人失误后,并没有得到严酷的惩罚,但他们并不会因此就叫自己掉以轻心。
从前有郑丞相在皇上身边,皇上还会常常露出一些笑容,但自从郑丞相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府上,皇上便连笑都吝啬,神情冷厉,让人畏惧。
好在,皇上知道吉时,在如月宫从下午待到凌晨就唤人进去收拾。
没人敢看床上被褥下的人,虽然他光裸着一部分光洁的后背和颈部,但伺候的人连眼角余光都不敢探过去,具低着头将李耀穿戴好,梳好发,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的离开如月宫,回到了皇上原本的寝宫,沐浴更衣。
登基大典的吉时不论是李耀还是郑之南都没有误了。
只是被苦缠了一晚上的郑之南跪在地上时,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干。
旁边的同僚看到郑之南这幅模样,总有种一阵风就能将这位大人给吹走,还好郑之南并没有被吹走,大典一直到下午才结束,郑之南也一直跪到了下午,起来的时候谁都不好受,但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欣慰,毕竟从此就不会有内乱了,这个国家不会再如之前那样内忧外患,震动不安。
看这段日子以来,皇上勤于政务,日日不辍,并不似先皇上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不沉迷享乐,施仁政,用能人,慧眼如炬,谁都觉得未来的国家一定会比现在更加昌隆,所以今天虽然跪的腿软,饿的发昏,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浮起红光,因为想到未来就会兴奋。
有什么比遇到一个好的皇帝更让臣子高兴的。
大典结束后,众臣被允许早早回去休息,毕竟这样的一通事儿弄完,从上到下都觉得疲惫。
用了酒水,吃了点东西后,大家三三两两离开皇宫。
许丞相与郑之南一起往外走。
许丞相问郑之南说:“郑相看起来脸色不好,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
“昨夜是有些没睡好。”
“奏折已经提上去,也不知皇上明日会说此时否。”许丞相看向郑之南的神情。
走出城门,郑之南对许丞相说:“许相放心,皇上已与我透过气,不日就会将这件事提上日程。”随后拱拱手,上了自家马车离开。
许丞相闻言,看着慢慢驶离的马车,长舒一口气。
郑之南到了马车上后,就直接倒在了椅子上,靠在侍从身上,冒了一身虚汗。
旁边熟知他身体情况的侍从立即给他按捏双腿,给他放松。
旁边的丫头送上一碗一直用小炉温着的热汤给郑之南,服侍着郑之南喝了汤,看到他神情不再如之前那样苍白,才松了口气。
不论是书童还是丫鬟,都是萧逸云送给他的,怕他身边的人都不得用,也不忠心,毕竟都是皇帝所赠。
回到了丞相府后,萧逸云早就等在了门口,看到他被人扶着下马车,直接大步走过去拦腰将他抱下来。
萧逸云滞留在京城,不过是想让郑之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却没想到他接了丞相之职,对他是又气又恼,还有心疼。
萧逸云把郑之南送到房间的床上,才让丫鬟进来伺候,如水一般的晚餐都一一端到了桌上,伺候郑之南的随从孝义熟练的端起其中一份瘦肉青菜粥走到坐在床上被丫鬟按着腿舒缓不适的郑之南跟前,本来是想喂郑之南,但郑之南伸手接过粥。
“我自己来,腿疼不代表胳膊疼。”
等郑之南吃了一些东西,身体舒服不少后,萧逸云才背着手从旁边的位置上站起来,让伺候的人都退下说:“为什么还要留在这是非之地?与我一道,去外面,天高海阔,总有不一样的风景,在这牢笼一般的京城,并没有半分好处。”任何江山都是他人的江山,现在是任君,一百年后也要更替,那时就没有旧情,没有助恩,谁知道你当初协助过他家的江山登基,有些事情仿佛有轮回一般,为了不重蹈覆辙,远离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