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歪脖铁树
那里阴暗潮湿，不停的滴答滴答的滴着咸咸的海水，似乎整个洞穴都发霉，散发着古怪难闻的味道。
女巫蜷缩着身体坐在里面，骨瘦如柴，双目无神地茫然看着前方，她伸出来的手指甲是深深的黑色，双腿扭曲，似乎不能动。
原本美丽的脸庞变得像是老妪一样丑陋，不满皱纹和老年斑，她漂亮的长发稀稀落落，像可怜的，无人要的垃圾。
“是她？”
众人眼前出现水帘，能够看到那个山洞。
“姐姐。”艾洛尔难过的念叨着。
“孩子，她已经不是你的姐姐了。”艾洛尔的母亲虽然难过，却还是强硬道，“当她欺骗你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你的姐姐。那个地方我会让人围起来，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
挣脱开母亲的怀抱，艾洛尔扑到李清明面前，小声问：“不可以救救她吗？姐姐好可怜。”
看着眼前的水帘，里面的女巫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什么，突然抬起头癫狂的大笑，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声，双手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腿。
旁边的羽毛忽然开口道：“她在咒骂所有人。”
“我知道。”艾洛尔的神情变得暗淡，“她再说为什么我还不回去找她……姐姐她……想吃掉我的身体，重新变回人鱼……”
看着艾洛尔难过的样子，独角兽忍不住走过来轻轻搂着他，求助的看向李清明。
面对独角兽的求助，李清明却轻轻摇了摇头。
并不是他不帮忙，而是艾洛尔的姐姐已经不在了，那个是女巫，并不是他的姐姐。
海底并不能长时间停留，再加上毛竹身存山河笔，李清明带着云雨扇，在海里都得小心翼翼，否则就有可能引发海啸，说清情况后李清明就打算回去。
艾洛尔的父亲早已准备了用海草抱起来的打包打包的宝石，还有深海中难得一见的美味。
“不要强行把尾巴变成腿，你本来就是人鱼。”李清明拍了怕艾洛尔的肩膀，又指了指独角兽说，“你看，总有人会愿意代替你的双腿。”
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独角兽却没有反对。
离开的时候到了，艾洛尔决定再次到岸上，这次有独角兽随行，他的父母终于放心。
再次回到水屋中，李清明躺在地上，枕着张北极的大腿，轻轻叹了口气道：“他姐姐终究是要牺牲的，否则艾洛尔永远都不会正常。”
“恩？”张北极不明白。
“艾洛尔虽然给了女巫宝石，但也得到了女巫的能力，尾巴变成了腿。想要完全回到人鱼的形态，只有女巫死……”李清明看着水屋透明的屋顶，偶尔有好奇的鱼趴在上面，他淡淡道，“艾洛尔的父母知道这一点，只是没有说出来，他们也很痛苦。”
不解的挠了下脑袋，张北极还是不明白。
但除了艾洛尔，包括毛竹和龙，却都是知道的。
这次没有在小岛上停留，而是直接上岸回妖怪饭馆。几天时间没开业，不但李清明他们不习惯，恐怕顾客们也不会习惯。
进了饭馆，刚刚紧锣密鼓的补充食材，处理食材，客人就立刻上了门。
这回来的是两个同样英俊的年轻爸爸，他们带着自家幼崽，是一头三花幼崽，尾巴顶端有一撮黑色的毛，看上去就像尾巴挂了个好看的毛球。
小家伙一来就跑到李清明这里抱着他的腿，喜滋滋地说：“老板，我们家最近出门旅游，遇到一个墓，就进去看了看，爸爸说墓里有故事。”
正在把弄好的面胚放到烤箱中，李清明问幼崽，“什么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女巫哦……”
年轻漂亮的女巫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收到众人的注目，而她全都看不上，最终选中同样英俊的男子。
女巫爱美爱到极致，一点点都不想变老，她害怕自己脸上出现皱纹。英俊的伴侣便说：“听说只要被大海诅咒就可以进入海中，成为女巫。而人鱼们天生善良，受到大海的眷顾，可以活很久很久都是年轻的模样。”
“那亲爱的，你等等我，我这就去一趟。”
漂亮的女巫把自己打扮成老妪的样子，不停的在海边施展巫术，终于被大海诅咒，成功进入海中。
她看到了漂亮的人鱼公主，拿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水晶球。
……
“后来女巫回到岸上，跟伴侣汇合。”幼崽晃着尾巴，趴在李清明腿上，笑嘻嘻地说，“他们一起被大海诅咒，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呢。”
“恩。什么是大海的诅咒？”李清明温和的摸了摸幼崽的脑袋，问。
仰着脸想了半晌，幼崽认真道：“就是命运。”
“说得好。”李清明笑了笑。
大海的诅咒……谁知道呢。
——
夜枭帮忙采购的时候，买了很多很多栗子。
“市场批发，才三块钱一斤，我没忍住就买了一些。”夜枭有点忐忑的说，“大家都挺喜欢吃栗子的……”
“买的好。”李清明抓起一把栗子看了看，道，“都是很好的，今天就把这些栗子炒好，当做礼品赠送吧。”
糖炒栗子、板栗烧鸡、栗子仁酥饼、栗子面蛋糕，妖怪饭馆人手多，大家一起忙，一边做出来一边包装好赠送给客人。
有的好奇的客人还会主动帮忙，顺便跟艾洛尔说说话，因为他今天穿着袍子，尾巴还是尾巴，并没有变成腿。
三花幼崽哒哒哒跑过来，伸手轻轻碰了碰艾洛尔的尾巴，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好奇道：“真的是鱼尾巴哎，还有鳞片。”
动了动鱼鳍，艾洛尔笑道，“真的是鱼尾巴哦。”
“确实好神奇。”三花幼崽的爸爸也跑过来跟着看，看完了感慨地说，“水里的鱼成精后会变成人，像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呢。”
艾洛尔也很好奇，他已经知道饭馆的客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虽然看上去是人的样子，但其实都有自己的形态，就像有的化形还不稳定的幼崽吃饭的时候，偶尔会变成幼崽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李清明说过那句话的原因，独角兽一直守着艾洛尔，总是定定地看着他。
晚上大家一起吃夜宵，独角兽主动邀请道：“我在附近有一套小公寓，里面有浴缸，你要是愿意可以跟我住。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啊……”艾洛尔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
看着艾洛尔的样子，张北极凑过来，“那就是愿意呗。”
看着艾洛尔被独角兽抱走，张北极摸着下巴回来看李清明，也想抱抱他。但是李清明正在整理今天收到的报酬，用手肘顶开他，“去收拾浴缸，今天泡澡。”
“嗷，没问题。我会把浴缸烤的热热的。”张北极立即蹦起来，跑去收拾浴室。
妖怪饭馆的睡觉的房间都差不多，当初李清明买来这栋楼并未怎么装修，是后来人越来越多，尤其是最近，大家觉得既然已经是大学生，怎么也得住的有品位一些。
像是李清明房间里的浴室，就重新贴了瓷砖，换了浴缸，风格是张北极喜欢的金灿灿的那种，还好灯光不怎么亮，不然进浴室还会晃瞎眼。
要是此时李清明来看，会更晃瞎眼。
张北极整个人都跟小太阳似的，烤烤这里，烤烤那里，把整个浴室都弄的跟烤箱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呀，今天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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