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歪脖铁树
“在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去程思思坟前祭拜。”古杨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孙桂雅。
吊着眼角，孙桂雅讽刺道：“怎么，你心虚了？要去你去，反正我不会去。程思思死了关我什么事，要不是你在学校里到处宣扬她的死跟我有关，我怎么可能跟你来这地方！”
“孙桂雅，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古杨冷着脸，手攥成拳头。
尖锐的沙子似的声音响起，孙桂雅尖叫道：“我做过什么？你说我做过什么？”
“程思思怀孕去医院流产，就是你陪着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后来她身体流血不止，再去医院就没救过来，都是因为你！！！”古杨眼珠突出，睚眦欲裂，“孙桂雅，是你害的程思思！她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第160章 无责任番外第六章
说着说着，两个人动了手, 古杨身材高大, 用手掐孙桂雅的脖子，孙桂雅身材娇小 , 但用手抓挠, 用嘴巴咬，高跟鞋踩，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占了上风。
“要进去吗？”张北极开始活动手腕脚腕，他最喜欢直接动手不动脑子的事情了。
按住张北极，李清明摇头, “再看看。”
眼眶泛红，狼一样的孙桂雅忽然屈膝, 刚好顶到古杨的xx部位，后者顿时后背弓的跟个虾子似的躺在地上，满脸痛苦, 看上去比生孩子还要痛！！！
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裤子那边，张北极顿时想起昨天晚上某个部位被蚊子给咬了, 他把手伸到裤子口袋里勾了勾手指，偷偷跑到李清明后面磨蹭。
“等我找到证据, 我就去报警。孙桂雅, 你这个杀人犯！”古杨嘶吼道,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也别想再继续在这个学校上学！”
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孙桂雅嗤笑道：“学校是你开的？你说怎样就怎样？你不就是导员的亲戚么？他贪了那么多钱, 真惹了我我就去告他，大家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是不怕什么，你和导员的前途可就彻底没了。”
走到门口，孙桂雅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古杨，你可得考虑清楚该怎么做。”
此时的古杨却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孙桂雅身后，他脸色发青，语速十分快速的说：“程思思，程思思真的找你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实话告诉你吧，什么程思思变成鬼，那都是我编的。”孙桂雅优雅的转身，说，“大家都是大学城，难道还相信迷信的那一套。”
出现在孙桂雅眼前的不是房门，而是全身只有白和黑两种颜色，身体惨白，双目突出，直勾勾看着她的程思思。
钟点房里的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乎直接当冷库用了，温度低的可怕。
外面走廊的李清明收起皮鞭，重新挂在手腕上，紧接着抬脚踹门。什么门锁、锁链都瞬间断裂，李清明率先冲进去，其他人随后，最后面的旱魃抱起了手机，开始紧张的拍照录像。
“鬼啊……”孙桂雅此时终于发出惨叫，但很快她的脖子上就出现紧紧的勒痕，整个人都往上提起离开地面，高跟鞋掉到地上，徒劳的挣扎。
疼痛和生死之间，古杨果断选择后者，忍着疼痛后退，看样子想跳窗跑出去。
指间早就夹好黄符，李清明直接甩到程思思身上 ，抬脚把孙桂雅踢开。此时古杨已经爬到窗台准备往下跳，张北极一个健步冲过去，伸手抓住他的裤腰带就给拉回来，重重的扔到地上。
应龙和阿鬼围着程思思，苹果树先生蹲在墙根，旱魃开始围着程思思转圈，嘀咕道：“拍不到，拍不到啊……只能拍到飘着的黄符，看上去好可怕。”
突如其来闯进房间，古杨和孙桂雅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候二百五说话了，“你们刚刚吵架，我们都在门外看到啦。”
这要是程思思出现之前大家跑进来说，古杨和孙桂雅肯定会以为这群人是智障，但现在程思思出现了，别说看到他们刚才说了什么，就是此时能看透古杨的心理，他也是信的。
“都是一个班的学生。”李清明拉了个沙发坐下，慢慢的说，“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程思思如何变成这副模样。如果你们不说，我会直接问程思思，不过这有可能导致她怨气变大。”
“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你能帮我吗？”古杨从地上爬起，扑过来就想抱李清明的大腿，张北极抱着电水壶一个健步过来，把电水壶塞到古杨怀里。
尴尬的抱着电水壶，但古杨还是期待的看着李清明。
惊魂未定的孙桂雅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黄符的方向，高跟鞋也不要了，赤着脚就往门口走，“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都说了一个班的同学，就别为难我。你拍什么拍？”孙桂雅说着，抬手就想把旱魃的手机打掉。
整个人诡异的往后仰了一下，躲开孙桂雅的手，旱魃也跑到墙根蹲着，扭头看李清明。
冲着孙桂雅勾了勾手指，李清明手腕上的皮筋化成皮鞭飞出去，顶端勾着孙桂雅往回拖，“你不能走。”
“凭什么？你是什么人，你说怎样就怎样，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要是再不放我走，我出去立刻告你，让你声明扫地信不信？”孙桂雅开始疯狂的挣扎，但那小小的鞭子就跟勾住她灵魂似的，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没去理会孙桂雅，李清明转头对古杨说：“吴雀乔告诉我，你原本的高考分数线不够报考这个学校，是走的关系硬塞进来。孙桂雅的分数线倒是够了，但你调剂的不是机械自动化学院，你是找关系转过来的。程思思……她的来历是个谜，但在班上很受欢迎，是全校有名的女神。”
“最开始发生的事情是女生寝室厕所出现胎儿，被人拍照发到校园论坛上，接着爆出堕胎的人是程思思。后来又有人拍到程思思出入医院，更是坐实了这个传言。”
“接着有人传言，说程思思跟古杨恋爱，结果出轨其他男生，还怀了孕。古杨被带了绿帽子，这件事全校都知道，全校都同情古杨。”
“本来事情差不多也就这样了，但你们俩忽然吵架，话题还是程思思。你们每个人都说过程思思会变成鬼回来，唔，现在你们看到了。程思思此时就是个怨鬼，要不是我们出现的及时，这个钟点房里就会出两条人命。”
当李清明很随意的说出吴雀乔的名字，又知道这么多不为外传的事实，尤其是古杨和孙桂雅是如何进入这个学院的，让两个人脊背发凉。
略微犹豫一下，古杨开口道：“我追求过程思思，但她没答应。后来她主动找我，说想假装情侣，还会给我一笔钱，我就答应了。后来她出事我完全不知道，那个谣言如何起来的我也不清楚。”
“你撒谎！”二百五忽然说，“我能听到你的心跳声，很不正常。我们饭馆那些未成年幼崽有撒谎的，我一下就能听出来，就算成年了假装幼崽，也瞒不过我的耳朵！！！”
“对！”苹果树先生也说。
“小心思太多，太狡诈。”李清明示意张北极把纸袋拿过来，从中抽出一张黄符，夹在指尖轻轻一晃，黄符就化成一缕青烟，径直飞到古杨嘴中，“这下可以说真话了。”
安静了一瞬，古杨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但说出来的话却很顺畅。
“程思思那个婊子，说做我女朋友，竟然不跟我上床。传言出来的时候我去找她，她竟然不承认自己出轨。胎都堕了还没出轨，当我是胎盘长大的吗？妈的，要不是她突然死了，我也不会放过她。现在全校都知道我带了绿帽子，同情我、嘲笑我，那种滋味有多么难受，谁又知道！”
“孙桂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突然找到我说什么程思思变成鬼回来，她自己倒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要不是学校那么多人看着，我早一巴掌拍死她。”
“都不是好东西。那天我有机会了，肯定一个个灭了你们。”
——
想说的话，和事实差别十分巨大，大家都大开眼界，再一齐看向孙桂雅，干脆也不问话了，直接一张黄符化为青烟过去。
脸上的挣扎表情更加扭曲，好一会儿孙桂雅才开口。
“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
程思思刚进校门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没多久就成为全校闻名的女神，要真的评选校花，程思思肯定是。她不但长得好看，性格更好，温柔大方善良。
孙桂雅呢，进校门之前割的双眼皮，开的眼角，垫的鼻子，脸上还磨骨，但就算如此，她也还是比不上程思思千分之一。
这样两个人偏偏住在同一个寝室，还是出入都一起的好朋友。
喜欢程思思的人一大把一大把的，但她都看不上，依旧一个人，孙桂雅羡慕的不行，好容易有个喜欢她的，就算长得不好看，但至少个子高身材好，她就按捺不住少女心的偷偷交往了。
约会的次数多了，终于擦槍走火，中奖了。
买了堕胎药，自己在寝室堕胎，成功后孙桂雅忽然想到这是一个非常绝妙的计划，她把照片传出去，找人散布谣言，忽悠程思思去医院体检，顺便偷偷拍照。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古杨的是也是她一手策划。
这简直是千衣无缝，一石二鸟的好计划。程思思死了，古杨名声臭了，班里其他女生都不如孙桂雅漂亮，那以后岂不是她就是最受欢迎的了？
“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补充微量元素的药，我偷偷换成了别的东西。吃下去就会分解吸收，法医根本查不出来。”孙桂雅脸上挂着眼泪，眼线和粉底全部被冲开，露出眼角还没恢复好的手术伤疤，“她凭什么那么优秀，她那么受关注，却从来都不以为意，她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嫉妒她……”
“我恨她……”
孙桂雅撕心裂肺的吼，像个野兽。
第161章 无责任番外第七章
“程思思不管怎样, 她都是她，你并没有权利去对她做任何事。”面对发疯一样的孙桂雅，李清明依旧平静, “不管是嫉妒还是恨，那都是你自己的情绪，你没有权利去发泄到别人身上。”
“一旦坏了规矩, 你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殷勤的跑到沙发后面，帮李清明捏肩，张北极补充，“杀人偿命。”
抹了把脸, 被泪水冲开的眼线黏在腮上，孙桂雅哈哈大笑，讽刺道：“要不是你们, 谁能知道我做了什么？就算你们知道了, 没有证据, 根本告不倒我。程思思就是活该, 谁让她那么骚，勾引那么多人关注，还都不喜欢。我最讨厌这样假模假样的女表子。”
从真相说出来到现在，孙桂雅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 说的话再也不会经过修饰, 而是心里想的什么就说什么。
“特么的,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让你这么害我！”听完真相，古杨顿时疯了，他美好的前途，早已铺好的路，这辈子他原本应该风光无限走完，现在扯上人命案子，就算他不是主谋，也能脱罪，但烙印终究是打上了。
看了看时间，李清明站起来说：“快上课了，大家先去学校。”
其他人也就不再理会古杨和孙桂雅，程思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黄符在空中化为灰烬。从酒店赶去学校，刚好在上课前进了教室，看到青春痘同学兴奋的冲着这边招手，旱魃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总感觉有些同学很不矜持。”旱魃小小声吐槽。
这节课讲外语，对所有人包括苹果树先生都像灾难一样。课间休息，张北极把脸直接放到课桌上，生无可恋道：“咱们去过国外，那边的吸血鬼说话我能听懂啊。”
“那不是直接交流。”李清明解释，“而是用意念，我认为这门外语很重要，大家都要努力学习。等大三大四没有外语课了，咱们还要去报课外学习班，学习其他外语。”
“那要疯。”二百五长叹。
杀猪一样的课程终于上完，大家兵分两路，李清明和张北极暂时不回饭馆，其他人回饭馆准备晚上开业。
一整个下午古杨和孙桂雅都没出现，也没来学校。李清明根据学校教务处得到的程思思的住址找过去，本市某个很古老已经被列为文化遗产的古老民房，其中小小的一栋就是程思思的家。
几十平米的小房子，有个很小很小的院子，这边家家户户都住这样的屋子，灶台全都放在外面，浴室、洗手间是在外面临时搭的棚子，生活十分辛苦。
铁门上的锁看上去很老了，生锈十分厉害，近期都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附近邻居家里都有人，许多孩子在外面跑，老人靠墙跟坐着，看上去很悠闲。李清明找了个面善的，问：“那户人家有人住吗？”
“啊？”老人耳背，李清明指了指，又大声说了一遍才反应过来，说，“那家人呐？早十年就没人住喽。老头老太车祸，当场死亡，人家赔了很多钱，孩子拿着钱出国了，这房子就再也没管。”
“他们家孩子叫什么？”李清明又问。
“这个啊……记不清了，约莫是叫思思，还有个叫念念的，都是男孩儿。这么些年也没见过他们，没回来看看父母，这人呐……”
老人感慨良久，再没有说出别的信息，李清明就干脆陪着他说了会儿话。
差不多天黑，在李清明的示意下，二百五轻松拽开生锈的锁，俩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干净整洁，没有杂草，在月光照耀中看上去格外美，两个主屋的门都关着，没上锁，也没有灰尘，看得出来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推开其中一扇门，房间里同样干净整洁，有个很大的梳妆台，上面摆着许多化妆品，还有假发。
“有人！”张北极立刻跑到前面挡着李清明，“是人是鬼。”
“是人。”李清明绕过张北极，走到床前拉开薄薄的纱制帷帐。
手电筒的光照在床上人的身上，是个雌雄莫辨的美人，但胸很平坦，有喉结，应当是个男人。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细细的手指凹了个很古怪的造型。
手指按在脖子上，没感觉到脉搏，李清明皱眉，“应当是个活人。哦……原来是离魂。”
看清床上的全景，李清明更加确认，确实是离魂。墙上、床单上还有一些十分古怪，看上去就像外行人画的放大版阵法、黄符等等，看此人的样子，应该是离魂成功，但回不来了。
“是程思思吗？可样子不太像。”张北极见李清明开始准备，立刻跳到旁边护法。
“化妆的效果。”李清明解释，“听说化妆跟咱们幻化模样的效果差不多。”
修改墙上的黄符，床单直接扯下来，李清明拿着皮鞭重新画了个阵法，掌心搓热，按在程思思头上，轻呵。
门外一阵冷风卷进来，冲进程思思的身体。
原本僵硬死人似的身体顿时变得柔软，眼珠转了转，缓缓睁开眼睛。程思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呼出一口气道：“还好、还好回来了。咦？你们……”
“你没死啊，还是个男人！”张北极惊讶了，“那你如何住在女生宿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