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椿白
“宋思玺。”
“嗯?”
“你的手为什么总是那么烫?”
宋思玺拿过另一只袜子,随口应:“火气旺。”
江棋瑞想了想:“火气旺的话,是不是那方面的冲动也比较多?”
宋思玺动作一顿,抬眸看张口就来什么都敢问的人。
“谁教你这些的?”
“生物课上都有教。”
江棋瑞反制裁宋思玺:“你上课一定没有认真听讲。”
宋思玺垂了眸,继续帮人穿上另一边袜子。
他没有回答江棋瑞的问题。
江棋瑞便又自己嘀嘀咕咕:“我好像都没有过那方面的冲动,身上也常年都热不起来,宋思玺,你说我是不是体寒?”
宋思玺帮他穿好两边袜子,又拿过袜夹。
“下回带你去问问医生。”
江棋瑞想也不想:“不要,我不喜欢去医院。”
将绑带扣上少年的小腿肚。
少年放松地踩在他膝盖上,小腿肚上的肉便格外柔软。
宋思玺有短暂失神,敛了呼吸,垂眸加快手上动作。
两边都扣好,他站起身,轻笑问:“裤子能自己穿吗?”
江棋瑞迈下梳妆台,也看向他笑:“好像也不会穿了。”
这一应,反倒是宋思玺应不出话了。
江棋瑞一瞬间笑出声,拿过剩下的衣服裤子自己穿好。
刚穿好,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里面有人吗?”
江棋瑞看一眼宋思玺,出声应:“有,在换衣服。”
外面人应。
“哦哦,那我们去隔壁。”
等门外人离去,江棋瑞轻声开口。
“快下课了,贾主任说下课后,这里会有其他人来。”
宋思玺拿过盖在梳妆台上的校服外套,重新穿上。
“我先走了,你晚饭吃了吗?”
江棋瑞摇头。
宋思玺便道:“迟点学生会会来发盒饭,我去陈记打包菜给钱景澄,到时候让他送来给你。”
江棋瑞应好。
见宋思玺要走,他又抬手轻拉住宋思玺的手。
宋思玺身形一顿。
垂眸一扫而过江棋瑞牵他的手,收回视线重新看江棋瑞:“怎么了?”
江棋瑞拉着他没有马上开口。
拉了会,他才笑道:“晚上见。”
宋思玺也很轻笑了声,温和回应。
“晚上见。”
·
搬新校区的第一年,元旦汇演举办得格外隆重。
偌大的礼堂轻轻松松容纳上千人。
禹子琪一行人嗑着瓜子,对舞台上炫彩的灯光做出评价。
“这灯光,这布置,得不少钱吧,听说今晚汇演结束还有烟花盛宴,这么大手笔,不会也有咱瑞哥家出资吧?”
内部人员钱景澄伸出两根手指。
“据说场景布置加今晚的烟花花了这个数。”
他说着,忽然痛苦抱头:“啊啊啊这么好的舞台,我要是能上去表演就完美了。”
其余几人幽幽:“你要是上去表演,我们就不完整了。”
钱景澄跃起就是对几人一顿暴揍。
磕完一包原味的,任安楠又打开一包奶油味的。
挨个传递,递到禹子琪,禹子琪撞了撞身旁的宋思玺:“玺哥,奶油味瓜子,吃吗?”
宋思玺正出神。
迟了两秒才淡声应:“不吃。”
应完,又轻捻指腹,继续出神。
禹子琪将瓜子传回去,几人头凑头小声嘀咕。
“玺哥今晚好奇怪啊,一直在走神,从坐下来起魂就没在过。”
“对元旦汇演不感兴趣吧,毕竟这家伙的脑回路基本不与普通人同频。”
“去年他也没这样吧,我记得去年他还跟我们一块乐呵了好几个节目呢,刚刚那小品这么好笑,都没见他笑一下。”
“肯定是几个小时没刷题,想念迷人又可爱的试卷了。”
“……滚!”
汇演接近尾声,大礼堂里的学生们逐渐开始骚动。
“节目单上的神秘收尾节目到底是什么啊?好好奇!”
“听说是少爷的节目。”
“八九不离十了,我去化妆间的时候,看到少爷穿着一身燕尾服,壕得不行,我当时都差点以为我误入了什么大型高端晚会的化妆间。”
坐在后排的一行人磕完瓜子,又开始嚼起薯片。
“我好像看到瑞哥了。”
“哪儿!”
“喏,左边幕布后,穿白色礼服那个,应该是吧?”
禹子琪撞撞宋思玺:“玺哥,你今天下午不是给瑞哥送过节目单吗?你看看那是不是瑞哥,瑞哥今天穿的是白色礼服吗?”
捕捉到关键词,宋思玺回过神来,朝禹子琪所指的方向看去。
是江棋瑞。
看不清脸,少年站得笔直。
节目单上的最后一个节目结束,主持人走上台。
“辞旧迎新,喜迎新年,今晚的节目到这里,已然进入尾声,但是大家告诉我,你们看过瘾了吗!”
底下的人积极配合。
“没过瘾!”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一阵哄笑。
主持人接下后话:“既然大家都觉得不过瘾,那么接下来,就有请高二八班的江棋瑞同学,为我们带来特别演出,由江棋瑞同学自己编曲,献给每一位莘莘学子的钢琴曲演出,大家掌声欢迎!”
“wow!”
舞台上遮挡的幕布缓缓落下,露出一整面梦幻的花墙。
钱景澄邀功:“这些花是我挑的,怎么样,眼光不错吧!”
聚光灯落下,打在舞台中央的黑白钢琴之上。
着一袭白色燕尾服的少年缓缓走到舞台中央,朝向台下众人,优雅鞠躬,而后轻抚衣摆,在黑白钢琴前坐下。
舞台底下顿时骚动不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见了什么!天使下凡了?!”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小少爷不愧是小少爷!”
“好装逼啊!看他那一身的宝石,生怕有人不知道他家有钱呗。”
“弹钢琴是有钱人的娱乐,我们这些普通人不配。”
“一天天摆着张冷脸,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出风头的事一样不少他。”
“神经病啊哪些酸鸡在那乱叫。”
好的、坏的、无穷无尽的言论充斥着偌大的礼堂。
台下的人能听见,台上的人也能听见。
甚至听见的更杂、更多、更挥之不去。
少年坐在聚光灯下,垂着眸,面无表情。
他抬起的双手微蜷。
高高落下的聚光灯形似牢笼。
纷乱的言语汇聚成无法凿破的壁垒,将少年束之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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