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糠木
他已经走出去三四米远了,听刘义在身后叫他的名字,“我今晚做你最喜欢吃的鸡蛋炒蘑菇。”
不知道为什么,许星然因为他的这句话居然差点红了眼,他忍住哽咽的冲动,说:“我明天回来吃。”
作者有话说:
太长了分两张,一会十二点还有一章。
前方狗血淋头,我估摸着我又要挨骂,不知道是第多少遍预警了,不爱看这口及时止损。但是……能看到这的应该不会再被我雷了吧……(小声)
第81章 窒息感
刘义从面包店走回家,把该洗的该泡的菜都弄好了,洗了下锅,倒油,油渐渐热了,油星子跳了起来,刘义却一把关了煤气灶。
他拨了一个电话,问对方能不能帮他搞到陈森的电话号码。
“不能。”他的声音很冷,不知道又在生什么气。
“你帮我的话,什么都好说。”
那人嗤笑一声,“本来就是什么都好说。”
刘义没说话,对方等了几秒,哼了声挂掉电话。
过了十分钟左右,刘义的手机跳出一条短信,是一串号码。
陈森正在开会,对面的项目经理和斜对面的财务经理正面红耳赤地就某个项目的预支和份额进行“谈判”,其他人边听边看陈森的脸色,企图找他出他的取向,但是陈森向来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所以大家很努力仍然失败。
桌面上陈森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一串陌生号码,点了挂断,下一秒,又拨进来了。
陈森看着那串号码,任由手机铃声在会议室里回荡,项目经理和财务经理对视了一眼,声音越来越小。几秒后,陈森接起了电话。
“陈森?”对面问道。
陈森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许星然的朋友,“什么事?”
“秦方建今晚约许星然在皇冠酒店你知道吗?”
坐在陈森旁边的行政经理忽然感觉周身一凉,只听身侧的老板没有起伏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应该知道吗?”
“和我没关系。”刘义听到他十分冷然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刘义捏碎了手里的西红柿,开口道:“你是因为当年樱素粉的事情怨恨许星然吗?你有去查过这件事的真相吗?许星然今晚要是……”
“嘟嘟嘟——”陈森挂了电话。
刘义少有波动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碎裂的痕迹。
他没有想到,陈森居然能狠到这个地步。
诺大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能坐到这间会议室里的各个都是人精,十分敏锐地感受到老板身上传出的低气压,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在这个关头去触老板的霉头。
直到陈森说了句“继续”,每个人的筋骨才宽泛了些。
项目经理和财务经理人群中对视了一眼,各自非常有数地压低了声音,不再那么呱噪地争吵了。
一切似乎都按照正常的轨迹在行走,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里,陈森的心因为刘义的那通电话久久不能平静。
-
许星然来到皇冠酒店,秦方建指定的房间,他这次什么都没带,就在面包店的抽屉里找了个不知道过没过期的感冒药吃了。希望感冒药能帮他昏睡过去,他真的十分担心到时候他会吐出来。
秦方建直到八点才过来,身后还跟了两个保镖,似乎是担心发生和上次一样的事情,让保镖把套房所有角落搜了一遍。
许星然就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他们。
得到了保镖否定的回答后,秦方建又向着许星然的方向昂了下下巴。
许星然蹙眉看着他,直到他的两个手臂被一个保镖抓住,另一个保镖则是粗.暴地搜他的身。
“干什么!”许星然大叫,“我身上没东西!”
“你说没有就没有?”秦方建走了过来,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许星然的余光看到他脸颊两侧因为用力而震颤的横肉,他又一把捏住他的下颌,低下头来在他的五官上细细打量,狠道:“我今晚一定会让你哭着求饶。”
他说这话许星然是想笑的,他的眼泪只会出现在有用的时刻,现在这样的场景,只怕他看到秦方建的裸.体会笑场。
确保房间以及许星然是安全的后,一个保镖从门外拖进来一个半米高的黑箱子,另一个保镖走到吧台,不知道冲了杯什么水走了过来。
许星然警惕地看着他,在他摁着他的下颚往下灌的时候用尽全力反抗,浑浊的液体还是顺着他的喉管下去了。
被一滴不剩地灌完,许星然捂着嘴巴疯狂地咳嗽,那两个保镖恭谨地对着秦方建低了下头,走了出去。
“砰”地一声轻响,房门被关上,许星然的衣服被翻的乱七八糟地趴在沙发上,他感受到体内和那晚一样的熟悉的变化,咬着牙怒视着秦方建。
秦方建狞笑着拉起衬衫的一角,从腰侧上解下一条黑亮的皮鞭,缓缓走向他。
许星然看见那根东西脸色一白,无数痛苦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
刘义骗吴长乐许星然今晚要加班,被吴长乐反问面包店要加什么班?刘义答不上来,还好吴长乐也没有固执地向他寻求答案,很体贴地放过了他,去房间睡了。
等她睡熟后,刘义打车去了皇冠酒店。他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还是被尽职地安保人员拦住,问他是哪个房间。
刘义知道硬闯肯定是不行的,他记得皇冠酒店是青云地产的,抱着试一试地态度,拨了通电话。那人说是,又问他要干什么。
刘义捏着手机反常地沉默了几秒,说:“什么都不干,我就站在房门口不进去,你再帮我一下。”
安保人员狐疑地看着他,就看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蹙着眉连续说了好几声行之后,将手机递给了自己。
他慢半拍地接过,听到电话里的那人说:“我是季循。”
季循,青云地产的太子爷。
他额头上的冷汗就要下来了,又听对方说:“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他连连点头,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刘义接过电话,安保突然开始和他道歉,说他有眼不识泰山,他打断对方,让他刷卡带他上电梯。
到了许星然所在的楼层,一打眼就瞧见,走廊上站了一排秦方建的保镖。
刘义遥遥地站在电梯门口,听着身后的安保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他对对方说“麻烦你了”,然后走到走廊的尽头,站在那扇四四方方的窗户前,一动不动了。
所有保镖连同那个安保肌肉都绷紧了,但是却没想到,刘义什么都不打算做。
凭他对许星然的了解,许星然一定不希望他插手这件事,他能做的,就是站在离许星然最近的地方,陪着他,等他出来后,带着他离开。
天边晨光熹微的时候,寂静了一夜的走廊终于有了动静,刘义转了下僵直的腿,面向走廊最那头。几十米远的地方,许星然推开房门,衣着完好地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只是脸色有些白,走得有些慢,然后下一秒,刘义就看到他砰地一声,双膝跪在了地毯上。
刘义瞳孔一缩,立马跑了过去。
许星然本来很无谓的脸,在看到刘义的一瞬间,睫毛狠狠颤了下,没再抬起来过。
刘义没说话,扶着他起来,衣袖因他的动作被带起来一点,刘义看到了他白白的胳膊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刘义的眼蹭地一下红了,他咬着口腔内壁,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两人一路搀扶着走到酒店门口,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离旋转门还有十几米距离的时候,许星然瞥到了门外阴沉的天,蒙尘尘的,似乎下了一层雾,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居然还下了一点小雨,稀稀拉拉的,还没淋到已经开始让人提前难受。
旋转门向一侧转了过去,许星然实在有些走不动,把半边身子靠在刘义身上,向外迈了出去。
耳边有淅沥的、恼人的雨声,伴随着一声声汽车的鸣笛声,在正对着旋转门的方向,许星然首先瞥见了一辆庞然大物,大剌剌地停在酒店正门正中央。紧接着,他又看见,那辆高高的黑车旁似乎倚着什么人。
他穿着一件薄薄的、长到脚面的黑色风衣,远远看过去,像是浓雾中的一棵树。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白皙修长,指间在一片雾蒙蒙中隐约闪着光,一下一下的,是烟点。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明明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抽烟了,但是许星然此刻就是无比清晰的确定——
他是陈森。
陈森为什么会在这里?
巨大的、像黑洞一般的窒息感轰地一声从天而降,严丝合缝地将他笼罩进去,隐忍了一路的疼痛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82章 万一呢
傍晚那会,陈森接到许星然朋友的电话,听他在电话里诘问他,“秦方建今晚约许星然在皇冠酒店你知道吗?”
他的脑中第一反应是果然,秦方建果然去找许星然了,几乎是应激的,浑身的肌肉条件反射地崩紧,理智被禁锢,所有的神经都指向一个答案——
许星然和秦方建联手了。
许星然又要来让他痛苦了。
他冷声地反问对方,“我应该知道吗?”尾音还没完全落地,就已经听到话筒里传来对方压抑的怒气,从鼻腔中喷出,很重。心脏先比禁锢住的大脑先意识到不对劲,缓慢地补上后半句,“和我没关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句话是带了几分的试探,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对方语气愤然,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他这个瞬间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误会许星然了,但对方质问他的内容又让他无法接受。
什么叫是不是因为当年樱素粉的事情怨恨许星然,那不然呢?他要感谢他吗?感谢许星然用七年的青春和恋爱换他一间不上档次的面馆?
问他有没有查过这件事的真相?这句话简直太有意思了,樱素粉的前因后果在那通电话中许星然已经讲的一清二楚,他甚至在梦里已经听过许多遍了,非要他去反复确认他的伤口吗?
当他还是那个许星然哭一哭说一两句谎话就会无条件相信的陈森吗?许星然就算是想利用他解决秦方建,有必要用这么拙劣的理由吗?
简直一个字都听不下去,每一个字都写着对他的侮辱,让他情不自禁再次想起那段虚假的、自以为是的恋爱。
沉寂许久的心脏又开始泛着疼,明明坐在舒适的会议室里,却仿佛又置身于那间冰冷的房间,听着许星然在电话那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无所知却不竭余力地往他的心脏插刀。
一下又一下地,嘲笑他的愚蠢和爱。
会议室里气温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突然降了好几度,行政专员本来想去确认一下空调的温度,被上司一个眼神制止了。
跟着他的眼神方向看到了正在向外自动散冷的自家老板,瞬间明白过来了,老板这是不顺心了,他们这些小喽喽还是安稳点好。
项目经理和行政经理吵着吵着突然和谐地握了手,诡异地达成共识,说不占用大家时间,今晚会商讨出一个方案交给老板。
陈森颔首,会议就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关于某个项目的前期调研汇报。被推上来的女生讲话不知道为什么讲话磕磕绊绊,陈森听不清楚,自认为有礼貌地打断对方,她却更紧张,一个字说不出来。最后还是她的上司出来救场。
本来只要两小时的会议最后不知不觉开到了三个小时,陈森率先从会议室里出来,听见身后下属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陈森步履不停,乘上电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宽大舒适的办公椅中,突然开始失神,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后,望向落地窗外的天空。
夜幕不知何时顺着地平线爬了上来,三十层的高楼不会听见底层喧闹的声音,世界是那么的静,像是被黑暗统治,他被黑色的幕布裹满全身,不再看见、不再听到。
时间因此变得很慢,慢到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见缝插针地涌到眼前。
高中,没见过许星然之前已经听过他的名声,传他是私生子,手脚不干净,玩的花,经常在学校后巷和人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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