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糠木
“你特妈放开我!!”许星然脖子的青筋深深凸起来,全身像被浇了一缸红色染料,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红的让人心惊,“你是不是有病啊陈森!我草你妈!你放开我!”
许星然要去咬陈森的手,却够不到,又去掰他的手,他急地呼吸都吸不上来,一直在用嘴巴吸气,发出“嗬嗬”的声音。
陈森被他传染的,感觉自己的呼吸也变得不畅了。
指头被许星然抓得很疼,他深吸一口气,改为双手捧在许星然的脸,用喊的音量,叫他的名字,“许星然!”
许星然被他震住了。
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
陈森深深得喘着气,脊背因为用力而一起一伏,手臂上肌肉的形状明显,一根根青色的血管醒目地趴在上面。
“你听我说,我真的没事。”陈森担心许星然再次暴起,用最快的语速说:“你放心,那蛇应该没毒。”
许星然有好几秒没说话。
他的表情明明没变,还是那副狰狞的样子,又好像变了,“你在骗我吗?”他问的很小声。
“没有。”陈森的语气仍有些喘,道:“那蛇的尾巴很长很尖,你刚才应该看到了,这种蛇一般没毒。”
“还有,”他用视线示意许星然看他的肩膀,那里有几个深浅不一的伤口,“你看这里,如果是毒蛇的话,会是两个很深的洞,这明显是一排的牙印。”
“我没骗你。”他说。
许星然的手挣了一下,陈森就顺势放开了他,微微俯下身子。
许星然站在他的臂弯里,脸颊几乎贴上他的胸口,很仔细地瞧着。
他瞧了许久,久到陈森俯下的腰开始发酸。
然后他的肩头一湿,有温热的液体砸了下来,从一开始的慢,到后来越来越快,就像南城的急雨。
许星然很大声地哭了出来。
陈森的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他直挺挺地像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许星然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脸埋了进去,扯着嗓子在哭。
他应该是吓着了,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陈森不知道,只觉得内里所有器官都缠在一块了,很不舒服。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直到许星然的哭声渐渐小了,他才开口道:“让你担心了。”
这话确实太客套了,许星然的哭声都停了一瞬。
他的背僵直着,缓缓从手臂里将头抬起来,摇了摇头,很轻地说:“没关系。”
“没关系,”他喃喃出声,“没事就好。”
他小声地重复着,不知道是在回答陈森还是在安慰自己。
陈森在他的面前蹲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许星然的脸。
这会他的皮肤不红了,脸色甚至隐隐有些发白,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仍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的样子,眼睛失神地盯在空中,一直有眼泪在啪啪地往下掉。
一颗圆滚滚的眼泪挂在他的下颌,陈森盯着看了许久,伸出一根手指,指节在那块轻轻刮过,把那颗眼泪带走了。
许星然缓缓眨了眨眼,看向陈森。
“别哭了。”他说。
天已经黑了下来,陈森的眉眼隐藏在黑夜里完全看不清晰,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将他额前的头发吹了起来,许星然得以看到他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许星然好像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可以称为“温柔”的东西。
那是他许久不曾见过的陈森。
他的心脏重重跳了起来,像是有人用铁锤敲在他的胸口。
许星然的手心出了一层的汗,急切地想张开嘴说些什么,“我……”
就在这个时候,一束穿透力极强的灯光从寂静的海面上直直打在他们身上,许星然下意识用手挡住了眼。
有人来了。
他们得救了。
第97章 算账1
是辛予旸来了。
许星然知道他们迟早会被找到,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那天晚上就跟开了加速器一样,辛予旸带了一个医疗团队过来,给许星然和陈森分别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做的项目太多,许星然后面直接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船已经停在南城的港口,船上只有几个收尾的辛家保镖,陈森和辛予旸已经离开了。
许星然走得时候一个保镖叫住了他,告诉他:“陈总的伤没事。”
他垂在身侧的手一抖,回了对方一句“谢谢。”
下了船,许星然看到了刘义,他的脚步一顿,朝对方走去。
刘义什么也没问他,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他才开口,“乐乐很想你。”
许星然不知道怎么回这种话,就说:“真的吗?”
“真的。”刘义说:“这种事情怎么假。”
他说得很对,许星然揉了揉鼻子,发出一声没有意义的“啊”。
快走到家的时候,许星然似乎仍是什么都不打算说的样子,刘义才说:“你打算怎么办?”
许星然消失的当晚他就让季循去找人了,得到的消息是许星然被秦方建带上了辛家轮渡。
刘义知道许星然和他的哥哥不对付,隐隐觉得不对劲,还没思考出来,季循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
季循在许星然身上已经花了太多时间了,只想快速解决这件事情。
电话打了两三遍才通,许星灏却回答地滴水不漏,咬定,“许星然不在船上。”
后来又辗转了很多人才打听到一点风声,说是陈总突然从轮渡上消失了,辛家小少爷气得要把船沉了。
刘义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想,季循也想到了,当即就派人去海上找了。
一直到今天的凌晨两三点,刘义接到了陈森的电话,陈森让他早上过来港口等许星然。
他猜测是陈森将许星然从秦方建的手里救了下来。
陈森终究还是没坐住。
但秦方建还是需要解决的,他想要知道许星然的想法。
许星然沉默了许久,刘义以为他不打算说话了,正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许星然又开口了。
“我本来想杀了他的。”许星然这样说。刘义一惊,脚步都停住了,站在原地看着他,许星然向前走了一两步也停了下来,转过头来,说:“你会不会觉得活着很没意思?”许星然突然这样问他,他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话题有些跳跃,但刘义还是顺着他的话想了,他想到他死去的女朋友,点了点头,说:“会。”
“我也这么觉得。”刘义看向他,他突然笑了下,“但是我现在觉得还能凑活过一过。”
“不管秦方建了吧。”他收回视线,边说边往前走,“不差这一回了。”反正吃过的苦那么多,不差这一回了。
刘义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秦方建已经得罪了陈森,估摸着辛家小少爷也不会放过他,而且他再次找许星然的麻烦让季循非常不爽,认为这是在打他的脸,要不是刘义拦着他要问许星然的意思,季循早就把秦方建剁了。
所以,就算许星然放过他,秦方建应该也到头了。
但是这其实和他印象中的许星然完全不一样,他私以为,许星然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如果下次还有这种事情呢。”刘义问。
“不知道。”许星然说:“到时候再说。”
“反正又弄不死我。”
许星然在家休息了一上午,下午又回去上班了,他无缘无故矿工了一天半,老板娘很生气,扣了他的工资还让他开一个星期的店。
这确实是他的问题,他认错态度良好,一口应了下来。
到了九月,许星然这里依旧风平浪静的,他就找乐乐打听了她上学的情况,乐乐说挺好的,过了一会,又说秦知源这学期没来上学。
秦知源是秦方建的儿子。
许星然惊讶于吴长乐的敏锐,假装凶她,让她去写作业。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许星然在蛋糕上拉花,老板娘站在他旁边看了一会,突然夸他,说他最近手不抖了,和他开玩笑:“你的心理问题好了?”
许星然愣了一秒,低头看了眼蛋糕,上面画的是一个皮卡丘,线条确实干净又利落,老板娘说完就走了,他却看了自己的右手好久。
下午,店里没什么人,老板娘和自己在开理发店的闺蜜煲电话粥,两人聊了一下午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话题又变了,许星然听老板娘用很兴奋的语气说:“真变态啊!”
“是吧!”老板娘大概是说兴奋了,就开了外放,掏出了抽屉里的瓜子,说:“他老婆怎么办了?”
“他老婆肯定知道啊,南城多少个小孩子姓秦你数过没有?”两人一下子笑开。
许星然正在练习拉花,动作一动,扯下手套,走到换衣间,拿起了手机。
他刚打开手机,各个app给他弹送了无数消息,都是关于秦方建的。
他随便打开了一条。
秦方建二十多年前的一桩工地命案被人翻了出来,由于安全措施不达标,导致三人被钢筋砸中脑袋,当场死亡。紧接着,又有几个男生实名爆料秦方建强迫他们发生x关系。
一时间,舆论四起,论坛的吃瓜楼被盖了几千楼,当地热搜词条居高不下。
当天,税务机关人员就进了新纳科技,而秦方建也被警方带走了,但他在南城这么多年还是有本事的,当晚就被放了出来。
他的公司被查出以亿为单位的偷税漏税,警方再度上门抓人,却扑了个空。
秦方建大概是知道有人在背后搞他,他的公司经不起查,他躲不过这一劫了,所以扔下老婆孩子逃跑了。
这几天,南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而许星然最近一门心思扑在练习拉花上,还真不知道这事。
他放回手机,脑子里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有点心不在焉。
“许星然。”老板娘说:“上班时间玩手机。”
他当即非常识时务地说:“今晚我闭店。”
和闺蜜约了六点做美甲的老板娘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他。
五点半的时候,老板娘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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