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丧心病狂的瓜皮
夏庭晚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张雪乔,:“我有什么资格去和他要钱?”
“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你打就是了,我就不信,苏言还能忍心不给你。”
张雪乔虽然是平视着夏庭晚,可是却好像居高临下:“他一定会给你。”
夏庭晚一时之间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喃喃地说:“你是不是疯了?苏言为什么要帮前夫赔钱?”
“嘁,前不前夫的,一个称呼而已。他舍不得你的,他永远不可能不管你。”
张雪乔的语气很不屑。
不知为什么,她明明是那么趋炎附势的一个人,可是提到苏言时几乎有种毫无根据的跋扈和倨傲,很武断地说:“听妈妈的,打给他,叫他拿钱。”
夏庭晚简直不敢相信张雪乔能说出这么可耻的话——“叫他拿钱。”
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嘴唇都因为愤怒而发木,几乎毫无知觉,吼道:“张雪乔,你清醒一点——从上次你那样对苏言,我就觉得你有病。他已经和我提了离婚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不欠我的,更不欠你的。你到底凭什么对他颐指气使,甚至你知道现在,还觉得他要无条件地保护我的?到底是什么给你的底气?”
“我不清醒?我有病?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无论你犯了什么错,只要你肯去求饶,苏言一定会回来。你就是不信,就是不信!这种身价的富豪牢牢攥在你手里,你还能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样子,我怎么养出你这个蠢货。”
张雪乔猛地站起来,克制不住地尖声喊道:“我告诉你夏庭晚,他苏言不可能会舍得和你离婚。他要是舍得,当初就不可能主动提出签——!”
张雪乔说到这里语声忽然戛然而止,似乎是提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却一下子失去了底气,没有再继续。
“签什么?”
夏庭晚看着张雪乔,茫然地问道。
张雪乔本来很是嚣张的气焰霎时间刹住了,她沉默了一下又坐了下来。
夏庭晚抬起头,执拗地又问了一遍:“签什么?”
“告诉我,他签了什么?”夏庭晚见张雪乔依旧不肯回答,神情也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你说啊——!”
张雪乔被夏庭晚突然抬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有些惊慌和不安,下意识地说道:“也没什么……”
她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泄了气,低头抿了一口奶茶:“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说这些给你听,其实真的没多大意义。”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来决定的。”夏庭晚一字一顿地说:“我已经离婚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应该告诉我真相了。”
张雪乔看着夏庭晚,她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开始:“结婚的事……你还记不记得,苏言是怎么和你说的?”
夏庭晚不由怔了一下,对于那件事,他的记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
当年一切都发生得很快,苏言和张雪乔夫妻谈了一次之后,就马上很强硬地提出要和他结婚的事。
苏言说过,三千万挽救楚天澜的生意。但是他不是买他。
他记得他那时在酒店求过苏言。
可苏言说,只有这件事不能听他的,他会用一辈子补偿他,但是他必须和他结婚。
苏言第一次霸道地枉顾他的心意,虽然告诉他这不是交易,却还是让他觉得很委屈。
他不那么情愿,内心也一直有种隐约的埋怨,但到底也没有再反抗多久。
时隔多年,再回想起那个时候,夏庭晚仍然能回忆起心里那莫名的动荡和恐惧——
自己像是一根抓不住自己命脉的浮萍,不安和愤怒很多都来自于此。
他其实不是怕和苏言在一起。
但他对张雪乔和楚天澜在其中的角色感到一种没有由来的恐惧。
只是他从来都不肯细想。
“他说……是你先提的结婚的事。”
夏庭晚轻声说。
“唉,”张雪乔有些烦躁地走到一边的柜子里拿了根女士香烟:“其实这句话,估计也只有你会信。是了,他一直都在追求你,你心里始终觉得他是你的爱慕者,所以倒好像他要求着你追着你结婚似的。但是其实,现实点来看这件事,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
“那可不是一个平常的有钱人,是亨泰集团的苏言啊。这种身价的富豪的婚姻大事,怎么可能由别人来左右,哪怕你是大明星,我们也没敢要他和你结婚。你叔叔和我,我们最开始根本就没提过这件事——想都没想过,我们想的是借着你的关系求他帮忙。”
“不是你提的,所以其实是苏言主动提的结婚吗?”夏庭晚感到很困惑,他转动着奶茶杯,还是没抓到事情的关键:“即使是他提的也没什么啊,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小事上骗我一下?”
“这……他倒也不是骗。只是有些事、有些事,他可能是不想让你知道。”
张雪乔说到这里,似乎感到有些难以继续。
她低头吸了一口烟,逃避似的慢慢把烟雾吐出去。
夏庭晚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他虽然不开口,可是眼神却很坚定,一直在等待着张雪乔继续。
张雪乔最终躲不过去,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也知道的,那年叔叔赔了一大笔钱,不仅生意做不下去,差点连房子和车子都差点要卖了。庭晚,你还记得吧?”
夏庭晚没回答。
他的眼神很冷淡,或许是因为太了解张雪乔,所以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后面要说的话的铺垫。
“你叔叔也是没法了,真的是走投无路,资金链续不上马上就要申请破产。那阵子苏言追求你的事我们也都知道,所以私下会面时,你叔叔呢,就……就和苏言提了一下——只要苏言愿意帮忙,他就担保能和我一块说服你和苏言在一起,也、也保证以后苏言想跟你分手时,绝不会让你给他惹麻烦。”
张雪乔说到这里,嗓音似乎也有些干涩。
她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夏庭晚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一时之间竟然好像听不懂张雪乔的话。
那几句话在空中,像是一个吞吐出来的虚无烟圈,飘着飘着,最终在空气里虚无地散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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